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说的信誓旦旦,林夫人和伯爵娘子也都没有任何表示,想必这应该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件八卦。
朱夫人揣着手,两只眼睛就静静的看着旁边,她倒是十分的淡定,就是心里不知对沈夫人的这番直白,抱有怎样的想法。
“你——”而李夫人一听到沈夫人上来就笑话自己娇生惯养的女儿,当即也是气不住,手上的杯子都差点拿不稳。
要不是因为顾念着颜芷还在旁边坐着,她才不得不把这股脾气压下去,勉强故作淡定的把杯子放回桌子上,但收回来藏在袖子下面的手,却紧紧的揪着手帕。
“呵,我家的姑娘我自然会好生照料的,不过这种话,沈夫人以后还是不要随便乱说的好,我家姑娘虽然被养的娇纵了些,但她也还是个知书达理的淑女,沈夫人如果听风就是雨,污了我家女儿的清白,我自然也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不过话说回来公子的这门亲事,我们虽都有耳闻过,只是未曾见过,不知朱公子这般一表人才,究竟是哪家的姑娘有这么好的运气,朱夫人也不必这般小气,和该让我们一同见识一下帮你把把关也是好的。”
果然是一心向着自家闺女的母亲,即使朱夫人已经尽量的想表现出是个局外人的姿态,却还是免不了被李夫人揪住了寻问。
颜芷心里感叹着这一出伦理戏马无比的精彩,却也有些好奇,再顺着李夫人的视线看过去,便见着朱夫人已经收敛了,她那份难堪的情绪很是得体的回答。
“就像李夫人你所说的一样,都是养在闺阁中的女儿,怎么好让她出来抛头露面?更何况这丫头与我儿已经定下了婚约,但在正式成亲,两家人定下日子之前,人家也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若是就这么轻易的拉出来让大家见一见的话,免不了也要与我儿碰面,到时候便也少不得一番风言风语,岂不是坏了我家与他们家的感情,还请各位夫人,以后这事就不要再提起了吧?”
朱夫人脸上略微笑的有些勉强,但好歹还是把李夫人的话给堵了回去,沈夫人则听着她完全不搭李夫人的茬,也自有一番得意。
颜芷端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冷眼看着他们几方人马,利用语言游戏刀枪相见,自己心里也没有闲着,尽量在梳理各方之间的关系。
关于这些夫人们之间的矛盾,颜芷自然不会了解的那么清楚,但是这些夫人她们所嫁到的夫君,一个两个在朝堂中都有不小的地位,颜芷就很难忽视了。
礼部尚书是专门掌管朝廷祭天或者皇帝出行等,一切跟礼仪有关的事情,在某些重大场合上面采购器具,比如金杯银杯和瓷器,便少不得要与底下的皇商进行生意。
而颜芷的父亲,身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富商,能够与皇家做生意,自然是莫大的荣誉,但是也因为这个缘故,在原著当中,皇帝最后想要过河拆桥的时候,便是利用了礼部尚书诬陷颜芷一家,才害的颜芷父亲破产。
因此,对于礼部尚书,颜芷心里还是十分记恨的,这位户部尚书家的沈夫人,和礼部尚书夫人互相不对付,以后说不定还能够让她帮个忙。
只是,这些大官都在皇帝的手下,吃皇帝的俸禄,颜芷也实在很难摸得准,沈夫人会不会为了对付李夫人,而站在自己这一边。
这整个亭子里面,连上自己在内一共六个人,除了太尉在原著中都是个未知数之外,其他几乎都向着皇帝,自己以后想要保住宇文淮,也实在是个任重道远的任务。
想一想,颜芷便觉这一阵头疼。那边朱夫人,也为了避免其他夫人再继续把朱建玉的婚事讨论下去,便连忙想着转移话题,与颜芷无比恭敬的笑道。
“对了,今日天光这般好,若是总坐在这里说话未免无趣,我们这花园当中就属牡丹和芍药开得最好,不知王妃可愿移步过去一观,众位夫人也随我们一同走走,可好?”
“自然,朱夫人请。”颜芷听着,也抿着嘴巴回以一笑。
爱莲说里面也曾提到,京都之人,以牡丹为富贵之花,深爱之,所以好些大户人家的后院里面都种满了牡丹和芍药,虽然大朵大朵的鲜红色花朵,瞧着有些俗气,但总比在这里听她们互相酸来酸去的好。
想着,颜芷下一刻便直接站了起来,与朱夫人客气了一把,见着颜芷都这般表示了,其他夫人自然也不会拒绝,纷纷跟着一道往后面的花坛边上过去。
于此同时,宇文淮和朱建玉两个人在书房里,两个大男人除了下棋之外,也无事可做。
朱建玉又不喜欢将自己的才学显露出来,便只与宇文淮用下棋打发时间,但渐渐的,就不免等的有些烦闷了。
他靠在小榻上,一瞧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地临近中午,便索性把手中的黑棋丢下。
“看着好像时候也不早了,想必母亲他们那边的茶会也快要结束了,王爷今日不如就下到这里吧,你也该过去看看王妃那边如何,否则若是去晚了,只盼王妃还要生气。”
“哼,你分明是见着快输了才想着如此耍赖,不过也罢,我们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宇文淮轻轻的哼笑一声,现在难得有几个他还能够信任的朋友,自然对朱建玉也更松缓一些。他将手中的白纸撇下,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朱建玉也紧随其后。
然而在出了书房之后,朱建玉便领着宇文淮走了另一条道。
“若是从门口过去,未免有些无聊,王爷莫非就不好奇,王妃与其他夫人私下里聊些什么,我记得有一条小路,是直达那边的花坛,不如王爷,咱们一同过去,便是被发现了,也只当是来赏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