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 学生
“海默校长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吓人。”
罗恩拉开袖子瞅了一眼，他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哈利默默点着脑袋，他也差不多是这样认为的。刚刚海默校长那句“我的孩子们”确实显得有些渗人。
就在这时，赫敏开口说话了。
哈利还以为她会说一些反驳罗恩的话，可却没想到听见的是——
“我有一种感觉，海默教授把我们当成了是他的所有物.......就像是他的那些收藏品。”
哈利终于明白过来这种不对劲的感受到底是从何而来。
刚刚海默教授看他们的眼神，几乎和盯着以前的自己一模一样——那个时候的哈利还是一个魂器，具备许多难以想象的用处，海默教授在帮助哈利的同时也一直对他的这层身份感兴趣来着，并以此发现了不少与魂器有关的知识，还被他在后来用在了对付海尔波身上。
不过说到宝藏......
哈利相信现在的自己肯定不再是最被重视的宝藏了，海默教授已经有了新的目标。
不止是哈利发现了这一点，实在是因为摩根这名迷你版安琪拉的女孩子太过显眼，想要让学生们不注意都难。
在晚宴还没开始前，当新生们陆续来到礼堂大厅里的时候，摩根的样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她长得实在是太像安琪拉了。
甚至有学生都忍不住猜测起来那会不会是安琪拉教授的孩子。至于父亲是谁，想都不用多想，肯定是如今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托比·海默校长。
就是不清楚这两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难道是上学期的圣诞舞会？可时间对不上啊，毕竟摩根的年龄都已经这么大了......
与其他人不一样，哈利是知道摩根的真实身份的。那与卢娜的母亲潘多拉有些类似，也有些像是学校里的幽灵。
总的来讲，摩根怎么也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活人。
哈利暗地里猜测没准就连分院帽都没法读到摩根脑子里面的想法。
在刚刚分院帽喊出“格兰芬多”时，哈利还被吓了一跳。但他现在反应过来了，这应该是海默校长故意安排的，是他让摩根呆在格兰芬多学院里，而不是其他的学院。
哈利还以为摩根会被分到斯来特林的，那才是海默教授的母院。但从提防威胁这一点来看，让摩根远离斯来特林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还是说，海默校长想要效彷邓布利多曾经的做法，让摩根也变得和他自已一样被感化吗？
这有可能做到吗？
哈利不由自主的向长桌的方向瞅去。
他看见了正在切牛排的海默校长同时与左右两边的人交谈——分别是将会在今年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邓布利多，以及哈利的母亲——莉莉·尹万斯。
今天的莉莉稍微做了些乔装打扮，她和詹姆不一样，容貌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因为时间流逝而变得和以前稍微有些不一样。但这点变化很容易就能被其他人发现——例如斯拉格霍恩院长。
哈利发誓，他肯定瞧见了斯拉格霍恩神色恍忽的那一幕，而那个时候刚好是莉莉入座的时间点，他没准从莉莉身上瞧出了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托比一边把切好的牛排送到嘴巴里面，一边扭头朝莉莉询问道：“你打算把自己活着的这件事隐瞒多久？虽说当年你们夫妇去世的消息带来了不少的轰动，但是我想魔法界的巫师们会很愿意看到你们回来的。”
“然后呢？”莉莉叉起一块果浆馅饼放到自己的盘子里，她低着脑袋说：“然后人们会怎么看待我们一家人？等到他们发现那几个黑魔王都还活着以后，我们肯定是最先会遭到非议的人，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们欺骗了他们。我不想经历这一切，更不希望哈利也要面对这种处境。”
托比仔细想了想，然后他干脆放着不管了。
“算了，随便吧，反正这都不会耽误你给学生们上课，工资也可以正常领到，黑魔鬼基金会向来不会歧视因为心灵创伤而使用假名的巫师，我们还是很宽容的。”
莉莉目光不善的抬起头，她可不像斯内普，只会默默忍受托比的调侃。
在她开口前，托比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脑袋，看向另一旁默默享受晚宴的邓布利多。
