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能便竭尽全力。北冥玄苦笑着,他除了希望她安全之外,其余的便没什么再愿竭尽全力之事。
上官子语左手虚空一抓,手中形成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空气瓶子。顿了顿,又是将手指凑到唇边,狠狠的咬了下去,一滴鲜血自指尖流下,滴进空气瓶子中。
又是一抓,将空气瓶子密封上,交到北冥玄手中。殷红的血液似在空气中晃荡一般,红的惊人。
“你这是?”他不解的晃着手中的密封的空气瓶子,心中暗叹子语的无相之术又是进了一层,已可凝气为物。
“趁大长老不注意,将这东西下载大长老的茶水中便可,其余的交给我来办。”
“血控。”用自己的血液加之术法控制他人之术,前提要有强于对方的灵魂之力。这法子用在大长老身上定是能成。
上官子语点点头“你自可放心,我只问剩余的半刻还魂草所在之地,其余的我自不会多问。”
“我不是担心这个。”对于她信誓旦旦的话语,北冥玄不免一阵苦笑,子语这是在和他赌气,气的还不轻“我只是担心你没机会接近大长老罢了。”
“你说过会帮我。”
他苦笑着点点头“我帮你。”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好,我离开。”
最近苦笑似乎成了他特有的表情,每每见着子语之时,除了苦笑便是无尽的苦笑。合上房门,身子轻倚在门上,不禁叹出口气来。
明日便是大长老北冥谷的九十寿辰,依着二长老的意思,是要在寿辰之时将上官子语正式引荐给大世家,算是明了她的身份。也告知大家其身怀有孕之事,算是喜上加喜。
这个喜,也只是一时的罢了。若是真有一日能如此,他也算终身无憾。有时他想过要永远这般囚禁她,却又狠不下心来。
毕竟妖这一生很长,人这一生很短,他终是只能陪伴他短短数十年罢了,最多不过百年。待到他作古后,还有何人能陪着她。
有时他也是想,人这一生苦短,为何不去做欲做之事。他欲做之事,便是护着她周全,用自己短短数十年的生命护住她周全,换她这数十年的笑颜。即便如此,偶尔也会冒出私心,私心想着这数十年中她无时无刻不陪在自己身边。
“唉~”叹气声再起,他也是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些什么,或许他想要的终究还未得到。
“北冥少爷怎的叹气叹的这般严重。”一身红衣,妖冶的红,妙玉儿的玉指把玩着垂落在脸颊两旁的发。
“你怎么来了。”前一秒还放松的神经猛的紧绷起来。妙玉儿是主上与他之间的传话使,也是直接受命于主上“去书房说。”急忙拉了人离开这处。
房内闭目沉思的上官子语鼻端,忽闻到久别的气息,微闭的双目猛的睁开,晶亮的眸中尽是不可思议“这不可能!怎的会是她,妙玉儿的气息。”
猛的推开门,门外除了守门的丫鬟并无他人。空气中依旧飘荡着那股令人愤恨的气息。这气息是妙玉儿的绝不会错,她怎的会出现在北冥家?莫不是也为了那半颗还魂草!
脑海中冒出不好的念头。还在妖界之时,他们为了救风颜月前辈,而去取五色鸣琴,便是被妙玉儿捷足先登的了去,今日保不齐她是为了这半刻还魂草而来。
“侧夫人,门外风大,你怀着身孕别受了凉。”
上官子语皱皱眉,不与她们多言。这些丫鬟尽是二长老北冥峰寻来侍候她的,说是侍候实则是为了监控,监控着她直到生下孩子为之。
怕是二长老要失望了,这个孩子本就莫须有,更不可能被生下。她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的是北冥玄注入她体内的一股真气,以假乱真的真气。
北冥家书房内。
妙玉儿如入自家一般随意寻了椅凳坐下,自怀中掏出信笺来。
“主上有令,要另一半还魂草,你自己看着办吧。”啪的一声,将信笺拍在桌子上。
北冥玄拾起信笺,查看着内里的书信,眉头皱成了川字‘主上有令,要另一半还魂草’。另一半,看来主上已知还魂草之事。哪,主上是否知晓子语之事?
