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猪八戒正坐在行李箱前,百无聊赖地跟龙马唠着嗑,忽然看见远处烟尘滚滚。
他赶忙翻身爬了起来,将九齿钉耙抓在手中。
“卧槽,妖怪?”
“二师兄别慌,是师父!师父拎着大师兄,赶回来了。”
“早说嘛,吓我一跳。”
猪八戒藏好钉耙,又回身继续葛优躺着。
唐三藏奔跑的速度极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八戒、悟空,收拾行李,赶紧跑路!”
唐三藏骑上龙马,急匆匆道。
猪八戒拿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孙悟空,却发现后者到现在还是一脸懵逼状。
于是便不再犹豫,赶忙拿从南海观世音那里白嫖过来的紫竹,挑起了行李,紧跟在唐三藏的龙马后面。
就这般没日没夜地狂奔了两天一夜,总算是离开了戈壁沙漠,来到了一处渡口。
师徒三个好似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满脸灰尘。
三个人站在街道上,与衣着整洁的众人格格不入。
唐三藏抬头,左前方有处装修考究的客栈。
“走,投宿去!”
他抽着华子,领着徒弟二人走了进去。
这是本地最上档次的客栈。
掌柜的是个势利眼,堂倌儿也很有脾气。
好在菜式的质量过硬,而且酿的酒风味独特,这才撑起了这客栈的日常度用。
否则,光是这硬邦邦的服务态度,早就关门大吉了。
原本,看到唐三藏一行人这邋遢的衣着,掌柜的是准备将他们轰出去的。
无奈他给的银子,实在太多了。
“三位爷,这是本店最好的房间,您请。”
店小二殷勤得像是在伺候双亲一般,那股亲热劲儿啊,甭提了!
恨不能都帮他们提鞋了。
唐三藏在这所谓的天字号房里转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房间还凑合!”
何止是凑合啊,那是相当凑合了!
这西行取经路上,就没见到过比这装修更豪华的房子了。
“爷,您喜欢就好!我这就命下人给您打热水洗澡!”
店小二又将猪八戒、孙悟空引向了一左一右两间房里,说了同样的话,这才赶忙下楼去了。
掌柜的在柜台后面算账,一间这堂倌跑下来了,连忙合上账本。
“怎么说?”
“妥了,妥了!”堂倌拿毛巾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子,满脸笑容,“的确是不差钱的主儿,给钱贼大方,看都不带看的。”
说完堂倌将唐三藏给的赏钱交给了掌柜的。
看着柜台上一锭白晃晃的银子,掌柜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这银子分量十足,成色也好!
掌柜的赶忙拿银秤出来称了称。
不多不少,刚好十两!
这银子拿去官府里换,少说能换十二两碎银子回来!
足足十二两啊,这都快赶上堂倌一整年的薪水了!
“赶紧!好酒好菜都给端上去,千万别怠慢了贵客!”
“瞧好吧!”
堂倌一掀布帘,朝着后厨走了进去。
掌柜的悄悄拿衣袖擦了擦银锭,又拿嘴去咬了咬,仍不放心。
他摸出一把小刀,从银锭上割了一小块下来,凑到眼前观察切口。
好一会儿,脸上才浮现出了老父亲一般的笑容。
这枚银锭,给被他好生收进了钱袋子里。
话分两头说,这边堂倌去了后厨,冲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喊道:“老沙,快!多整几道硬菜!”
“硬菜?”大汉一声冷笑,“那流沙河里的石头,够硬了吧?”
“你……”堂倌一阵气结,却不得不好言相劝,“老沙,今天可来了大主顾!要是引得他们吃得开心,掌柜的还能少了你的赏钱嘛?”
络腮胡的汉子不吭声,低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堂倌没奈何,只能一直在旁温声细语地劝着。
好半天功夫,着实把这大汉给烦腻了。
他挥了挥手,道:“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瞧这后厨,备着的只是寻常肉丝蔬果,连条鱼都没有。你让我如何去做硬菜?”
“老沙,这事儿难得到别人,莫非还能难得到你不成?咱们通天镇,说到游泳凫水,你称第二谁敢当第一?那流沙河如此宽阔,捞条大鱼而已,对你而言,有何为难的?”
一通马屁,把这络腮胡大汉拍得着实舒服,他得意地点头笑了笑。
“那你替我起锅烧水,要滚沸的!等我一炷香,必定回来!”
说完他便摔门而出了。
堂倌挽起袖子,轻车熟路地来到灶台前,蹲在小板凳上烧起火来。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络腮胡大汉就浑身湿漉漉地回来了。
手中提着几条肥美的大鱼,看那个头,最小的少说也有七八斤重!
“老沙你够快的啊!”
能不快吗,堂倌这一锅子水都还没有烧得滚沸,老沙就回来了。
“杀鱼也要会儿功夫的。”
老沙低头,将鱼一股脑放在了案板上,手上抓着一柄剔骨尖刀,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条鱼给卸成了零碎。
这鱼也有趣,身上除了一根大刺骨,就再无鱼刺了。
又是刷刷几刀,这几条鱼便依次给处理了个明白。
一条清蒸、一条红烧,一条炖汤。
最小的那条拿来剁碎了做鱼肉丸子。
最大的那条则剔骨削皮,将最为鲜美的鱼身切成薄片了,蘸酱生吃。
齐活儿!
前后不过半炷香而已,一大桌子香喷喷的全鱼宴就做好了。
堂倌狠狠地垮了老沙几句,叫了几个杂工和他一起,将这全鱼宴给抬到了他们的客房里。
这会儿功夫,唐三藏师徒几个几乎都刚沐浴完,穿着宽敞的袍子,聚在一堆抽烟聊天,好不快活!
那朱漆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堂倌和杂工们合力,将这难得一见的全鱼宴给台上了桌。
“卧槽,这尼玛!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啊!”
眼前这一幕格外震撼。
饶是唐三藏见多识广,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各位客官,请慢用!”
堂倌一看唐三藏那表情,顿时心知这一遭算是稳了。
唐三藏也不客气,直接抄起筷子便吃了一嘴。
顿时,鱼肉的鲜香在口腔之中炸开,舒坦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他摸出一锭银子,“这鱼是谁做的?”
“我们新聘的后厨。”堂倌看得眼热,如竹筒倒豆一般据实相告了,“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水性可好了!咱们通天镇就没瞧见有比他更能凫水的。”
“哦?那他怎么称呼呢?”
唐三藏单手抓握着筷子,跟俩徒弟一起抢着鱼肉,一边含混不清地问道。
“他是个闷葫芦,不怎么爱说话。名字,我记不大清了……不过我们都喊他老沙。”
“老沙?”唐三藏心中一惊,脸上却没有显现出任何表情来。
他当做对这些菜肴很感兴趣的样子,“既然如此,那他也该拿一份赏钱。麻烦小二哥跑一趟,去后厨请他来此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