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街铸剑阁,有多久未回到这里了。恐她自己也是说不清了,许离开这里的时日不多,但总觉得过了许久许久。
离开的断断几日中,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多到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
“王妃,您可是回来了,您已是消失不见了三日,真真是极坏人了。”
“我无事,南子离和沈凌风怎样了?”
“王爷和出云的皇子皆是在内室,您随我来。”茯苓又喜又急,慌的有些不知做什么是好“爧师父走之前将这个瓷瓶交给我,说是没三日喂王爷和皇子服下,不日便能清醒过来。”
上官子语接过瓷瓶,细细打量着,又是倒出几粒丹药来,闻了闻气味,并未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们的情况如何?师父呢,怎的没看见师父?”
“王爷和皇子还好,只是情况也不容乐观。这两人也不知是中了什么毒,每日都是紧锁着眉头,不住的出汗。”
房间内,两人被并排放在临时搭起的木板上,上官子语上前查看着两人的脉象,一切正常,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这倒是怪了,既然脉搏正常怎的会一直苏醒不过来?
“呜呜呜。”
小兔子呜呜呜急忙蹦了过来“主人有何吩咐?”
“说些那日这二人是因着什么昏迷不醒的。”
“那天我们进了风家的书楼,在书楼中无意发现了暗道,进入暗道后有一个黑黢黢的房间,但是不住的想起箫声。南王爷和沈皇子便是听见箫声之后倒地不起的。不单倒地不起,刚开始是口中还是念念有词,似是叫着主人你的名字,还提起了什么,罗云山。”
“罗云山?”那不是三年前她坠崖身亡之地么,这二人到底在梦境中见到了什么,会想起这些来。
“呜呜呜曾是瞥见过二人的心声,似是看见了三年之前罗云山的场景。呜呜呜虽是不知道二人看见了什么,但皆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后来便是怎么唤也唤不醒。直至爧前来搭救。”
上官子语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他们二人本就不是中了什么厉害的毒药,只是深深沉湎与过去无法自拔罢了,她还以为是何大事。
再次看了眼手中的瓷瓶,里面的药丸并未有一丝的不对。猜的不错的话,他们是中了术术,沉浸在梦中无法自拔。
“是时候醒过来了。”指甲在指尖划过,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来,血珠滴答滴答的滴落下来。她将手指凑近二人的唇边,喂下。
她的血虽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方才刚是服下了半刻还魂草,还魂草的灵力融入血中,想必多少都是有些药力在里。
爧留下来的要,她不是不信。只是觉得这样来的快些,她消失了多久,只怕这两人也是在这里躺了多久。
“茯苓我们去熬些粥来,这两人睡了三日也是该饿了。”
“是王妃。”
自内室而出,路过前院,前院百年梧桐树下,爧常坐的藤椅在风中静静的摇晃着,却是不见了主人。上次他也是这般的不辞而别。
现下是夏月,天气微微的炎热,上官子语择了些竹笋入粥,虽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但这般熬出来的粥看着便觉得清凉。
“王妃,您不好奇爧师父去了哪里么?”茯苓搅动着厨勺,看似不经意之间问出,实则小心翼翼的很。
上官子语一愣“师父许是出去办事了吧。”
“王妃,您不好奇爧师父是和何人出去办的事么。”
和何人?他难道不是自己么。她切竹笋的动作停了下来“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话便直说。茯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爧师父三日前的正午和风家风颜一起去了廖仓绝境。”
“和谁?!”和风颜,怎的可能,风颜只是服下了半刻还魂草,性命不是还在为难之际么,怎的可能和师父一起去了廖仓绝境“茯苓,玩笑可不是这般开的。”
茯苓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若是有半句骗了王妃,便天打五雷轰,再也不能得道成仙。”
上官子语急忙扶起她来,这话可不是乱说的,那只妖这一生不皆是追求一个得道成仙,不然也不会这般拼命的修习术法“我信你,把你看到的原原本本告诉我。”
