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胆战心惊的跟着托比离开包厢,他发现自己正在逐渐远离人群,周边的人也越来越少,变得安静下来。
“教授......你要把我带去哪?”
他充满恐慌的问道。
走在前头的托比一言不发,他的背影也随着密集的树林变得忽明忽暗,让德拉科在恍忽中看到了魔鬼的身影。
德拉科都快要被吓破胆了。
他只不过是呵斥了一名家养小精灵而已,为什么要在假期里受到这样的惩罚?
这可是假期啊,他甚至还没在学校呢。
“差不多就是这吧。”
托比忽然停下来说。
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几乎快要到了沼泽深处,周边一个人也没有。
德拉科看到有动物的尸体陷进沼泽里,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引来鸟兽的啄食。
“海默教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把我——”
“墨迹什么呢?快点过来!”
就在德拉科哀求的时候忽然遭到托比的训斥,他松开捂住眼睛的双手,看到海默教授手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行李箱,而且还在打开后放在草地上。
德拉科口中的海默教授半个身子都已经站在行李箱的开口里,他皱眉命令道:“别浪费时间,再过一会儿比赛就要开始了,要是我们去晚了可都要怪你。”
德拉科只好跟着海默教授一同钻到行李箱里面。
这个行李箱显然不凡,内部的空间比德拉科想象的要大不少,甚至和霍格沃茨城堡的礼堂大厅都差不多。
最稀奇的是,在行李箱里面居然站满了家养小精灵——德拉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家养小精灵——他们在见到托比出现后纷纷围上来,在这之中,德拉科见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多比!”德拉科一下子尖叫出来。
多比显然依旧惧怕曾经的小主人,他在听到德拉科的叫声后被吓了一大跳。
托比“啪”的一声拍打了一下德拉科的后脑勺,疼得他往前一仰,差点没头顶着地面摔倒。
“喊什么喊?”托比不耐烦的说,让看到这一幕的多比顿时变得愣头愣脑的。
“好了,都过来。”托比不再去管德拉科,用力拍拍手说:“你们应该清楚我为什么会把你们叫过来——没错,一会儿你们将会成为查德里火炮队的吉祥物——用不着对我感恩戴德的,现在,都站在原地别动,闭上眼睛或许会更好一些。”
尽管不清楚霍格沃茨的副校长为什么会这么讲,但是善良的小精灵们还是乖乖听话了——除了多比以外的所有小精灵都纷纷闭上双眼等待着。
德拉科捂着后脑勺站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一会儿要做什么,球队的吉祥物和自己又能有什么关系?
“原本我是打算自己上场的,但是,现在么.......”
托比是视线扫了德拉科一眼,随后在他惊恐的目光中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模样可怕的面具。
那是法老面具。
德拉科依旧深深记得木乃尹公鸡带给他的恐惧。
“光凭家养小精灵可不够,他们没法吓到任何人,气势也不足......但是木乃尹就不一样了......走过来,德拉科。”
“不——不——”
多比亲眼目睹了托比将木乃尹面具戴在德拉科脸上的画面,这副面具彷佛像是有什么特殊的魔力,在贴紧德拉科面孔的那一刻让他的挣扎立马停止下来。
紧接着,数不清的绷带从面具口延伸出来,将德拉科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变成一具高大的木乃尹,面具也变得栩栩如生。
在它活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将暴怒又充满仇恨的目光盯在托比身上。
“小心,教授!”
多比战战兢兢的跑到托比面前,将他和这具光是看起来就十分可怕的木乃尹隔开。
“勇气可嘉。”
托比称赞道,他将多比轻轻推开,踱步到这具木乃尹面前,就那么脸对脸看着他。
即便在默默等待了一会儿后,木乃尹也没有对托比发起攻击。
“看来梅林给我留下的不只是一份礼物,他还赋予了我战胜死亡的意义......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感到恐惧,对么?”
如今托比做的事和当初格林德沃的方法一模一样,那时的格林德沃用赶得到的尹格诺图斯·佩弗利尔的尸体压制住托比三件收藏的结合体。
而现在,则是托比光凭自己的面孔就让法老面具不再敢对他袭击。
因为他也算得上是战胜过死亡的人了。
“去,将他们都控制起来吧。”
在托比的命令下,无数的绷带飞快的散出,将所有的小精灵们都捆绑起来。
多比眼睛瞪得比灯泡还要大,他在无穷的恐惧中听见托比对自己说:“你渴望自由,对么,多比?”
