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离将肖王爷带来的圣旨揣在怀中。
“怎样?”
“没想到风长青真是有心,怕我借故推脱,前去请了圣旨,派了肖王爷送来。这压施加的真好。”
皇都外,北冥府中。
北冥玄遣散了原来安排的一众劫车之人,今夜的行动是秘之又秘,除了他之外,外人皆是不必知晓。
屋外,二长老北冥峰敲响房门。
“玄儿你在么?”
“二长老,我在呢。”北冥玄拉开房门“不知二长老前来所为何事?”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顺便问问子语那丫头找到没有。自从那日你宣布了婚事那孩子便是消失不见了,我怕她出事。”
北冥玄的眸子闪了闪,近来皆是忙着些莫须有的事情,今日若不是二长老提起,他只怕是要忘了自己以往撒过的谎来了。
“还没有,不过我已是派人加大了搜寻力度,想必不日便能找到子语了。”
北冥峰皱着眉“你说那孩子能去了那里,现在算来肚子中的孩子也是应有五个月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独身一人,挺着肚子在外也是不安全,无论如何你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是,二长老,您放心便是。玄儿也是担心的很,以往曾听子语说过她老家在边界城附近,孩儿这就动身去寻来。”
“糊涂!”北冥峰咚的一声敲在他的脑后“还有七日便是你与青鸾公主的大婚之日,你现在丢下青鸾去边界城寻子语,岂不是糊涂。凡事都等到大婚之后再说也不迟。”
“是。全听二长老的。”北冥玄松下一口气来,他算是暂时过关了。早知今日,当初就不必冒险撒了这般的弥天大谎,事情的真相若是被二长老知晓了非杀了他不可。
北冥峰缕着胡子出了去,向着青鸾公主住的阁楼而去,迎娶公主是大事,日后北冥家在朝堂中的影响力也是进一步加深。
只有水往低处流,人定是要走到高处去看看。
二长老走后未有多久,北冥玄坐在案几上思前想后的向着今日夜间的行动,劫货的路线,逃跑的路线,怎样能在最短的时间将活物运到东城门,怎样不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三十万件兵刃不是小数目,一旦有迹可循是他们北冥家所谓,只怕北冥家上下老小也是走到了尽头。
他心中正思索着,忽然房门后的窗户被人轻轻推开。凑近一看正是一身男装的上官子语。
“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有要事与你商量,不然我也不会冒着危险前来。”她口中的危险便是二长老。
“怎样?”
“风家捎来书信说是装车的时间改为午夜子时,由南子离跟着风长青一起押送。”
“什么!子语,你莫不是看错了?若是这样还怎的劫车,劫了南子离岂不也是被牵连到其中。铸剑阁也会牵连到其中,最后甚至整个百善堂。”
上官子语沿着屋子踱起步来,本来劫持三十万件兵器就是杀身大罪,这件事打一开始就没有善了的可能。原本想借着这件事让风家当了替罪羊,可未曾想风长青竟是拉了南子离来垫背。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南子离定是不能在暗中帮助与我。眼下能帮忙的只有你、白沐、沈凌风和沈思灵三人。”
他点点头“定是不遗余力。”
“不需要你多不遗余力。”上官子语绕道他的身后“但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帮忙,你有没有什么隐身咒拿来用用。”
“这个有的事。”北冥玄自怀中摸出两张符咒来,递与上官子语“但这个符咒有些许不足,遇水则化,再也藏不住所有东西。”
他有些明白子语是打算拿这些符咒,暂时隐藏了那几辆运送车的踪迹,继而再寻其他的出路。
“多谢。”她结果符咒,化手为刀看在北冥玄的后颈上,将他敲昏过去。
“你......”
“对不起,事关重大,我不能拉着你来冒险。照顾好青鸾,日后我们或许还会再相见。”
上官子语将北冥玄藏在了床底下,挡上纱幔伪造出正在睡觉休息的模样。她下的手她心中有数,不到明日他怕是醒不过来。
回了五里街的铸剑阁。
她择了后门而入,前院中风长青带着风家之人、南子离带着铸剑阁之人、肖王爷带着皇宫中的侍卫,正在装车,一件件的兵器皆是数过之后再被装到车内。
后院之中,她一回来,便看见茯苓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夫人,您可是回来了,大事发生大事了。我的赶快去通知风颜公子,您先去白沐那里,白公子急着寻您呢!”
“到底是何事?”
