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那些宫人见我反抗,还不敢欺负我太狠,可我听了母妃的话装出任人欺凌的懦弱样后,他们便越发变本加厉了。"
"尤其是一些太监。他们被迫失去了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心里怎么能不恨皇宫这群制造了'太监';的人?那些高高在上的龙子龙孙他们惹不起,像我那样落魄没人怜的皇子便成为了他们发泄怒火的对象。"
"他们三天两头的揍我,在被殴打的时候,我身上的衣裳自然就无法避免的破了烂了,又没有新衣替换,便只能补丁摞补丁,继续穿着..."
他缓缓望向崔嬷嬷,眼底是慢慢的眷恋。
"这个时候,乳娘就会坐在我院子里为我缝补衣裳,那是我五岁以前难得的静谧时光。我记忆中,她总是用那双温柔的手为我擦药,为我缝补衣裳,一口一口喂我喝粥..."
目光落在那只残缺的手上,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眼神很冷,却轻轻的笑道,"那只手,如今没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为我缝补衣裳,再也没有人为我擦药,喂我喝粥..."
喵十七心疼的望着他。
橘黄色的篝火映照着他俊俏的脸,也将他眼中的落寞和难过清清楚楚的映在她眼中。
她一时分不清他是在为今后再无人对他嘘寒问暖而难过,还是在为这个失去了手的老人难过。
她只觉得,此时此刻的他好像被所有人抛弃了,他也冷心冷情的抛弃了所有人,一个人关上心门品尝着铺天盖地的酸楚和难过。
她趴在地上,心里酸酸的,有些难过。
他口口声声说他记仇得很,不会再拿乳娘当亲人,可他心里还是眷恋这份感情的吧?
毕竟是陪伴了他十几年的人啊。
她见他一直沉默,好像沉浸在悲伤中无法抽身出来,便试图活跃气氛让他不要那么难过。
她用爪子踩了踩底下的破衣裳,软软糯糯的嗓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阿离哥哥,你眼神是不是有点不好,怎么就没有人给你缝衣裳啦?我虽然不是人,可我现在不是正在给你缝补衣裳吗?"
慕容离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他望着她那双毛爪子蹂躏他衣裳的画面,将她那副气鼓鼓觉得她有莫大功劳竟没人发现的生气模样收入眼底,忽然有些忍俊不禁。
本来一些想藏在心底不想对人说的话,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就堵不住了,有了跟她倾诉的冲动。
"我母妃有身孕了。"
"...啊?"
喵十七忽然愣住。
她想说有个弟弟妹妹是一件开心的事,可看他那样,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他好像比之前更难过了。
慕容离看着她抓耳挠腮绞尽脑汁想安慰他,他心中微暖。
"她为了给我那个弟弟铺路,于是打算彻底牺牲我,榨干我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她将我的弱点告诉了父皇,一心想要我死。若不是你'姐姐';救了我,我就真的如她所愿,活不成了..."
我很感谢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