“是。四日前的正午爧师父带回了昏睡的南王爷和沈皇子。之后便是将那白瓷瓶的解药交给了我,说是每三日喂两人服下,不日便可苏醒过来。爧师父还交代了若是王妃回来,问起他去了哪里,便说很快就会回来。”
爧是在就算到她不会很快回来。毕竟那日的子夜之约便有着他的一份功劳。她会被北冥玄掳走怕也是他提前便算出来的。有一点她不明,师父是何时这般向着北冥玄的。
“茯苓放心不下,便是在爧师父起程之时,偷偷跟在后面。发现爧师父竟是与风家风颜一起,而他们要去之地便是廖仓绝境。”
“我知道了。”她切竹笋的动作又起。
风颜既然能和师父前去廖仓绝境,必然身子已是好的痊愈。若是这般,北冥玄那日在北冥府中与她说的话岂不是骗她。还魂草,还魂草,只要半颗便可救活人命,不,是妖命。
忆及当日的情景,莫不是她吵着离开,而他用了还魂草劝住她留下。北冥玄竟是使了这般的小伎俩,留住她,真是又气又好笑。
不过,也好在是这般,不然她也不会见到青鸾公主,那个她失散在这个时空的姐妹。
师父和风颜去了廖仓绝境,应是去寻妙玉儿无疑。遭了!眼下妙玉儿根本不在廖仓绝境,而是在人界皇宫,摇身一变变作了所谓的玉妃。那这般说来,五色鸣琴也是不在廖仓绝境。
这是陷阱,绝对是个陷阱。
哐啷一声,切这竹笋的刀掉在了地上,险些切在她的脚背之上。
“王妃,小心。”茯苓心中大惊,忙是拾起刀具“还好还好,没事没事。”
“茯苓,只怕这次师父他们是凶多吉少了。”
“爧师父可是有着万年修行,风颜也是术术颇深,一定会没事的。”
“但愿如此。”
妙玉儿在廖仓绝境,说不定一开始便是为他们挖好了的陷阱。而风颜先前只身前往廖仓绝境受伤而回,便是让他们彻底相信这个陷阱,自己跳进去。
只怕到时非但得不到五色鸣琴,还会搭了性命进去。这一步棋,下的阴险。不行,师父既是有了危险,她这个做徒弟的便不能坐视不理,看来这次廖仓绝境之行是势在必去之行。
“主人。”厨房外呜呜呜蹦蹦哒哒的进了来,扬起小脑袋望着她“南王爷和沈皇子已是苏醒过来。”
“他们二人也是该睡够了,是时候行动起来。”
十里街外风家主宅内。
风长青看着手中的请柬心中犹疑着,是去还是不去的好。此时前去北冥府的暗探回了来禀明情况。
“大长老北冥府遍发了请柬共是有三家未曾前去。”
“速速说来。”
“晋侯府,肖王爷以及百善堂。”
“哦,百善堂竟是没派人前去,你确定?那有没有送何贺礼前去。”
暗探摇着头“非但人没去,就连贺礼也是未曾送过分毫。”
风长青皱了数日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好好好,真是太好了,派人给我密切注视百善堂和北冥家的一举一动,老夫倒是要看看着其中的真假。”
皇都之中无人不知,北冥家是借着此次大长老北冥谷的九十寿辰,重新划分合作伙伴与势力范围。北冥家与风家在暗中已是斗得水火不容,甚至朝堂之上也是有了分歧。
但这百善堂却是让人一时间摸不透,道不明。边界三城之事,让他本以为百善堂与北冥家已是勾结在一起,如今百善堂闹出这出戏来,有意思,有意思。
“不过大长老,北冥家的少主北冥玄与青鸾公主宣布了婚事。”
“这个不打紧。”青鸾公主本就是皇上自外带回来的公主,就连她的母妃玉妃也是自民间带回,虽是说这二人是早间遗失在了民间,方找回来。却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只需看住北冥家与百善堂即可。”
风家啊,风家,我风长青也是不知还能守住你多久,如今也只能守住多久便是多久了。
“对了派出去寻找风月小姐肉身之人可是有了下落。”自从妖界血祭之后便是一直失去了风月肉身的下落,一个小小的肉身虽不成事,但有时也会毁了所有的事情。
比如,他一直想守护的关于血祭的秘密。
“还没有,就连风间城中我们已是寻遍了,在寻的话,只怕是要过了两界山寻到妖界去。”
“老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记住这件事耽误不得,尽一切可能寻回风月小姐的肉身。”
“是。”
城外北冥府中。
大长老北冥谷的九十寿辰已是散了,众宾客也是打道回府,只剩下青鸾公主一人久久不愿离开。
“玄哥哥。”青鸾公主拽住北冥玄的手覆在自己手上,她贪恋他手心的温度,让人安心至极“三个月太久了,青鸾不想等。今日回了皇宫青鸾便是去求父皇,让青鸾暂时住在府上可好。”
回绝的话方是要说出口,上官子语临行前的话闪现在耳畔‘照顾好青鸾,别让她伤心。便是帮了我最大的忙’。若是回绝的话,青鸾怕是要伤心。
“只要你愿意,北冥府便是你的家。”
同样的话他亦是对子语说过,世事变迁已物在人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