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
绝了！
顾折看得满眼惊奇，直接给远处的这位沙师兄竖起了大拇指。
“师伯，有妖气。”姜尚缓缓启唇。
“我知道啊。”顾折颔首，指了指沙悟净那里，“妖气在那。”
倏然间，他眸子一颤，身子一抖。
不，不对！
小师侄说的不是这个。
虚空之中，微微颤抖，有一道更加恐怖的妖气，从虚空传来！
是始祖级别的大妖！
只见虚空几句颤抖，天空顿时变得昏暗——比沙悟净渡劫还要昏暗。
一条裂缝在虚空之中现行，旋即扩散，而后有一道无比庞大，镇压得连顾折都喘不过气的妖气从中飞出，化成一位身着黑衣的公子哥儿。
公子哥儿带着一张薄薄的银质面具，瞧上去尤为神秘。当他把妖气内敛之后，似乎完全就像个普通人一样。
这时，公子哥儿远远瞥了一眼顾折的方向。
顾折：“……”他施展了隐身符箓来着的。
不过这厮非比寻常，能看破自己的法术，倒也不甚奇怪。
公子哥儿不再看顾折，而是看向不远处。
正好最后一道天雷劈了下来。
眯了眯眼睛，公子哥儿一步跨出，直接来到沙悟净身前，伸出手指，轻轻一弹。
“轰！”
一道劲风飞出，击中天雷，顿时将天雷连带着墨云一起震得烟消云散。
恐怖如斯！
公子哥儿缓缓转身，看着面前戴着戏曲面具的白衣男子，目光一深。
这面具……是他当年戴的。
“殿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沙悟净摘下面具，微微一笑。
微风徐徐而来。
风吹云散。
清风之下，这张妖孽到连倾城都不能来形容的脸颊，带着比阳光还要温暖的笑容，全然不见先前的淡漠模样。
眉眼弯弯，眼中含着身前公子的倒影，喜悦行于脸，便是一方绝色。
一别两宽，已是隔世。
恍惚间，他这干净的气息，好似还是当年那个，连渡劫都需要自己庇护的臭小子。
公子哥儿怔怔回神，一言不发落地。
沙悟净跟着落地。
“事到如今，你还要叫我殿下。”公子哥儿复杂地叹出一口气。
沙悟净眼眶微微一动。
“哥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沙悟净也叹出一口气，目光淡然而恬静，仿佛看透了一切一般。
公子目光一红，却格外沉重。
这一声，他盼了千万年，终于盼来了，却再也不是原来的模样。
他的阿羡，终于还是长大了。
他叫无怨，他的同胞阿弟，名唤无羡。
无怨无羡，一世安然。
可是身为虚无妖兽的王族，他们兄弟之间，注定要为了那唯一的白骨王座，血脉相杀。
这是规矩，如果打破规矩，他们必将魂飞魄散。
他有野心，他想稳坐王位，保护虚无之境的每一只妖兽。
他的阿羡，却只喜欢闲云野鹤。他喜欢看外面的那颗巨蛋，看着它一点一点破裂，被盘古演化成开天辟地。
为了保住他的命，无羡自甘化开王族血脉，沦为臣子。
他朝他俯首称臣，甘之如饴。
那年如此，今朝亦如此。
听着两只妖怪心声的顾折，忍不住微微挑眉。
这……有点琼瑶呢。
“玉帝害你一世，你还要为他做牛做马。这不是你的性子，阿羡。”无怨盯着沙悟净，微微蹙眉。
“我要去西天，见一个人。”沙悟净微微摇头。
“何人？”
“我的，心上人。”
顾折：“……”
卧槽沙悟净不是和西王母有一腿的么，怎么和佛门那群不男不女的家伙搞上了？
莫不成，他有那口特殊癖好。
“殿下此番前来凡尘，不知所为何事？”沙悟净缓缓启唇。
又叫他殿下！
无怨气得想揍沙悟净，可是看到他这干干净净的眼睛，看着他一身如水淡然的气质，他又心疼的下不去手。
别人不知道阿羡受的苦，他还能不知道么。
当年为了那个女子，他被玉帝奴役了千百年，最后身死道消不说，还落得一个千古骂名，成为了洪荒末代的祸世妖兽。
虽说红颜祸水，可是无怨更加厌恶的，是那个表里不一的玉帝。
若非当年同那厮打赌输了，亲口立下灵魂誓言不会干扰六界之事，他真想一手指捏碎玉帝这老不死的。
说起来，那厮也是够能耐。
这小子也能活过来。
无怨想着，瞥了一眼顾折。
顾折：“……”别以为他听不到他的心声。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无怨说得那厮，就是温珩他们的主上。
而且，这种感觉很强烈。
说曹操曹操便到。
无怨和沙悟净一步跨到众人身前。
“经年不见，道祖的修为，似乎还是原地不动。”沙悟净瞥了一眼姜尚，目光微微一深。
他身上的饕餮气息，没有了。
顾折：“……”我谢谢您嘞。
“臭小子，听闻这一世，你曾上过道祖之境？”无怨微微挑眉。
“上过。”
道祖之境的修真者，到达巅峰层次之后，才能比得上虚无之境的始祖级别妖兽。当然，除了那些有天赋的。
“嗯，天赋也比得上他了。就是上辈子太欠揍了，若不是他护着你，你早就成为众矢之的，被驱逐出神族了。”无怨冷笑，“好在这辈子有点明悟，晓得好好修炼。”
这是在……鄙视他？
听无怨的口气，上辈子他做了多少事啊。
这时，顾折眉心一动，一道光芒飞出，原是温珩。
瞧见温珩，无怨微微挑眉：“狗崽子，当年立誓不换主上的，现在换的倒是挺勤快。”
温珩：“……”妈的和当年一样毒舌，现在也是。
还和顾折这臭小子一样，叫他狗崽子。
太过分了。
“狗爷乐意。”温珩想起甚么，豪横地扬眉。
反正无怨当着主上的面立过誓言，不会骚扰六界的。所以他动不了手。
果然，无怨微微蹙眉，冷了脸色，却没有多说话。
“殿下，我要先去了，殿下多保重。”沙悟净对着无怨抱拳作揖一拜，转头离去。
就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么。
无怨懊恼，扭头跟了上去。
顾折挑眉。
妖帝是弟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