“或许这也正是赫奇帕奇女士收留你们的意义,专门用来反抗纯血巫师们的压迫,以此来保护像我这样的人。”
多比的双眼也逐渐被绷带包裹起来,意识跟着陷入怎么也无法脱离的黑暗当中。
现在,行李箱里只剩下托比,木乃尹法老,以及一大群大头大脑的小精灵木乃尹了——他们从绷带的缝隙中露出阴沉的目光,就连牙齿都变得狰狞。
托比默默注视着他们,心里面想着麻瓜出身者以后可能会遭受到的迫害。
“赫敏·格兰杰,也许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他转过身,独自离开行李箱,从外面将箱子盖紧,然后将它拎起来,沉默无言的走向魁地奇球场。
唯独有一丝丝的黑色烟雾从他眼中闪过,成片的树木是他的随从,在他经过时纷纷压下枝梢,对他俯首称臣。
魔鬼在阴影中显现,它正变得焦躁不安,又显得十分冲动。
当重新出现在阳光下时,托比眼中的黑烟不见了,魔鬼也不见了。
从球场中正传出卢多·巴格曼的大嗓门——
“请允许我介绍......保加利亚国家队的吉祥物!”
即便是在场外,托比也能感受到场地间男人们意识空白的氛围,因为所有男性的高喊声都停下来了,换来的是几乎齐齐一片的凝滞。
音乐声随着媚娃们的出现而显现,她们的皮肤像月亮一般泛着皎洁的柔光,裙摆没有风也能向后舞动。
罗恩脑子里充满了极度的喜悦,比看到德拉科吃瘪还要高兴,或许也要比哈利拿下奖杯都要跟感到兴奋——他隐约看到自己挥舞着大袋子大袋子的金子,是的,金子,只要有足够的金子,他自己就能组建一支媚娃歌舞团,专门用来唱歌跳舞给自己看。
“哎呀,你翻我口袋干什么?再乱动我就打你了!”从远处传来赫敏的声音。
音乐停止了,罗恩正一副要翻遍赫敏口袋的模样,还不停地将空气揣回到自己的口袋里面。
“我......”罗恩对上赫敏指责的视线,他的表情顿时变得极为尴尬。
好在球场上的男性观众们比罗恩还要夸张,他们在见到媚娃离场后大声发泄着不满。
赫敏发出很响的咂嘴声,她十分嫌弃的将罗恩不知道放哪的双手拍掉。
“你怎么这样,就算再怎么爱财也不能抢我的钱啊。”
罗恩只为赫敏没有看到自己脑海中的那一幕而感到庆幸。
几乎没捞到多少赌资的卢多·巴格曼继续宣布道:“现在,请把魔杖举向空中——欢迎英格兰国家队的吉祥物!”
整个球场先是一片寂静,人们纷纷仰头张望着,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会不会是出错了?”罗恩满怀希望的憧憬道,顺便也是为了撇清刚刚的尴尬:“海默教授忘了把吉祥物带过来?”
“这上面没写。”赫敏都囔着将手册翻来翻去:“不会真失误了吧,没准是新书的事太忙,让教授把这件事忘掉了?”
“想你的好事吧。”罗恩撇撇嘴说。
随着议论声越来越大,卢多·巴格曼也难免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他回头看了看四周,可是福吉部长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不想要再碰见托比的心思,只有斯克林杰与保加利亚的部长呆在一块。
这时,这位似乎不懂英语的部长忽然指着场地哇哇乱叫了一阵子,所有人齐齐转过头,看着他指向的方向——在包厢平行的半空中突兀的飞进来一只高大的夜骐,比禁林里海格养着的任何一只都要大,而且浑身布满了黑雾的烟雾。
它就这么静静的立在半空中,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这是艾尔先生?”罗恩压低声音问。
“应该是......”赫敏担忧的说:“可它身上的那些黑雾......说真的,那该不会是海默教授变成的吧?”
可事实证明,海默教授的决策总是出人意料的。
半空中黑色的夜骐忽然溃散了,在眨眼间就将无数的烟雾遍布到整个球场中央——观众席上有人以为这是一场袭击,谁也没见过如此别俱一面的吉祥物表演。
直到大批大批的木乃尹从黑雾中出现,让慌乱喊叫的人变得更加多了。
“哪来的怪物?”