“那你呢，部长？现在我们终于开学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我动手？别告诉我你已经放弃了让安琪拉变回阿利安娜的想法，这不现实。”
邓布利多不紧不慢的端起水杯，他喝了一口水，将杯子又缓缓放下，然后才说道：“那你肯定忘记了一件事。我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安琪拉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是海尔波的魂器，早晚都会被海尔波用来威胁我，又或者是你。但如果没有了这种风险，其实我倒更愿意让安琪拉这样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所以，托比，我现在究竟还需要担心这一点么？”
邓布利多将视线投在了格兰芬多长桌摩根的方向。
托比也跟着看过去。
这还是自从上一次满月后二人第一次谈论起和摩根有关的话题。
现在摩根成为了一件武器，专门用来替安琪拉承担风险，也是可以用来在满月威胁海尔波的武器。
但没人知道这件武器能够存在多久的时间。
除了托比。
“至少短时间内是用不着担心这一点的。”
托比揉着下巴说：“这主要取决于摩根自己能够坚持多久。她现在能以活人的方式出现在我们面前完全是因为黑色羽毛的作用，那并不长久。潘多拉就遇到过这个问题，她现在已经成为魔鬼了，用不着继续担心下去。但摩根究竟会遇到怎样的状况还需要好好观察才行。”
“不过好在有一点。”
托比接着说：“那就是等我们真的遇到这个问题时，估计梅森树也早就成熟了，我们会有更多可供使用的梅森门。到那个时候，一切就要变得简单多了。”
“无论是确定摩根的状态，还是魔鬼，又或者是干脆去寻找梅林，都要简单的多。”
面对邓布利多的提问，托比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他们短时间内用不着担心海尔波会再威胁到安琪拉。等到这种事情真正发生时，梅森树早就成熟了。
无论是去找梅林求助，还是延长摩根存在的时间，都能依靠梅森门来解决。
“希望如此。”
邓布利多收回视线，他接着问出第二个问题。
“那我能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把她安排在霍格沃茨么？一定要让她当学生不可？你这又是在发什么疯。”
“我没有发疯。”托比平静的说：“她必须呆在我的视线内。当然，我不会像对待安琪拉那样对待她，但还是要避免她会被海尔波夺走。至于其他方面的......我也想过是否要从她的脑子里弄出些有用的魔法知识，尤其是和古代魔法有关的......但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而且我也需要搞清楚她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还有她在重新活过来以后的一系列目的——虽然她说过自己是为了处理死亡古堡住客的问题才打算抢走梅森树，但这件事和她自己是没有太多联系的。”
“我必须得想办法搞清楚她的真实想法才行。”
在听到这里时，莉莉逐渐变得不安起来。
同样察觉到端倪的邓布利多主动询问道：“你说的想法，也包括她希望纯血巫师都能死光么？”
托比露出一副被误解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委屈。
“我可没有她那么偏激，我是说真的。你们都知道，我从一开始只是为了证明麻瓜出身者反而要比纯血巫师更加优秀而已，就像是塞德里克为了证明赫奇帕奇出身的学生都不是饭桶一样。他倒是做到了，可我还远着呢。”
托比的语气逐渐变得失落起来。
“《古代魔法》系列销量惨澹，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被重视，就连版权费都没多少，完全是赔本的买卖。艾尔最近还一直念叨我来着，说我不出新书就已经是在帮大忙了......它可真冷血。”
只隔着一个座位的艾尔竖起耳朵，它在听到这番话后向邓布利多大声控诉起来。
【你们知道托比最近这段时间赔了多少钱吗？他把价格压得实在太低了，每卖出去一本都会多赔上一个西可，这还没算宣传的费用呢。】
“那又能怎么样。”托比敷衍的说：“反正到时候愿望箱都会帮我赚回来的，威廉也没闲着，他在信里面说英国的《唱唱反调》已经开始赚取利润了——等一下，这些话是不是不应该在你这个竞争对手面前提起的？”
邓布利多的反应很平澹。
“预言家报社不是我的资产，不过感谢你的提醒，我一会儿就会写信告诉他们竞争对手的最新情报。如果再不做出改变，以后就连魔法部的公告都不会有人注意到了。”
托比切了一声，他小声都囔着“不值一提”“狗屁竞争”之类的话，完全没把预言家报社放在眼里。
“对了。”
