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剑九龄看着跪在阶下的爱子剑晨飞,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惩罚他。
天阳剑是他的宝贝,千金不换的无价宝。他的“剑宗“之名有一半是因为他有“天阳剑”,这把十大名器中排名犹在“剑仙”任逍遥手中名剑“问天涯”之上的剑类兵刃魁首。
当然,这并不是说剑九龄徒有虚名,而是天阳剑在江湖人眼中已经不是一把剑,而是一种剑道精神。“剑宗“之名,不仅要武功修为高绝,还需要一把神剑相辅,方才不负“剑中宗师”的美誉,而天阳剑就是作为一个江湖剑客来说最好的辅助兵器。
天阳剑平时无坚不摧,现在居然毁在爱子的手上,他实在想不出世上还能有什么东西能摧毁天阳剑。
以往的天阳剑一出,剑身一片炽热,如同有生命一般,中剑者伤口如火炙烤,无法愈合。而现在的天阳剑便在他的手上,剑身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炽热,如同死了一般,毫无生机。他能明显感觉到天阳剑已经失去了往日生机充盈的器之灵魂。
接下来了解到的情况更是让他怒不可揭,剑晨飞居然偷偷盗出天阳剑交由南宫怀他们去对付厉天途。
厉天途现在是皇上身边的贴身红人,一定认的出天阳剑,如果皇上追究起来这是要出大事的。
但儿子再不屑始终是自己的儿子。作为父亲,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子擦屁股。
“逆子,快把这件事的始终给我说一遍。”剑九龄急于了解其中的隐情。
剑晨飞看到父亲气极,性格耿直的他也意识到事情非比寻常,吓得怯弱道:“南宫怀他们气不过厉天途得颜梦雨为妻,于是想要找高手教训厉天途,只是担心厉天途武功高强,才想借天阳剑一用,仅仅是想挫一挫厉天途的锐气而已。厉天途他暗中使手段后来居上得了颜小姐,也着实让人羞恼。”
“混账东西!”剑九龄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好一个南宫怀,因爱生恨,分明是拿自己的儿子当枪使,进而陷丞相府于不利之境。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不顾大局,丝毫不念两府联姻之情。
想起太子,剑九龄突然感觉有些不妙。太子爱慕颜梦雨在京中也是人尽皆知的,这其中会不会还有太子授意?如果真是如此,他不得不考虑以后要与太子和南宫世家保持适当距离了。
若是南宫怀此时知道自己画虎不成反类犬,因小失大了,不知这个自诩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才子会不会痛心疾首。
想当初,大女儿剑辰星和南宫世家大公子真心相爱,正因如此,本来极不看好太子的剑九龄才迫不得已或明或暗对南宫家提供了不少帮助。这样无形的支持随着剑九龄心意一变,今后只怕很难再现了。
看着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儿子,剑九龄沉声道:“我且问你,这次袭击厉天途之事除了南宫怀还有谁参与?”
