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到,张振宇就把局座交代的事情办得明明白白,妥妥贴贴。
回去复命!刚到局长办公室门口,张振宇就叫同来的阎鹤呜在外面等着。
让第三者回避,是因为他手里拿着一幅价值连城的画。
"报告局座,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件重要的国宝。"
他把在欧来雅演艺公司得到的一副《骅骝赤骥图》双手递给戴自立。
张振宇不需要直接汇报此次行动的全部过程。
他们每动一步,早就通过戴为民的眼睛复述到了局座戴自立的口中。
他要是再啰嗦,就有邀功讨赏的嫌疑。
张振宇的高明不仅仅体现在他打击间谍时的游刃有余。
还体现在他对于内部人情世故的通达和圆滑。
戴笠,戴自立,戴为民被誉为中国力行社的戴氏三杰。
当时他把戴为民选进行动分队参加此次行动时,本来存在某种危险的因素,
说白了,这个人是一把双刃剑。
万一事情办砸了,无需戴自立过问行动的过程,戴为民自会向他汇报一切。
往往通过了第三张嘴,烂事会变得更烂,好事也会被描绘的更好。
戴自立的心里已经默认了这个小伙子的与众不同,这下又见他送来一幅国宝,于是:
"嗯?"
当他把这幅长一米六,宽一米的画展开在桌案上时,顿时就惊呆了:
徐小曼的《骅骝赤骥图》画的是八马奔腾,此画起于六朝时期,周穆王游昆仑山时为之驾车的八匹骏马??
戴自立连忙推托:
"这是国宝,放我这里不妥。"
张振宇何等聪明:"要是让日本人带走,或者被战火焚烧,国家损失巨大,局座替国家保护文物,利国利民。"
送礼送出境界来了,戴自立觉得他太聪明了,再推托的话,等于打了他的脸,今后再要他卖命那就难了。
不过,他还是想亲耳听一听当事人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把别人无法完成的任务给完成的。
张振宇淡然若素,显得云淡风轻。
青木大郎顶不住张振宇的折磨,他承认了自己是个日本人,也承认了自己名叫青木大郎,是一位大佐。
他的供述与澳力德的供词相吻合。
不仅如此,他还交代了自己是怎么在冯绍光手里得到那份文件的。
他通过撒网式的搜索中国官员的信息,得知冯绍光也喜欢夜生活。
最大的爱好就是进洗浴中心洗澡,找女人替他搓背。
于是就有目的性地认识并接触他,并经常相约一起去洗浴中心玩。
就在前几天,他们再一次在一家洗浴中心泡澡,之后点了两瓶酒喝着。
冯绍光无意中说出了他的公文包里有一份重要文件。
当天他就把冯绍光灌醉趁其不备偷走了这份文件??
张振宇拍了拍他的肩:
"这就对了嘛,你要是能够早一点交代,何至于受这种罪呢,是吧?"
吩咐呼尔图:
"找个民间郎中,给他治下伤,幸好伤的是皮肉,筋骨没多大问题,否则他完了。"
青木大郎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刚才那么整他,现在居然又关心起他的伤来了。
张振宇走近了他:
"我所要的情报也已经到手了,我也不想再为难你,你干脆就一口咬定自己是个澳大利亚籍商人,名字就叫澳得宝得了。"
青木大郎又一次愣住了!
鬼才信,这么好心处处替我着想?
张振宇开始一本正经地开导他:
"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佐被别人抓了,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招供,回去之后肯定会受到严重的惩罚,这不等于是我害了你吗?"
他表现出一种替别人担心的诚恳:
"还有一个问题,间谍罪是不可容忍的,抓到了一般都会要枪毙,但强暴一个女人最多判个两到三年,说不定你的朋友帮你出个面,保个释两到三天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张振宇一会阴一会阳一会当恶魔,一会又当好人的举动把青木大郎弄懵了。
他仔细想了一会,觉得也在理。
张振宇再次当好人,他又拍了拍青木大郎的肩膀:
"时间还充裕,先考虑考虑吧。"
迈开大步走出屋去。
其他的几个人可就炸开了锅了,他们不知道这个张振宇到底是什么来头。估计肯定是后面有什么大靠山。
阎鹤呜拉住呼尔图:"他原来是情报一处的,一上我们这就单独指挥行动。"
呼尔图是个西藏小伙,不仅会摔跤,而且枪法准,说起来也算是一个狠角色,这会他犯了疑惑:
"应该是上面有人,要不怎么会这么狂?"
阎鹤呜告诉他:
"兄弟,我知道咱在情报处也算是狠角色,可这王八蛋比咱还狠,审讯日本那小子的时候,老虎钳子拔指甲那个惨啊,谁会想到这一招啊?今后咱们碰到他可得留点神。"
他们两个说这话的时候同时打了一个哆嗦。
狠角色遇到变态的,最好还是躲远点??
戴自立放下审讯笔录。
他兑现自己的诺言,只看结果不理会过程。
可对于张振宇仅用一天时间就把事情办得如此圆满,还是有些激动:
"小张,不错,你干得不错,你会动脑筋想办法,不是一味的蛮干,情报处需要你这样的人,需要你这样会动脑筋的人。"
张振宇却另有打算:"局座,青木大郎已经交代了他所掌握的间谍名单,我们是不是可以展开抓捕行动。"
戴自立不这么认为:
"青木大郎的失踪,有可能引起他们内部的慌乱,我们只需严密监视,估计还会有更大的鱼上钩。"
张振宇不便与局座争执。
"这倒也是。"
戴自立告诉张振宇他自己的想法:
"我们的计划只是抓捕澳力德,没想到你顺藤摸瓜把他们的特务机关长也抓了,算是超额完成任务,可是怎么平息日本人那边的麻烦?还有怎么去跟中调科协调这个关系?"
身为局长的他,必须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
一个大佐被抓,日本人怎会善罢甘休?
还有,擅自行动抢走中调科的风头,万一闹到老头子那里,又该怎么解释?
张振宇的笑,似乎打消了戴自立的顾虑:
"我们没抓到过青木大郎啊!"他平静得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一件事:
"我科鲁啸月有位发小在烟雨楼梦幻水浴馆上班,访友期间被人强行拉进316房,对方企图强暴她,我处徐鹏飞等人正好经过,救出鲁啸月并带回施暴者,经确认,这名胆大包天的家伙叫澳得宝,是名澳大利亚籍商人。"
戴自立听乐了,他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
他让他看到了一个聪明人的无尽价值,这比一百甚至更多的打手的价值要大得多。
张振宇立即觉得:
自己的形象在戴自立的心中已经有了新的定位,有一种微妙的关系正在悄然形成。
局座开始真正的信任他并把他当心腹来对待。
他不敢告诉戴局长,自己的前世是一名演员,善于表演各种人物,沟通各种关系。
但是,他可以把日本人的处境摆岀来让他自己去琢磨:
"我相信日本人不会公开宣称自己的一个大佐被抓,我们干脆把青木大郎当作澳得宝交给警察局,让警察局以流氓罪做出相应处罚,至于中调科那边,是我没向你请示,擅自行动想抓流氓,结果误打误撞抓了个间谍,坏了中调科的好事,我请求局座处分。"
戴自立又一次乐了。
他对于张振宇的看法再次改变:
"这小子既聪明又通达人情世故。
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