再去问时,茯苓已是跑远了。现在最大的事情也就是交给人皇的三十万件兵刃,难不成还有比这件事更大之事。
上官子语将信将疑的推开白沐的房门。
房间内,白沐正坐在桌前不知再给什么人布菜,手中的筷子轻轻抬起。沈思灵也是立在一旁,挡住了那人的身影。
“子语姐姐你快进来。”见她推门,白沐急忙招呼她进来。
桌案上传来碗筷被放下声响。
推开门又是合了上,正是看见桌旁吃饭之人。一身书童的装扮,十三四岁的模样,笑起来清丽可人。
“南王妃,好久不见。”
“风颜月。”她皱皱眉,这不可能,风颜月在那日风家水下墓穴被毁之后就已经逃了“风月?”不对,风月从未见过真正的她,更是不可能知晓她的身份。
“莫怕,我是风颜月。座。”
上官子语将信将疑的坐下,时刻保持着警惕。
风颜月嘴角绽开一抹笑“我知道你为何怕我,这个还你。”说着她自怀中掏出冰珠。
接过冰珠,彻骨的寒意传来,忙是将冰珠放下。这是妖界皇室用来保存皇室成员遗体之用的冰珠,虽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却也难得。
“在南王府你我约定,以冰珠换取圣果。”
“风颜月果然是你,可是那日在风家的水下墓穴之中?”
“那也是我。”风颜月打断上官子语的话“那是我这两万年来被困在海底的恨意,她是我身体中的一部分,我们是相通的。”
那个黑色衣衫的风颜月似是有回到众人的眼前,眼眸中的恨意,久久消失不散。
“由于这股恨意是在太浓重,已是化出了人身。我想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的目的是什么?”
吱嘎——
门被人推开。
爧手中抱着酒坛子,斜倚在门框边。折了一口酒入口“她的目的便是我。”
“上官爧大哥好久不见,你过得可还好。”
“好的很,颜月妹子。”
在风家水下墓地之时,这两人还互相记恨的和什么似得。现在却又好的和什么似得。
“徒儿,你不觉的那日在风家水下墓地的风颜月浑身上下充满了恨意,与黑暗。而眼前这个风颜月浑身上下透露着亲和和善意。”
上官子语点点头,确实是这般。看来却如风颜月所说的那般,风家水下墓地黑衣的风颜月,正是她两万年来的恨意所化成,难怪戾气重的很。
十里街风家,风颜正在院子中独自沉思着,这么长的日子以来,他似乎一直在追寻,追寻那些他得不到的东西。
追寻那些在人世间每日每夜都是能看到的亲情。他只是想要风颜月祖母和风月妹妹陪在身边,难道错了么!
啪的一声,面前四人合抱的大树断成两截,瞬间灰飞烟灭。
院子门外,风家的仆人来报。
“风颜公子,铸剑阁的管事茯苓姑娘前来求见。”
“让她进来。”
“是。”
似得了特许令一般,茯苓匆匆忙忙跑进来,确定四下无人之时,方是开了口。
“风颜公子,白沐白公子请你速速前去,有一些关于.......”故意吞掉后半句话“茯苓告辞,还望公子速速前来。”
五里街铸剑阁。
前院中,三十万兵刃已是装了多半。众马匹中两匹枣红色的马,特外的出众。
“南堂主真是辛苦你了,三十天内铸造出三十万秉宝剑,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啊。”肖王爷看着被压的直不起腰的马匹来说不出的开心,三十万件兵器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然,对于国力增强来说,无异利大于弊。
“为国效力,义不容辞。”
风长青担忧的望着来来往往装车的兵士们,他的右眼皮自早起便一直跳个不停“但愿能顺利送到皇宫,但愿,但愿。”
“大长老多虑了,昨夜晚辈夜观天象,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尽管安心便是。”
“但愿如南堂主所说便好,借堂主吉言。”
肖王爷哈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两个真真是胆小之辈,怕什么。皇都人杰地灵,还怕有妖人作祟不成。”
“肖王爷说的正是。”
后院内室之中已是炸开了锅。
风颜接到茯苓带来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来,来到前院之时远远的便看见风长青带着风家之人,遂绕道了后院。
推开白沐的房门。正对着门的案几上,长生盏静静的亮着。
长生盏前,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书童,若是细看,看的出是女孩模样。
“祖母?”风颜半信半疑的叫出声来。
书童模样的女孩对着风颜咧唇一笑“颜儿,一晃千年不见你竟也长大成人,快过来叫祖母好好瞧瞧。”
“祖母!”数千年来,他第一次像个孩子一般顾不得形象扑到风颜月的怀抱之中。祖母、祖母的叫个不停,这是哪个最疼爱他的祖母,没错。
“师父,我觉得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做过最对的事情。”
“我家徒儿是长大了懂事了,真好真好。”
“可是有一事我不明,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天,风颜月前辈的灵魂才附着到风月的肉身之上。”
合上房门,众人留了一片清静之地,给这许久未见的祖孙二人。
爧自怀中摸出挂画来,挂画上的人低眉浅笑。
“风家水下墓穴中的挂画!”
“无论是什么人被困在那般的地方都是受之不了的,风颜月会产生强大的怨念不足为过。只是后来这怨念强大到封住了原本那个善良的风颜月。”
“你的意思是说,这样便出现了两个风颜月,而其中一个便被封存在了画中,另一个逃了出来。而这画中的风颜月又恰巧被我们救了回来。”
爧点点头“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