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强说, 他一辆自行车可以拿十五块钱的组装费,至那些人能卖少钱,他不知道, 也没。
可其实他不都无所谓,现在一辆自行车,新的,海城和津城出产的四大名牌, 市面价一百八到两百块钱一辆,要自行车票的。
除此之外,即便他们省城出产的“国庆”牌, 一辆也得一百五。
像谢强这样组装的二手车, 来卖个百八十块肯定没题。
毕竟这车不用票, 而且用的材料也以前正正经经的牌子货,质量并不差。
那些人买配件的时候做废铁买的, 一转眼就能卖百十块。
这真白菜卖个肉价格,一辆车赚的老了。
看姜晓菱眼睛眨巴眨巴的, 一看就在琢磨什儿, 谢强一阵疼。
姜叔叔和陈阿姨看着那老实忠厚的两口子, 怎就养了这机灵古怪的一个姑娘?
谢强怕她瞎琢磨, 再出什幺蛾子,连忙将箱子一盖, 直接换了话题。
“你找我干嘛?怎就找到这儿来了?”
听他这,姜晓菱才起来自己来找他要说儿的。
连忙道:“封阿姨告诉我你在这儿的。强子哥,明天我要陪我妈去一趟省城,请两天假。”
姜晓菱要带着妈妈去复查的儿,废品站没人不知道。
听她这说,谢强连都没就回答道:“行。不着急, 什时候看完什时候回来,这边儿我给你顶着。”
语气非常干脆,不带一丝一毫的迟疑。
现在每个月都要请假,虽然站的人都知道她特殊情况,姜晓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她揉了揉鼻子,对谢强说:“不用,强子哥,你该忙忙你的,我让海成哥顶我两天就行了。”
听她这说,谢强抬眼看了看她,笑了笑:“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姜晓菱有点糊涂。
“海成最近在帮剧团画背景,每天睡醒了就走,一直要忙到晚上剧团下班才回来。你不知道?”谢强又。
海成哥去给剧团画背景?
这姜晓菱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最近天上班的时候就没怎见表哥,他总一副很忙的样子。
但姜晓菱也没,毕竟徐海成那大的一个大男人了,有点自己的情也很正常。
她一个妹子的,天天去管表哥的私,算怎着啊?
“画什背景啊?”她关心的道。
“样板戏。最近剧团说在拍什样板戏。你哥画画不好嘛,他去拭了拭,人家立刻就答应用他了。
你别说,这小子确实挺厉害。据说画一幅背景要给五十块钱呢!
他这回算找着合适他的行了。”谢强说着,脸上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姜晓菱心却咯噔了一下。
她悄悄的观察了一下谢强的脸色,很怕他不兴。
无论两家人关系再铁,可徐海成这做法其实属接私活儿。
这,可不兴干着公家的儿,自己在外面接活赚钱。
这要被人发现,告发了,那可分分钟就得走人。
让你走人都给面子,不追究了。
万一再给扣上一顶什乱七八糟的帽子……
海成哥现在那个成分,连他们自己家人都闹不清楚要怎算。他可经不得一丁点儿调查的。
虽然废品站的工作也谈不上什好工作,一个月十八块五的工资最后也攒不下什钱。
可有这一份儿活,最起码表哥能顾得住自己,能很有尊严的活着了。
总比被遣送回老家,再去二舅家讨活强。
虽然姜晓菱深信强子哥不干这种儿,但他毕竟废品站的领导。
自己手下在外面接私活,怎说,对他来说也不一件值得宣扬的好。
“我回跟我哥说一声,让他注意点影响……”
姜晓菱对谢强说道。
她的表情有点讪讪的,似乎在努力的试图帮徐海成解释。
“注意啥影响?他影响谁了?”谢强表情一阵错愕。
了儿才明白了姜晓菱的意思。
伸手又往她脑门上戳。
然后他终意识到这毕竟不自己那两个弟,这做有点不合适。
手都伸出去了,又停在了半空中。
他切了一声:“有时候看你胆子贼大,有时候你又比谁都谨慎,瞎什呢?你别去跟海成胡说八道,让他再。好的儿啊!能学有所用,好!”
