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凶不凶我不知,不过你的阴险我却深知的很。”
“这话伤感情的很。”北冥玄无奈的耸耸肩。
上官子语面不改色的说起白间之事“子母蛊。”这个男人作为朋友再好不过,若是作为敌人必是棘手的很。昨日之事他全然可以落井下石却没有,足以说明其诚意。
北冥玄被说的哑口无言,确实如此,当初下了子母蛊也是为了长远而考虑,派五姑娘进了风家也是为了长远而考虑,风间的阴谋他只知道一知半解,好在这一知半解救了他们二人的命。
“北冥少主,我们是前来辞行的百善堂在风间城中耽搁的太久,如今城主与管事皆是丧了命,还望你能接管了这城。”南子离话中之意,便是将风间城这块肥肉都让与北冥家。
他也不必客气,即便南子离不打算相让,他也会自寻别的法子吞下风间城“多谢。”
“此外还望少主能暗中亲自护送了白沐回妖界。”北冥玄明了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自是不必装下去“白沐受了伤,独自回妖界恐有危险,我会传书上官将军让其在两界山接应。”
“罢了,我应了便是。”这件事还要做好保密工作,若是被北冥家那些老古董知道了,定是要引起轩然大波,有得必有失,他应下便是。
上官子语抱起桌上的呜呜呜,抚上它因紧张早已僵硬的脊背“时辰已是不早,我们便不再打扰,北冥玄还望你自身珍重。”
“你也是。”
此一别再相见便不知又是何年何月何日。
百善堂的众人连夜赶路驶离风间城,途中惨叫声不绝于耳,那是风家势力被泯灭,这风间城在重新洗牌。
南子离双手覆在她的耳上“不愿听,便不要听。”
“只是不知此番要死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也洗清不了他们所犯下的罪孽。一命抵一命也算是因果相报了。”
“主人。”呜呜呜趴在她的腿上,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转着“五姑娘体内的母蛊是北冥玄所下,但子蛊却不是他所下,至于是谁他也不知。”
只怕这件事上,北冥玄也做了他人的棋子。
“五姑娘确然是北冥家安插与风家的一枚棋子。是在得知风家欲在妖界行血祭之事时安插进去的。”
“她至始至终都未说过一句不实之话。”南子离叹气,那日假山后的对话似就在眼前,细作、血祭、圣果,何时才能不为了这些虚无之物而起纷争。
呜呜呜望向他,他在为五姑娘的死哀悼“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这是止不了的。”何况是人,妖也是如此。它以往生活在两界山上中便是如此,纷争不断。
“等回了狐苑,在狐苑旁给五姑娘立个碑牌。”妖虽是灰飞烟灭了,但有个碑牌也算是个身后的悼念。
当当当。
马车外响起敲击声“堂主,前方有人挡住了去路。”
“报上百善堂的名姓,让他们让出路来。”
“这。”马车外的人踟蹰了下“回堂主我们已是报过了,可那些女子却是不听,依旧不肯让开。”
“女子?”到底是何人家的女子半夜三更,在荒郊野外闲逛,上官子语放下怀中的呜呜呜,掀开车帘望去,晶亮的眸子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哪是几个女子挡路,而是一群女子拦住了去路,见这模样,未有上百也有数十。
“喂,这里是百善堂的马车,烦请给位姑娘让开一条路来。”百善堂的部众大声的吆喝着。
那些女子似未听见般,站在原地不动,纤弱的身子在夜风中摇曳着,仿佛一推即到。这数十女子原本漆黑的瞳仁黯淡无光,蒙上一层死灰般的颜色,半垂着的头,发髻上飘落的发丝凌乱的在半空中散逸着。
忽的自众女子中走出一书童模样的人来,手中执着牧笛,骑跨在似牛非牛、似马非马的精怪背上。
“原来是百善堂的车马,小人失礼了,这就给您让出路来。”清亮的童音如林中的甘泉,清新宜人。书童将手中的牧笛凑于唇边,吹奏起来,笛声似他的嗓音般清新亮丽。
听了笛声,拦在马车前的数十女子,缓缓挪动起脚步,排成一列,绕过马车继续向前前行而去。
吹奏着牧笛的牧童似荒野山间的牧牛娃,而这些女子就是他的牧牛。
呜呜呜害怕的缩进上官子语的怀中,又忍不住将小脑袋探出来不停的观望着眼前的情形,瞧上几眼,又是害怕的缩回头去。
书童骑这精怪跟在众女子的最后端,待行至马车之时,对着上官子语微笑着点了点头,口中低语“南王爷此番算你命大,你既是命硬,我且让你多活一段时日,项上人头定是来取。”
语毕人已消失不见。
“你说什么?”脑中似是被人打了闷棍般嗡嗡作响,只是转念的功夫,书童连带着数十女子皆是消失不见。她再去寻全然没了踪迹,似是从未出现过。
马车中南子离额角青筋爆起,威胁,绝对的威胁。五姑娘曾说过有人欲取他性命,却是这般明目张胆的取他性命。
他们就似砧板上的肉,等着他人随意宰割。生死竟全然在了他人手中。这局面终有一天是该翻转过来,我为刀俎,他为鱼肉。
上官子语坐回车中,晶亮的眸中闪着怒气与势在必行的坚定。那人三番五次设局,害的他们无半刻宁静之时,不必等到他来取他们性命之时,他们定是会先寻上门去。
“你觉得会是谁?”南子离揽住她的肩,下巴蹭她的发,闻着她发丝的香气,渐渐静下心来思索着仇人,数千年来,仇敌无数他亦是数的不清了,只不过如今日这般心思缜密之人倒是不常见。
“许就是那个灭了无相一族之人。”除了这个从未见过的敌人她再也想不出其它“你呢,心中可有人想?”
“找到妙玉儿,她定是知其一二。”
她点点头,为今之计只有寻到妙玉儿,那日妖皇殿中她全然可以结果了众人,却未动手,说是兴趣使然,上官子语定是不信,能是如此,左不过她亦是受了人指使,而指使之人并不欲取他们性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