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事情做了,却会牵动整个大局!”韩良旬道。
杭天逸正色说道:“所谓的大局,不过是借口而已,小事都做不好的人,如何去做大事?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蒋家的案子,在你们的眼中,也许已经成了过去,但这关系着蒋家的声誉!若是换做是你,会做何抉择?所谓不经他人事,便不知道他人之痛苦!”
“可蒋家只是一家,我们所谋划的,是整个大景皇朝,是天下苍生黎民!”韩良旬的站位,真不是一般的高。但他是刑部尚书,朝廷大员,自然有其气度。
杭天逸却是露出讥诮之色:“按着韩尚书的话,那蒋家的人,就是不是这天下苍生黎民了?”
韩良旬闻言,瞬间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杭天逸。
杭天逸深深的吸口气,身子一正,说道:“如果所站位置,是黎民苍生,而不单单只是一个空口号的话,那我们平时里所做的一切,就要真正为百姓考虑。”
“站位再如何高,口号喊得再响亮,于百姓而言,他们却是在看戏而已,如此,何以得民心?”
杭天逸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韩良旬却是听得呼吸急促,因为杭天逸说得这些,几乎都像是打蛇一般,打在了七寸之上。
朝堂之上,不知道多少人打着顾全大局的幌子,实际上却是畏首畏尾,置黎民苍生于不顾。
如此,在百姓的心中,他们这些自诩朝廷的忠臣,又能比王伯端那些人好多少?
事实上,若不是杭天逸的提醒,韩良旬一直,都还在以此般的借口,作为借口呢。
“杭天逸!”韩良旬的声音,忽然间提高起来。
杭天逸却是一愣,回答道:“干嘛?”
“你可愿意入朝堂?”韩良旬双目熠熠放光,有难以形容的希冀之色。
杭天逸心想,这韩老头子,怎么和皇帝老爷一般,问我愿不愿意入朝堂?
要是能当官······谁不愿意?可奈何他当的,是镇玄司的灵官,如此,还怎么入朝为官?
不过韩良旬不知道自己的
秘密,这可以原谅的。
而且,杭天逸觉得,这韩良旬,的确是值得尊敬的人。
“大人啊,这入朝为官,不是说说就可以的,卑职还是做捕快吧,在京都府做事,其实······挺好的!”
杭天逸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去听。
有入朝为官的机会,他······却是只愿意做捕头?
“你······无可救药!”韩另寻顿然怒了,他觉得做捕头,对杭天逸来说,是真的屈才了。
杭天逸心想,看来只能够对不住您的看重了。
皇帝老爷,张侍郎,刑部尚书,都觉得我应该进朝堂,难道我······真是做官的料子?
一时间,杭天逸满脸得意之色。
“大人,不论是不是在朝为官,咱们之间都是有共同路的,对吗?”杭天逸说道。
韩良旬闻言,神色才算是缓和下来:“你说的不错!不过我还得说一句,其实赵庆并不算是我们的人,只是这人自诩聪明,有些东西,可以通过他这里,传达给王伯端,案子翻了,但是这样的一座桥梁,却是没有了,你可明白?”
杭天逸道:“所以,他其实还是王伯端的人,是吗?”
“确切说来,他这个人,是墙头草,你明白吗?”韩良旬道。
杭天逸道:“墙头草,哪边风大往哪边倒?”
“你明白就好,现在咱们要找这样一座桥,不容易了!”韩良旬叹息说道。
杭天逸道:“没什么可惜的,你们以他为桥梁,殊不知王伯端还不是以他为桥梁?”
这话,再次听得韩良旬发愣,他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
一切,都是欲望在作祟,他们想利用赵庆,看到的,便是可利用的,如此,反而不能前面看问题了。
“要不,这问题韩大人慢慢思考,卑职先行告退?”杭天逸说道。
这个时候,他已然明白过来,韩良旬将他给找来,不过是为了说明砸案发现场的事。
“去吧,你这不长进的小子!”韩良旬瞪了杭天逸一眼,他发现,是真拿杭天逸没法子啊。
杭天逸心想,长进不长进,我自己知道,您老人家继续吹胡子瞪眼睛吧。
“卑职告退!”刚天逸答应一句,便退出了厅堂。
江通站在外面,厅堂的大门并没有关,杭天逸与韩良旬的谈话,他全都听在耳朵里面的。
这个时候,看向杭天逸时,江通的眼中,便多了几分尊敬之色。
毕竟以前,他觉得杭天逸只是一个爱搞虚名的家伙而已。
杭天逸出来刑部,回头看了一眼,心下顿然回忆起来朝堂上的许多官员。
在这世上,利益权力,向来都是令人痴狂的,但是也有人在这面前,能够做到波澜不惊,真正去去为黎民苍生考虑。
杭天逸不是标榜自己,他虽然有的时候很欠揍,但所做之事,那一件不是如此?
本以为这条路,会走的很孤独,但是有韩良旬、江通、张辰宇、柳英、李春来,以及镇玄司的公孙胜雪等人。
他们都是自己的同路人,如此,这条路上,百年不孤单,这条路上,便会有不一样风景。
“想着这些,是不是逼格就会高了一些呢?”
杭天逸自语之后,只觉得脸皮微微发烫,当下他干咳一声,如庄重之事,怎么能够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呢?
但他杭天逸,似乎就真是个乱七八糟的人!
“打住!怎么可以想自己?你······是个伟大的人!”杭天逸这个时候,真不觉得脸红的。
不仅如此,此时他感觉,走路都要飘起来了。
回到京都府,李春来便急忙凑上来:“头儿,您今天去刑部,韩大人请您和什么茶?”
这小子,要是在前世的地球上,绝对是个很八卦的人,杭天逸暗暗吐槽。
“喝的是冻顶乌龙!”杭天逸回答一声。
李春来顿然愣住,这冻顶乌龙,他似乎没听过,什么非凡茶叶不曾?
难道,刑部尚书请杭天逸过去,真是为了请杭天逸喝茶?
他觉得,杭天逸肯定是在吹牛!
越是这样,李春来越是好奇,他越是想从杭天逸这里挖出来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