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抱了火炉旁的白猫扔到塌上,白猫喵的叫着爪子沾到塌边又是跑了开来,锋利的爪尖在塌边抓出几道深深的印痕来。
“你这该死的猫!”老妇人口中嘟囔着,手下拎起桌上的瓷壶放在火炉之上“小伙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北冥玄掖了掖风颜月的被角,攥住她纤细的手,输着内力试图暖了她的身子“老人家,我们要回京城去。”
“京城啊。”那老妇人望了望京城的方向“那可远的很呢,外面还下着雪看着模样一时半刻是停不下来,你们不若在这多休息些时日。”
“多谢老人家的好意,只是我们二人已耽搁的太久,等着天一亮便是离开。”
炉火上的瓷壶之中,茶香飘散出来,伴着淡淡的奶香,沁人心脾。
“老人家这是烧的什么茶,竟是这般的香甜?”
“没什么,只是一些有助于睡眠的茶,人老了睡眠也是差了许多,这茶正是帮了睡眠用的。”
另一行驶向两界山中的马车,缓缓的驶入山中。山外下着漫天飞雪,山内依旧如四季如春,只是着春色当中起了雾气,笼罩着空旷的林子。
呜呜呜自是入了两界山后便一直竖着皮毛,上官子语不停的捋顺着它的毛发,刚是顺下去便又竖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主人,呜呜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扫视着四周,除了蒙蒙的雾气看不出其它来。她笑着摸了摸呜呜呜的头,安慰着“乖,没事的。”
即便是有事也要闯过去,佛挡*,神挡杀神。松弛的神经不免绷紧起来,呜呜呜是作为两界山的守护兽而诞生的骨族中人,天生对着两界山有着独特的感应。它即是能惊恐到皮毛竖起,此间是有着何可怖之事物。
“都是胡说些什么!”靈一把揪住呜呜呜的兔子耳朵提了起来,包在自己怀中。一脸悠闲的模样“再有两天便是能回家了,都说些吉利话。”
呜呜呜瞪圆了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这张俊颜,口是心非的家伙,明明也感觉到了危难却是不说。他笑着,比出一个禁声的手势,又是摸了摸它的头,拨楞的一双兔耳胡乱的动着。
“还是小心些好。”南子离勒了缰绳停下马车,指着身旁的红树“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里我们已是经过了三次还多。”
一语惊醒众人,方才是细细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这里的场景确实眼熟得很。若不是他提起,他们倒是要忽略了这一点。
靈丢下手中的呜呜呜,挽了挽衣袖一副大显身手的模样“便是叫我破了这法。”
“等等师父!”
“怎的?”
“再未看清这是何法之前,切莫轻举妄动,我们以往便是吃过这般的亏。”那番也是在这两界山中,不停的在原地打转,也是这般的情形,倒也相似的很。若说是故技重施倒也无趣的很。
四周围的树林中传来沙沙的响动声,本就是不见夜色的深夜,加之浓雾的笼罩,连着他们这般修行甚久的大妖怪也是看不清隐藏在浓雾之后的景象。
“小心!”
“你们觉不觉的这般的场景相似的很,与上次路过两界山时遇到的场景相似的很。”
上官子语心中不禁叫苦,似乎他们在一起只是便从未有过好事发生一般,这却是真的“只是场景相似便算了,若是连发生的事情也相似,可真是有苦说不出。”
这面已是风声鹤唳,北冥玄那面却风平浪静的很。炉火上煮着的安神茶咕咚咕咚的冒着泡,安神茶的香气无处不在,叫着人不自觉发起困来。
屋内老妇人斟了满满一碗将茶碗递给北冥玄,又是斟了一碗与了风颜月。她扶住她的身子,手中捧着茶碗“姑娘,快喝吧,热茶暖暖身,瞧你这身子凉的。”
风颜月将信将疑的抿了一口茶,眸子几不可见的转了几转,又是看了看地上的白猫,笑意了然于心“多谢。”
北冥玄见那老妇人也是斟了一碗与自己喝下,他方式放心的抿了一口。安神茶,安神他不需,这般时刻警觉一些绝未有错。安神茶刚是沾到嘴边,勃颈处便被人猛的劈了下来。他手下一送,手中的茶碗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风颜月揉着手掌外侧,掀开被子下了地来,看着倒在榻上的北冥玄颇有些可惜的言道“这孩子,确实是个不过的孩子。只可惜心底太过善良,将来恐是要吃亏。”
“将来么?”那老妇唇边有着嘲讽的笑意,弯腰抱起地上的白猫,身子变作十岁孩童的模样“现下不也已是吃了亏。我们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未办。”
风颜月回头望向北冥玄,方才她感觉的不错,这孩子确实是在输送着真气与自己暖了身子,她皱皱眉,望向前方的幺女“真的要把他放在这里不管?”