收起信笺,理了理凌乱的思绪,他方是缓缓开口“另半颗还魂草我也不知所在何地。”
“北冥少主,我不得不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那日在皇宫之中我已是帮你瞒过主上一次,若是此番你再失手怕是要丢了性命,莫为了一个妖,丢了性命。”
他的眸子猛的睁大,震惊的望着眼前的女人,触碰到她沉静如水的眸时,复而平静了下来。主上还是什么都知道了,不然也不会为了区区半颗还魂草下达了死令。
“玄,你好自为之。还有青鸾公主之事,也不是你推脱的了得,主上让你娶她为妻,便是为了让你保护她,毕竟公主大了不能一直留在皇宫中。”
书房内顿时陷入无止境的沉默。北冥玄取了火盆,烧了信笺,若有所思的望着火盆中燃烧的信笺,沉默着不说话。
妙玉儿见及次,起身“我还要回去向主上复命,你切记主上交与你的任务,切莫犯了糊涂。”
火盆中的信笺烧了大半,火苗蹭蹭的上涨着,吐出的火舌伴着烧没了的信笺再也嚣张不起来,归于沉寂,便如他现在的心情一般,也是归于沉寂。
书房中只剩下他一人和烧成灰烬的信笺,亦如他如灰的心般
以往之时,他便不知为何主上总是下达些奇怪的命令,直至后来认识了子语,他才明白,主上一切命令的下达似乎皆是围绕着这个女人,这个让人猜不透,莫不明的女人。
然,也是这般深深的吸引着他,她的一切皆是吸引着他,让他情不自禁深陷其中。从此心中便只有你一人。
当当当。
门外响起敲门之声。
“谁?”
“回少主,前厅中青鸾公主求见,已是等候多时。”
“备下茶水,我稍后便至。”
青鸾公主,这个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公主,几乎无前尘往事可查。没人知道关于她的任何事,只知她是人界的一个公主。是妙玉儿不知从哪里带回来的公主,是主上欲强塞于他的公主。
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青鸾公主许与子语有着丝丝关联。
前厅中,青鸾公主有些坐立不安的眺望着门口的方向,见着北冥玄进来方才露出笑颜,不展的愁眉也是弯了起来。
“玄哥哥!”青鸾公主撒着欢的向他扑去,也顾不得现下是不是有旁人在看着。
北冥玄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也阻了她扑过来的动作“臣参见公主。”
青鸾公主似有些不开心的愣在了那里,好不容易展开的愁眉又是皱了起来,过了半天方才有些委屈的开口道:“平身吧。玄哥哥总是这般的大礼,小时候也不见你如此。”继而又是赌气般的坐在一旁,沉默着不说话。
北冥玄挥挥手,示意前厅中侍候的下人全都退下,前厅中只剩下此二人。
“公主,君臣礼仪为上,你是金枝玉叶,臣不得不顾全礼仪。”
她被堵的无话可说,只得坐在那里嘟着嘴生着闷气“哼!”
“不知公主所来何事?”
北冥玄顾着礼仪断然不敢疏忽了,他曾想过主上这般欲将这个凭空降下的公主塞进自己怀中,是为了监控自己而用,后来才发现他真真是高估了自己。这个所谓的青鸾公主,只怕也是主上的一颗棋子,一颗随意丢掉的棋子。
“对了,玄哥哥,对不起。”她忽的放下别扭的情绪,满脸满眼愧疚的低下头去“伍儿对不住你,伍儿没能求下父皇的圣旨。”
他这方明白她所来的目的,却也沉闷着不做声。
“玄哥哥,你怎的不说话了,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
有字还未说出口,门外边急急闯进一个侍女来“少主不好了,不好了,侧夫人她。”那侍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处发出咚的响声来,听的人心头一紧。
“你快说子语怎的了?”
“侧夫人她,她不知为何偏要离开卧房,可每离开卧房一步便不注的喷出鲜血来,现下正是朝着这面而来,无论奴婢们怎的劝阻也是劝阻不下,在这般下去,只怕,只怕要伤及根本。”
“玄哥哥你娶妻了?”身后传来青鸾公主不可思议的声音,隐隐的带着哭腔“你不是孑然一身的么?”
北冥玄再也顾不上青鸾公主,匆匆的回头望去,只见她失神般的呆愣在原地,似被人抽空了灵魂,眸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顾不得理会她的心伤,顾不得去解释这一切。侍女带来的话让他无不诧异,子语门外的结界是他为了困住子语而设,没曾想她竟会硬闯。
早间不是还好好的,怎的现下便是要硬闯。
“子语现在哪里,快带我去。”
“是,少主请随我来。”
走至门外,北冥玄吩咐了下人送青鸾公主回宫。至于这里的一切,也只得等事情过去之后,再来解释清楚。她的一片真心,他终是辜负了。
无论如何,拦下子语的方是上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