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山雀,你帮咱们把马车准备好,中午之前咱们就回城里去,这山庄里住着确实有点不太习惯,我还是比较想念王府里面的厨子的手艺。”
颜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将麻雀端来的白米粥抱在手里,麻雀听着点点头,也就在一边伺候着,准备等她们几人吃完了,再把碗一块收走。
而颜芷拿着调羹,才刚尝了一口,才发现这白米粥竟然内藏乾坤,看似平淡无奇的白米饭底下,居然还有一点点细碎的咸蛋黄咸肉粒,吃着比白粥还要更加的有滋味,也不显得单调。
“嗯,这粥是谁做的,手艺不错呢,我感觉起来和咱们王府的厨子的手艺也没什么两样,”颜芷啧啧了两声,连着吃了两口才想起来惊叹,而她话还没有说完,忽然间便感到自己的肩膀上,好像不自觉地滑落了什么东西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触感,把颜芷吓得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下意识的转过头,才发现原来只是一件淡灰色的披风而已。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东西,只是这披风到底是谁的呀,我可不记得我有颜色这么难看的披风。”
颜芷微微拧着眉头,见着这披风的用料算讲究,但是这颜色实在是太男孩子气了些,不免满脸都透露着浓浓的嫌弃。
麻雀站在旁边欲言又止,而颜芷正专心端详着这件披风的构造,一下子竟忽略了自己右手上还有沾着一点白米粥的调羹。
那剩余的米汤,就直接顺着调羹滴到了披风上面,颜芷一见着这米汤掉到了披风上,她一时间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理所当然的捡了旁边的一张纸去擦。
可谁知这纸上还沾着墨迹,被这白米汤一晕开,在这淡灰色偏灰银色的披风上面,瞬间留下浓墨重彩。
“啊这,”麻雀这下可是吓着了,一双眼睛睁的老大,经不住感叹一声,旁边的大宝二宝也顺着声音过来一看,一瞧见居然是这件披风,三个人脸上都是一般无二惊讶的神情。
“王妃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貌似是昨天晚上王爷,特意给你披在身上的,现在这件披风变成这个样子,只怕我们也不好意思还回去了。”
“居然是宇文淮的?!”
一听到麻雀的解释,颜芷也只觉得自己仿佛半条魂都被抽走了,昨天晚上她的脑袋只想着,如何跟这些留下来的账本做抗争,其他的事完全没有放在心里,谁知道这才刚刚把账本的事情告一段落,很快便又有一件事找上门来。
“那可怎么办呀?这个材质看着挺好的,能不能用水洗呀?只不过沾了点汤水而已,反正颜色差不多,应该看不出来吧。”
颜芷很是为难的压着眉头,也顾不上吃饭,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双手捏着披风的肩膀,将这件衣服架起来。
其实她自己心里十分清楚,像这种昂贵材质是不能碰水的。
“额,”麻雀欲言又止,心里也很是可惜,昨夜宇文淮与颜芷难得相处得如此融洽,现在又要濒临破灭的边缘了。
不过像这种披风,宇文淮这样的身份,应该也有不少或许不会在意也说不准,更何况这原本也只是颜芷的无心之失啊,或许与宇文淮说明白了,他也不会计较。
想着,麻雀才刚要开口安慰颜芷一声,颜芷她自己就先自暴自弃了,随意将这披风搭在了衣架子上,两只手无比懊恼的撑着下巴。
“算了,反正也洗不干净了,脏了就脏了吧,咱们手上的事还没搞定呢,先把所有的账目加在一起算清楚了,关于这披风的是事,大不了我下次再给他买一件就行了。”
这话说的倒也没什么毛病,麻雀无奈的一摊开手,反正颜芷都不在意了,自己也不好多嘴什么,随后等大宝和二宝吃过了早餐,她们便帮着颜芷做最后的一步总结,麻雀就刚送了她们的碗回厨房,又赶着过来颜芷的身边帮忙伺候,结果这次一进门,便又听到颜芷猛的一声咋呼。
“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这简直岂有此理,他不过一个区区的山庄管事,怎么有资格动用这么多的银子啊?看来这王府山庄十多年在他的管理之下,还真是被他捞了不少好处。”
颜芷气的大骂,看着白纸上记录的最后数值,她一双手都微微的有些颤抖。
“简直是岂有此理,这还只是一个大概加在一起,竟然都快有我嫁妆的一半了,这得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够摆得平啊!”
颜芷的嫁妆是颜诸花了半生的时间,所积累的财富,而且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比例,是颜芷原身的母亲为女二特意留下来的。
又因为要嫁到王府这个特殊的地方,所以老爹生怕颜芷吃苦,给她塞了真的快有十里红妆的排场,而这里光是林管事他在山庄里面做下的债,也就几乎要吃掉颜芷一半的嫁妆,这叫颜芷怎么能忍。
颜芷原本还想着跟宇文淮商量一下,从别的庄子里面挪一部分过来,再加一部分自己的嫁妆,多多少少能够处理的掉,可眼下看来,如此夸张的一个数字,还真是有点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像宇文淮那种脾气和身份的人,他肯定是不会同意动用颜芷的嫁妆的,但是这么大的数字,要让颜芷舍得完全由王府来出,也和由自己来出没什么两样,这叫她怎么狠的下心。
“王妃不要动怒,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回去之后再想想法子,你先不要着急。”
旁边的大宝二宝也知道这个数字,对于颜芷而言是怎样大的一个压力,见着颜芷这般崩溃,虽然二人不一定帮得上忙,但二宝心有不忍,便赶着过来安抚颜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