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天逸思虑一会,忽然间却是摇头失笑,说道:“要么空尘大师不知道这残庙,要么这老实和尚撒谎了。”
事实上,杭天逸也知道,他是在为空尘大师找理由,下面就是大弥寺,上山来就是残庙,空尘大师不知道这残庙的可能是极小的。
这位大弥寺当今的大长老,给他指出来一条上山的路,却是来到了这座破庙前面,要说这其间没有点蹊跷,杭天逸肯定不相信。
但既然来了,杭天逸也无所畏惧,只是该有的警惕,还是得有,毕竟大意之下,吃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杭天逸抬头看向西方,一轮红日,在云海之间,彩霞翻滚不休,透着一股朦胧神秘的气息。
若是按着杭天逸前世的记忆来理解,这灵山在西方,乃是佛祖的居所,此间有大雷音寺,有五百罗汉,有诸多菩萨,金刚护法,还有药师佛、弥勒佛这些佛祖。
可是这毕竟不是在前世,此间虽然也叫灵山,但显然不是西天,更不是天地的尽头。
那天边的红日,依旧还在西面,依旧很美。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杭天逸看着那即将隐没在西面云海的红日,一时间阵阵出神。
这人间的美景,向来不缺少,可惜茫茫红尘,芸芸众生,各有各的忙碌,真正能闲下来,抽空看看风景的,又有几人呢?
想到这里,杭天逸不禁摇头,忙忙碌碌一辈子,得到了什么?若是不能长生,一切都是尘归尘,土归土。
“不,人生留下的痕迹,是谁都没法子抹去的,纵然不能长生,但只要痛痛快快的活一场,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这一生,也算是白活,人生在世,只不过是各有各的活法而已!”
杭天逸的脑海中,此时响起了一道声音,在为他说这一切,当下他心间,又多了几许感悟。
时光如梭,刹那指尖,杭天逸回过神来的时候,太阳也已经彻底落下去地平线,整个灵山上面,都昏暗下来。
杭天逸再次看向那残破的寺庙,到了晚上,在昏暗的环境下来,这座寺庙,竟然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显然,这不是一处寻常之地。
“既然这是空尘大师指的路,我选择相信,那便只能继续走下去!”杭天逸轻声自语,不多时便来到了破庙。
站在这座破庙前面,不知道怎么的,杭天逸反而觉得此间没有破败之意,而是透着一股勃勃生机,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处在复苏中。
杭天逸相信,这里是灵山,魔皇已经走远,肯定不会有什么魔头,这勃勃生机,有几分涅槃的味道,不用多想,九成九的,是佛门的。
按理说来,这些秘密,空尘大长老,不应该让他触及才是,难道是佛子的意思吗?
思虑间,杭天逸已经迈步走进来破庙。
这座庙看上去并不是很大,门是青铜打造的,在破败之中,这把耷拉着的铜门,依旧有一股沧桑却又辉煌的气息。
杭天逸立在此间,他此时有一种错觉。
仿佛这座破庙,等了几千年,等了几万年,等了一个时代,却是等待他的到来。
“荒唐!”杭天逸的声音响起,他知道,是属于这里的力量,在这时候影响了他的思绪,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但是他杭天逸,可是修行了三家功法的存在,佛家、儒家、道家三家的道道法真谛,他早已悟得,三家之力,早已不是纯粹的三家之力,彼此平衡而已。
此间的力量,纵然能影响他的佛门之力,但却是没法影响他的。
想到这里,杭天逸眼中有凌厉之色,他很好奇,这一切,究竟是有人在算计他,还是本来此间,便有这样的无上伟力。
继续往破庙中走去,杭天逸看到了这里防着的一些陈旧的东西,显然,这些东西,曾经都不是寻常之物,只是在无数的岁月中,早已成为历史尘埃中的一点点,被岁月留下横击,已然腐朽。
杭天逸叹息一声,这世间,究竟有什么是永恒的呢?
他继续王着前面走去,却是穿过了大门,此时一座大殿,便映入眼帘。
这座大殿,不知道在此件矗立了多少年,但那股沧桑之感,却是清晰可见的。
杭天逸抬头看去,这座大殿的大门是紧闭着的,门窗也还是完好的,与前面的所见相比,此间的一切,却像是从来没有留下半点岁月的痕迹。
这前后不过三十丈的距离,却是有这般大的差距,杭天逸眼中,充满了震惊之色。
杭天逸继续往前走,他抬头看去,门楣上面,显然曾经是挂着牌匾的,但是现在,牌匾却不知道那里去了。
“摘掉牌匾,难道是想隐藏些什么吗?”杭天逸轻声自语,他走上前去,伸出双手,双臂聚力,推开了这宫殿的两扇大门。
空阔的大殿上面,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杭天逸此时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打开宫殿的大门,竟然会是这样的一种境况。
若是寻常人站在大门边上,看到眼前的境况,肯定不会选择进去的,因为这黑乎乎的大殿里面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是杭天逸,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已经迈步走进去。
这个时候,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当杭天逸迈步走进去的那一瞬间,整个昏暗的大殿,瞬间亮如白昼,仿佛杭天逸是一点火光,而这大殿则是干柴。
他这一点火光,正好点亮了堆在此间的干柴。
紧接着,杭天逸再次愣住,这空阔的大殿中心之处,防着一口大钟。
远远的,杭天逸便看到了这口大钟三面,有山川河流,虫鱼鸟兽,还有浩瀚星空,天地间有的一切,在此件皆是存在。
杭天逸来不及回过神来,这大钟瞬发出响声,钟波荡漾,宛若潮水。
悠扬的钟声,如水波一般,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杭天逸仿佛处在涛浪的中心之处,这呼啸的声波,随时都会将他给淹没其中。
当此之际,杭天逸却是一脸淡然,他听着这钟声,其间释放出来的,是历史的古朴沧桑。
仿佛此刻,这口大钟,是一个从上古活到现在的老人,正在向杭天逸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