不论是行军作战,还是武功谋略,这个女子似乎懂得都太多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裕王对她可以说的上是言听计从。
裕王想要做什么,宣武候不在意,甚至是隐隐的有些欣赏和支持的成分在的,可于他看来,太看重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似乎是一种隐藏的危险。
是的,到了这个时候,宣武候已经不是单纯的把陆明溪当做陆霄的小侄女来看了,她所表现出的一切,都与盛京里传来的消息太过于不符。
对于宣武候问出的这个问题,陆明溪并不意外,毕竟,于一个侯府小姐来说,她表现的太过于反常。
“我的目的啊,想要将胡军赶出去,顺便帮侯爷开疆扩土。”
陆明溪笑了笑,坦然道,
“当然,如果侯爷能够记得我今日救你出囹圄的这一记情,记得裕王殿下临危站出来助丰世子守军的这个情,能够在接下来的战争中帮我带一带他,我就更开心了。”
他呀,不只是想要拿下军权,还想要试一试这保家卫国,开疆扩土的滋味。
若非有着这个身份的困顿,他从小所习的,所读的兵法,经义,并不比她少。
相反的是,他性子很稳,很沉,临场反应很快,若是磨练个几年,绝不会比她差。
她说的如此理所应当,倒是让宣武候有些语塞。
“那姑娘帮裕王,又是为了什么?可是……这个位子?”
他说着,在地上写下了一个凤字。
陆明溪听着笑了笑,
“不瞒您说,若是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不是他,您说的那个位子,我可不稀罕。”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摆出一脸的不屑与鄙视之色,仿佛是宣武候侮辱了她一般。
宣武候:“……”
两人正说着,外面的营地之中一片混乱,而后有人大喊,
“有人袭营。”
黑暗之中长剑与玉笛触碰在一起,两方发出嗡鸣,一把白色的粉末撒了过来,穆清向后退去。
女子的笑声响起,而后消失在黑夜之中。
火把一簇簇的燃起,当陆明溪与宣武候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只能看到两道白色的身影远去。
“侯爷,莫青崖被劫走了。”
副将跑了过来禀道。
陆明溪看着那一抹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睛,果然,这背后还有人。
这些家伙,埋的究竟有多深?
宣武候冷眼看了那副将一眼,
“你们是怎么巡防的?”
在他的军营里,竟是让人独身潜了进来,还劫走了犯人!
穆清也走了过来,微微沉了沉眸子,难得的开口,
“不怪他,来人武功极高,很会隐匿气息,发现不了是常事。”
他很少说这么长的一句话,这不禁让陆明溪有些讶然,
“那人,比起你如何?”
她问道。
“只强不弱。”
穆清眸中闪烁着几分冷意。
不是对来人,是对他自己。
曾经,他以为自己的武功已经是顶尖了,不论年龄,都是没多少对手的。
可最近,青羽暂且不算,接二连三的冒出来的人,先是莫青崖,又是方才那么陌生的女子,都是让他有些受到打击。
而最主要的是,之前陆明溪那一剑,若是两人对上,他不是对手!
之所以留着莫青崖,不过是想要当一个诱饵,倒是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而且,也这么轻易的让人把人给劫走了。
这正是说明,她的猜测没错,索命门背后,还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人。
玄门八脉,可不止一个索命门。
人已经被劫走了,已经没有什么可再说的了,终归是各自回了营,加强巡防。
宣武候的确是个有作为的将帅,他与陆明溪想的一样,依旧是想要前往铁门关。
而至于陆明溪,找到宣武候,便是完成了任务,明日一早,便要打道回府,回到上谷。
宣武候看向陆明溪,眸子里有着几分为难和疑惑,
“你的兵法和行军经验都很足,若是想要帮他,为什么不与他一起去?”
让他带他,他却是觉得,在行军打仗上,她的才能不亚于他。
陆明溪微微一咳,
“侯爷说笑了,我现在终归是个女子,不适宜冲锋陷阵。”
宣武候听着微微一愣,而后道,
“你为他想的倒是够远。”
若是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君王,不单单只是会玩弄权术这么简单,她这是......在为他铺路。
想要一步步的,将他向那一条路上引导,让他自己,去真正的成长。
陆明溪笑了笑,微微低眸,
“可侯爷,也是欣赏他的,不是吗?”
若是没有她,他一样可以走得很远,一样可以得到宣武候的认可,而她,不过是推了一把而已。
宣武候微微默然,
“我丰家家训,只守国土,不参加党派之争。”
“这不是党派之争。”
陆明溪笑了笑,看向远处,淡淡道,
“只是拨乱反正而已。”
这一次,宣武候没有继续说话。
“我帮侯爷镇守上谷,祝侯爷,马到成功。”
若是要进军草原,联合而来,必然是要与左军汇军的,那时,他的征途,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宣武候轻声一笑,看向陆明溪,
“我也祝姑娘,得偿所愿。”
两人谁也没有点破,只是陆明溪知道,她已经达到了,远远比她所预计的要好的效果。
次日清晨,陆明溪带人原路返回,向着上谷而去,而宣武候,则是带人继续向着铁门关而去。
可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的雪山山顶之上,两个白衣人迎风而立,将这一众风景收在眼底。
女子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级,一身素白衣裳,未施粉黛的面容之上带着三分浅笑,可以称得上绝色二字。
而另一个中年男子,不是昨日的莫青崖还能是谁?
一阵寒风袭来,莫青崖一阵咳嗽,帕子上染满了血。
昨日,推衍天命,他本就耗费了极大的精力,更何况又是被陆明溪算计,被天道反噬了呢?
再加上被穆清所伤的,他的身体,如今极差,极弱。
旁边的女子问道这阵血腥味,眸色之中露出几分嫌弃与厌恶,
“带着那么多人,还被人打成这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可真是够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