托比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莉莉跟我提起过格林德沃找到了他，但是她不知道那天晚上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你们打起来了吗？谁赢了？”
邓布利多摇摇头说：“没有人赢，也没有人输。我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动手，我在等霍格沃茨的消息，他也是一样。等到后来听说你和海尔波联手对付摩根以后，格林德沃就一刻也不肯多呆了。”
“他被吓跑了？”托比挑起一边的眉毛问。
“不。”邓布利多语气肯定的说：“我能通过眼神知道他当时在想些什么。或许格林德沃早就预见过这一幕，他接下来肯定也有更深的打算。就算按照你的猜测，格林德沃曾为摩根做过事，但是他也不会是那种毫无主意的人。而且相比于头领与手下的关系，我宁愿相信他们只是暂时的合作伙伴。”
“现在他们散伙了，格林德沃也要回到属于他自己的位置上了。”
托比遗憾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惜。所有的魔鬼们都已经被关起来了，如果能再找到他的话，这一次我们没准就真有办法能让他束手就擒。但我猜他肯定不会傻到藏在德姆斯特朗，对吧？”
“当然。”邓布利多点点头说，他侧头瞥了托比一眼：“虽然我们目前不知道格林德沃在哪，但伏地魔还是清楚的。你真的把他交给西弗勒斯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一直在旁听的莉莉压抑着嗓音谴责道：“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西弗勒斯，你想要害死他吗？”
“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托比大惊小怪的说：“真正想要害死他的人是你才对——你让西弗勒斯的整颗心都死掉了——好吧，抱歉，我不会再开这种玩笑了，真是没劲。”
莉莉这才把板起来的表情收了回去，但在她眼中还是充斥着怒气。
“你在做这种事之前就没想到过后果？”莉莉继续愤怒的说：“你到底是打算再培养一个黑魔王，还是觉得这样耍弄西弗勒斯会觉得很有趣？”
托比闷声吃着牛排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莉莉不肯接受玩笑而在生气。
这时，反倒是邓布利多开口了。
“我想这全都是因为托比关心斯内普。”
他的头一句话就让莉莉疑惑的不得了。
邓布利多温和的解释道：“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难以解决的难关，西弗勒斯也不例外，他正面临自己的难关——而且，很不幸的，我们都知道这其实是和你有关，莉莉。”
“西弗勒斯需要跨过去这道难关才行，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用黑魔法添补内心欠缺的那一块情感。伏地魔的用处就体现在这里了，如果他能够被善加利用，或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有一位新的帮手，托比也能帮到自己的朋友了。”
“别怀疑，托比就是在这么做，只不过方式显得有些特殊而已。或者说，是托比的方式太过残酷了。如果能够成功做到还好，可万一失败了......大概西弗勒斯已经准备好接受这样的结果了。”
莉莉满是怀疑的盯着托比，可托比没有去看她。
这时晚宴已经差不多结束了，托比履行着校长的职责，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学生们纷纷仰起头，他们知道这是学校的惯例，在晚宴结束后校长总要讲述一些事宜的。
可当托比开口后，他们听见的却是——
“晚宴结束了。那么，回去睡觉吧，孩子们，在被窝里好好睡上一觉，这是你们应得的，都走吧。”
学生们惊呆了，随后在每张学院长桌的方向都爆发出勐烈的欢呼声。
在莉莉古怪的视线中，托比坐回去对邓布利多微笑着说：“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有什么事是比休息还要更重要的呢，在吃饱喝足以后学生们都够困的了，应该趁他们还能安稳睡着的时候好好享受才行。”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权力的，部长，我就没有。”
“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估计也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