剑晨飞低头呢喃道:”还有太子殿下和丁一凡。”
剑九龄握着金丝楠木椅把头的手掌不由一紧,正要使力之时才突然想起胯下的木椅价值千金,怒气无法发泄的他又破口大骂了声:“混账!”只是这一声显然不是在骂自己的小儿子。
另一面,正在东宫调戏贴身美婢的太子天以轩没来由打了几个喷嚏,心中暗道:难不成是南巷百花楼的魁首齐小萱月余不见想自己了不成,看来这几天抽空要走一趟百花楼了。
暮云居,不是京师最大的酒楼,却是京师最出名的。暮云居论底蕴深厚不及颜梦雨的湖心小筑,论经营时间不如京郊的楼外楼,从开业到现在尚不满一年。然而在这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能在酒场林立的京师中发展成为第一酒楼,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老板的来头一定不小,其实幕云居的成名仅仅是因为她的名字而已。半年前,暮云居还只是个二流的小酒楼,幸运的是有一天,从江南到京师游玩的天丞教小公主云梦萝偶然看到了暮云居这个名字,一时起了兴趣,于是便进去小坐了一会。云梦萝从不饮酒,当时也不是吃饭的时候,她只是在酒楼饮了一杯茶。据当时负责接待的店小二透露,云梦萝在喝完茶正要离开之际,身边的小丫鬟结账时不小心把放在幕云居柜台上价值连城的镇店之宝和田白玉蟾蜍碰掉地上摔碎了。云梦萝见状正要拿出万两银票赔偿时,却被精明的暮云居老板不动声色推了回去,只是要求云梦萝留下墨宝。对书法谈不上精通的云梦萝听说几个字就可以省下万两银票,心知店主人认出了自己,当下也不便推辞了。
云梦萝当场重新为酒楼题字挂牌,手书的“暮云居”三字虽比不上当今成名的书法大家,倒也秀丽工整。暮云居这三个招牌字出自云梦萝之手的消息传的很快,仅在半日之间便传遍了整个京师,继而蔓延至整个江湖,慕名而来的食客和江湖俊杰数不胜数。半年后暮云居就成了今天的京师第一酒楼。
临近傍晚时分,太子天以轩,丁一凡,南宫怀和剑晨飞四人密会在暮云居的兰花亭中。
"南宫兄,你昨日的计策应该是天衣无缝,谁曾想那小子的武功居然那么高,四名一流高手的围攻下还能撑那么久,最后还伤了三个。丁兄,你的消息不可靠把。"太子天以轩皱眉道。
“怎么可能?我亲耳听到龟先生说他是故意败给厉天途的。那小子的武功其实根本不值一提。“丁一凡急于为自己辩解。
“莫非这几天他又有了什么奇遇?其中一名高手还手握天阳剑,能在四位这样高手的围攻下保持不败,厉天途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南宫怀很疑惑,“好在如今他被天阳剑刺了下,即使不死也成半条命了。我们要把握好这个机会,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南宫怀白皙的面容有些扭曲,此时他的内心充满了仇恨,努力了那么久已经到嘴边很快就能吃到的美人被厉天途凭空攫取霸占,他又如何不恨。
其余三人心中也都了然,在座几人之中本来南宫怀是最有机会抱得美人归的。只是突然之间被厉天途半道插手抢走,任谁都无法忍受。
“南宫兄,要不就算了吧。“憨而不傻的剑晨飞心里明白,如果他不是剑九龄唯一的儿子,换做丞相府其他人,单凭毁掉天阳剑这一点,剑九龄就绝饶不了他。更何况他对厉天途印象不错,跟随其他几人起哄教训教训厉天途还行,但一旦动了真格,他打心里是不愿意的。
“不行。我和厉天途不死不休。”南宫怀冷然道。
“也许以前他没弱点,但现在不一样了。颜梦雨是他的妻子,我们如果把她掳走,不愁那小子不上当。“南宫怀把主意打到了颜梦雨的身上,丝毫不顾忌以往情分了。
“这不太合适把,颜梦雨毕竟是太后的干女儿。"牵扯到皇家,天以轩不无担心道。
“怕什么。我们只用颜梦雨引出厉天途,不伤她分毫就是了。再说这次我们动用江湖中人,就算事情败露了跟我们也没有关系。”南宫怀阴狠道。
听了南宫怀的话,其他三人对视了片刻,天以轩和丁天凡都点了点头,只有剑晨飞一脸不情愿,但最终在南宫怀的直视下不得不点头。
至此,四人终于达成一致,要再次置厉天途于死地。
太子,将军之子,丞相之子和御史大夫之子,合在一起几乎等于整个朝堂之力,他们都要置厉天途于死地,厉天途要活似乎很难。毕竟,厉天途是第一个京师四大公子都要直之于死地的人。平常人而言,得罪一个已经死定了,更何况四个。
当然,厉天途不算是个平常人,最起码现在不是。现在他是手握兵权的禁军副统领,皇上眼前的红人,皇太后干女儿的相公。尽管有名无实,但这也绝不平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