“他醒了,会自己知道回到人界去。”幺女说罢,头也不回的向外间走去,半敞开的门扉外,雪花朵朵飘进室内,落在炉火上又是被着炽热高温熔化了来,吱的一阵响声后没了声息。
风颜月挑挑眉,将北冥玄放至塌间内侧,快步踱了出去,北冥玄真是傻,明知道她只是一股怨气,怎的可能来的体温,却还是那般的用心与她取暖,这般的好人只怕要被人卖了也是为着他人数钱。
早在风间城时她便是觉得幺女已是前来,全然因着体内与六尾灵猫相连的灵力恢复的七七八八,如是看来她果真是未猜错。这幺女到底想做些什么,先是派着她前来继而又是自己前来边界城,她倒是有些看不透彻。却也知道她此行的目的皆是为了一人。
幺女斜侧过头来,目光扫也未扫到她,冷冷的开口“你若是想留在这里,我不介意叫你永远困在这里。”
风颜月耸耸肩,留在这里还是算了,她还有这其余想做的事情“绝情。”
合上房门,外间洋洋洒洒的大雪落的正欢,未有多时雪花已是在林外听着的马车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远远的她便见着幺女自马车之中取出何般东西来,只是扫了一眼便一把火烧了那东西。
待到近时才发现是北冥玄带回的锦盒,锦盒中装着的正是妙玉儿的人头。尚未干涸的血在火中噼里啪啦的烧着,刺耳的声音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响起。
“你还真是绝情,也不留个全尸来。”
幺女仰起头,眸中尽是鄙夷,眼中闪过玩味的笑“绝情?与你相比我的道行算是浅之又浅,连着深爱之人皆可杀死,我有怎比得过。”
“你!”这般的话中有话,她再是听不出便也妄活了这般年月。
她们又何尝不是这般,又何尝不是同样的人。或许越是深爱之人越是放不下,越是不得容忍心爱之人对着自己的伤害。看着雪地之中熊熊燃烧的锦盒,幺女伸出手来抱了锦盒丢进马车之中,任它随意燃烧。
似是要烧掉自己这般烦乱的心绪一般,似是要烧掉所有的不快。大火很快便燃着了整个车身,吞没着,吞没着一切。火势烧到马尾上,马叫之声惊起不觉。听在风颜月心中也是觉得疼的难受。
“走。”平淡无奇的话自幺女口中说出,也是符了她一向清冷的性子。她抬头,望向两界山的方向,平淡无波的眸子亮了亮,眼底闪过一抹嗜血。
多久了,到底有多久未好好与你相见了。姐姐,你可是别来无恙。
两界山中的迷雾,重重叠叠愈发浓烈了起来,四周隐隐有着野兽的鸣叫之声。坐在马车上的众人提了心思,时刻注视着四周是否有野兽冲出来。
忽然身下的马惊了起来,前蹄不停的抬起,调转身子便是欲向着后面跑去。南子离狠狠的拽住缰绳死死的将马控制住。
“嘶——”
“下车!”
话音刚落,马车上的众人猛的跳下车来,方才还是拼命这欲要逃跑的妖马,此时已是七窍流血,呜呼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未有了气息。
“是谁!”声音没入空气之中久久未有回应,回应而来的便是一声声的回音。谁,谁,谁,谁......
“未想到这般快我们又是见面了。”迷雾之中,风颜月一身黑红色的纱裙分外显眼,身下坐着的吊睛白额大虫,驮着她一步步向前,口中发出虎啸之音。
上官子语猛的抽出腰间的佩剑,指向来人。晶亮的眸中盛着不可思议的震惊“风颜月!你怎么在这里?北冥玄呢!”
“我不在这里有是要在哪里?”她反问回去,露在外间的玉足抵在吊睛白额大虫的脖颈之处,轻轻的揉搓着“怎么样还是喜欢我与你们的惊喜么?”
“早该想到是你搞的鬼,什么前来带回妙玉儿的人头,皆是假的。你,不对,你们到底有何目的!”
“目的么?”她有些为难似的,将手指抵在唇边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来“嘘,目的说出来便不是目的了。”抵在吊睛白额大虫身上的玉足,转还了下。身子一撑便是落在地上“果真还是两界山中的气候宜人,比这边界城可是好上许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