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现在的实力，想要解决你现在所遇到的麻烦，确实不太可能。我猜你也特别想变强。”已经是深夜了，两个人依旧没有睡意。老黑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东西，一边找一边朝吉冬说道。

吉冬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喝着老黑自酿的啤酒。味苦，但回味甘甜，此时此刻，吉冬特别享受这种感觉。

即使到现在，吉冬还是只听到了老黑的一面之词，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来证明老黑所言非虚。但吉冬依旧感觉到一种梦想即将成真的兴奋。

“你在找什么东西啊？”吉冬心中其实是有些迫不及待的，于是问道。

老黑有整整一排书架，差不多有二十多米长。这并不像是一个临时住所。后来老黑告诉吉冬，这里是他和周南风去到机器镇之前的居所，在他们搬到机器镇之前，就已经在这住了二十多年了。那时巨狼一族还活着，联合政府还没有发现这里的伽马合金矿脉。至于后来的矿洞刚好出现在他们住所的旁边，这完全是一个巧合。

老黑几个月之前，刚回来的时候，还以为这个住所已经被毁了。当年老黑建造这个住所的时候，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就将其建在了地下，先是挖了一大五小六个半球型的地下洞穴，以通道连接，以最大的洞穴为中心，其余五个稍小一些的洞穴形成五角星的五个角，然后采用金属承重材料铺满了所有半球型空间。

幸运的是，矿坑壁距离最近的一个角还隔着一米左右的土墙，所以老黑的地下堡垒既没有被摧毁，也没有被联合政府发现。

书架很高，老黑开启了安装在脚底的低空悬浮系统，才能搜索书架的最高层。

老黑已经找完了一半的书架，依旧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听到吉冬问他的问题，他慢慢地降落在地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回答吉冬：“我在找我当年的实验笔记。我记得应该在这里啊。”

吉冬又喝了一口啤酒，才问道：“什么实验笔记啊？有什么作用。”

“连续涅实验。”老黑看到吉冬舒服地坐在沙发上，喝着自己酿的啤酒，突然也有了想喝一口的冲动，于是对吉冬说道：“吉冬，麻烦给我也到一杯。”

吉冬没有回答老黑，悠哉悠哉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角落里的酒桶，为了给老黑倒酒，也为了把自己的那一杯满上。

吉冬也不知道为什么，老黑对待自己的态度一直很友善。两人年龄差距如此之大，但是即使吉冬有的时候有些出言不逊，老黑也不会生气，总是很和蔼，总是很有耐心。

这可能是老黑自己的性格使然。

吉冬接完啤酒，把老黑的那一杯放到他旁边的书桌上，自己又窝进沙发里去了。

吉冬又接着问：“连续涅是什么？”吉冬已经不好自己推测了，他吸取了之前说什么什么错的经验教训，现在只想乖乖问问题。因为老黑的问题一般不太按常理出牌，或者说自己超出了吉冬的知识范畴。

老黑一边从茫茫书海中寻找着一本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实验笔记，一边回答吉冬：“你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就行啊。就是连续涅的意思。就像爬楼梯，你不用再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往上爬，一跃就可以到达最顶峰。”

吉冬无语，本以为又是什么表面一个意思，内在又是另外一个意思的名词。吉冬不得不承认，世界上最难走的路，就是老黑的套路。

老黑显然知道吉冬的小心思，笑道：“人有些时候就是要大胆猜测，因为很有可能猜对了。”

吉冬持续无语，他跟老黑的对话，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推翻，被打脸。

吉冬窝在柔软的沙发里，逐渐困意袭来。

半睡半醒之间，吉冬还不忘调侃老黑一句：“看样子你找到天亮也不可能找到了。我就先睡了。”

老黑不说话，依旧继续寻找。

“找到了！”

当吉冬被老黑激动的声音吵醒的时候，他正在梦中和夏梦一起牵手在花海中奔跑。

突然间，满山遍野的野花消失了，笑颜如花的夏梦也消失了，映入眼帘的是半球空间穹顶刺眼的白色灯光。

与老黑如同寻获至宝的兴奋劲儿恰恰相反，此时吉冬心中全是美梦被惊醒的失望与沮丧。

但是老黑接下来所说的话，一定可以冲刷吉冬心中所有的失望与沮丧。

吉冬在最初的兴奋激动过后，特别是当老黑苦寻无果以后，他潜意识里已经认为这件事情是不靠谱了，连续涅应该只是老黑的一个幻想。

其实理性地去思考一下这个问题，连续涅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从无名野草瞬间成长为参天大树，意味着可以一跃成神。

这样的事情出现的概率有多小，举一个简单的例子：这件事情出现的概率等同于一场龙卷风把一堆金属零件卷到空中，当这些零件落下的时候，零件组装成一辆汽车的概率。

连续涅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就连单次涅都需要在涅前做大量的准备，还有漫长的休眠期和恢复期。

连续涅就意味着，把每次涅都要经历的东西，综合成一次。而且这个综合时期的时长甚至比完成一次单次涅所需要的时间还要短。

老黑跟吉冬越是仔细地解释了连续涅的好处，吉冬就越觉得所谓的连续涅者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吉冬心中也隐隐地希望这件事是可能的，但是吉冬的理性还是告诉他，这实在太难以置信，根本不可能发生。

老黑依旧滔滔不绝地讲着：“经过我的研究发现，联合政府的涅试剂，包括那些私人研发的涅试剂，都是没有生长性的，在激发人体细胞进化以后就会在人体之内消失。但其实这时候的细胞潜能是最大的，如果紧接着进行下一次涅，涅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一百。所以我自己研制了一种连续涅型试剂，它是有生长性的，在诱导细胞进化以后，会继续留在人体内，吸收细胞进化释放的生物能生长为更高级的涅试剂，从而诱导下一次细胞进化，也就是涅……”

老黑在讲这些的时候，有一种在炫耀的感觉。

吉冬并没有跟着老黑的情绪走，而是特别冷静地问道：“既然是这么天才的发现，那么有人成功过吗？”

老黑闻言突然不说话了，沉默了许久才说道：“那时我太自负了，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天才，能有这么了不起的发现。到后来我才知道，联合政府早就知道细胞进化的这个特性，他们也早就研制出了连续涅型试剂，但是他们并没有推广使用这种试剂，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没有这样做的原因。”

“什么原因？”吉冬好奇地问。

“我给南风注射过这种试剂。我想通过这个方法来阻止亡灵试剂，但是我失败了，南风的亡灵化进程加快了。”老黑眼中满是歉意和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他又接着说道：“连续涅对人体细胞的要求极高。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但是你可以。”

吉冬听完也不再说话，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