“你们就把这叫做吉祥物吗?!”
这还不算完。
所有的木乃尹开始发出疯狂的吼叫声,让人们以为他们真的要开始发动袭击了——突然,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一座倒立的金字塔从地面拔地而起,将整个魁地奇球场占据,也把场地侧边的媚娃们纷纷挤走,彷佛随时会倾倒下来。
“这是幻觉,对吧?”罗恩张大了嘴巴喊道:“要不就是我眼睛出错了,你们看见了吗?你们都看见了吗?”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卢多·巴格曼已经开始觉得大事不妙了,他回头想要征求斯克林杰的意见,却发现斯克林杰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包厢,不知所踪。
得亏那座倒立的金字塔没有真的栽倒下来,而且所有的木乃尹也没有发动袭击,它们的嘶吼声也没有停止,此起彼伏,渐渐形成旋律。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罗恩眼神古怪的哼出歌词:“我没听错吧?这是校歌?”
真的是校歌,就是旋律有些不太妙,是葬礼进行曲。
正呆在选手通道中的哈利差点以为自己的魔鬼要被召唤出来了,然后他又反应过来那些木乃尹不可能会蛇老腔。
“看起来挺有趣的。”站在最前面的詹姆回过头说:“你们没看出来吗?托比这是在吓唬保加利亚队呢,但是你们不会被同样吓到的,对吗?毕竟你们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当然不会了。”乔治脸色苍白的说。
“就是可能得再去一趟厕所才行。”乔治说着就要把扫帚给费雷德,然后又被弗雷德将两把扫帚一块给了伍德。
“我也去。”
“额......”詹姆迷茫的眨眨眼。
“是木乃尹公鸡。”哈利小声解释道:“这是海默教授的一门课,没想到他把这门课带到世界杯了——不对!”
哈利突然睁大眼睛,和塞德里克,秋,伍德分别交换了一个视线。
最后还是由塞德里克提出的疑问。
“教授是怎么控制住它们的?以前不都是会失控的吗?”
“怎么回事?”詹姆下意识觉得不妙:“快跟我讲讲看。”
在包厢里的卢修斯与纳西莎正站在栏杆前,他们自从英格兰的吉祥物出场后就一直这么站着,就连金字塔都没有把他们吓到。
“德拉科在哪?”纳西莎颤抖的问:“他也变成了木乃尹吗?”
“别急。”卢修斯的回答显得很没底气:“托比·海默下手肯定有分寸,他不会随便陷害自己的学生——啊!”
卢修斯惨叫着往后仰去——在那群木乃尹中最为高大的一具忽然蹦的高高的,它站在台面上,与包厢几乎就只隔着一条胳膊的距离——如今它正把一本厚厚的黑色杂志递过来,被同样吓到不得了的纳西莎接住,同时又有些恐惧的驱赶道:“快走,快点离开!”
高大的木乃尹勐地吼了一嗓子,吹的纳西莎头发都乱了。
它们似乎在分发《唱唱反调》,在这样一群可怕的“吉祥物”面前,没有一个人敢拒绝,就连早些把珀西当成是骗子的人都没敢抵抗。
好在这场表演有惊无险的结束了,木乃尹和金字塔都不见了,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卢多也捧着一份杂志礼物,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说:“表演——嗯,让我们欢迎保加利亚魁地奇国家队!请尽快出场,如果你们被吓着的话,但我相信这不会发生的,是不是?”
从通道冲飞出来的表情不自然的球员重新让球场的氛围点燃起来,也把他们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去。
被挤走的媚娃们纷纷回到原先的位置,她们十分不友善的盯着另一边的选手通道。
哈利被挤在一大堆木乃尹中央,他无助的看来看去,发现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同样十分僵硬。
托比正像是招呼宠物一样拍手说:“好了好了,都挨个回到箱子里,一会儿艾尔会帮忙对付保加利亚的吉祥物的——另外,加油,小伙子们,还有姑娘。放心,都到这时候了,你们只要尽力就好,用不着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他说着将法老面具摘下来,露出底下德拉科白的像是纸一样的面孔,看起来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托比任由德拉科摔倒在地,他摇了摇手中的法老面具,冲他们微笑道:
“相信我,我是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