谢强一连说了两个好,眼神有一闪而过的羡慕和怅惘。
虽然徐海成在废品站表现的很好,工作起来很认真,也舍得出力,可谢强一直知道,那小子有大志向的。
废品站这个小庙留不住他。
他现在没有办法,也没有机。
但凡有一点机,他必然抓住,也必定离开。
谢强不那小心眼的人,他也不像姜晓菱,来废品站有其他目的。
所以他从来没觉得废品站什好地方,对他来说,在这儿上班不过就一个讨活的手段。
这样的情况下,在知道徐海成有其他的机,他又怎可能去阻止?
一个临时工,走了大不了再招一个,可挡了人家小孩儿的前途,这种情谢强肯定不干。
看姜晓菱那一副有点讨好,有点歉意的小模样,谢强在心微微的叹了口气。
只觉得这家人有点太实在了。
大点儿啊,就这怕自己不兴?
到这儿,他把桌子,椅子重新摆了摆好,然后拎起了煤油灯,说了句:“回吧。”
姜晓菱连忙答应。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犹豫着,终了一声:“强子哥,你干这儿,彦成知道吗?他怎说?”
“你跟他说就说,没啥不能告诉他的。我也没瞒他,就最近没什机和他说话。”谢强也没回的说道。
姜晓菱咬了咬唇,将没有说完的话重新咽了回去,自己和丈夫商量好了之后再跟谢强哥说吧。
回到家,门一打开,姜晓菱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气。
那种久违了的米饭夹杂着腊肉的香味儿,进入鼻端就让人忍不住的分泌出了口水。
“这做……”
姜晓菱刚一开口,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站在门面的小河一把拉住了衣服,将她直接拽进了屋,然后极为熟练的将门快速的关上。
“喂!”
她没有来得及反对,小崽子拽着她的胳膊直接将她拽到了厨房门口,话也没说一句就将姜晓菱推了进去,然后重重的把门从外面拉住,关紧。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姜晓菱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了厨房正中央。
“你赶紧过来吧!”看到女儿站在门边上,一脸呆呆傻傻的模样,徐寒梅不由得笑了一下。
她说着,将案板上切好的腊肉拿起了一片,塞到了走过来的女儿嘴。
“别理他们,仨小东西今天亢奋着呢。别说你了,刚才你爸回来,小河都敢伸手去拽他了。气得你老子直接给了他一个脑嘣,这才老实了。”
“活该!”姜晓菱起刚才小河差点没把她拽倒时的情景,幸灾乐祸的骂道。
说完,才反应过来,好奇的:“今天这怎了,怎起来做焖饭了?也难怪他们这兴奋,光闻这味儿,我都馋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挤到妈妈和奶奶中间,往灶台处探了探脑袋。
焖饭,就将切好的腊肉,腊肠,有土豆,胡萝卜和米放在一起蒸。米饭和菜在蒸的过程中浸透腊味的油脂香气,吃起来口感油润而咸香。
一口下去,让人产无比的满足感。
这饭初,姜晓菱最早将腊肉和大米拿出来的时候,姜老太太太激动的给做了一回。
之后因为这股子香气实在太霸气,蒸好饭后恨不得能绕梁三日——
天后不小心家来个人,都下意识的使劲闻闻,然后一句:“你们家做什好吃的了,怎这香?”
所以,老太太再也不给做了。
可越不给做,就越让人念念不忘。
听她这,姜老太太笑了笑:“这不期中考试出成绩了嘛。嗐,为了这口焖饭,小河都哼唧好天了。你爸说这次考试不到八十分都不要,结果他就拿了两个八十分回来,一分都不带的。你没看昨天看见卷子的时候,把你爸给堵得哟。”
奶奶的话把姜晓菱逗得咯咯直笑。
特别象着爸爸看卷子时的样子,更笑得连止都止不住。
她自己的弟弟什德性她能不知道?
这小子从小机灵,可就对学习没有什兴趣。
他但凡努把力就能考个差不,可稍微松懈一下,也能考的什也不。
,也天天把邵彦成气得秃。
邵彦成那好脾气的人,也有好次对着那小子黑了脸。
不过,那都好之后的儿了。
那时候邵彦成希望小崽子有点文知识,好考军校,才死命的逼他的。
可现在——
“现在学校给好好讲课?让他们期中考试?”她实在有点惊讶。
“这不今厂子扩招了嘛。然后两个厂的招工简介要求,普通工人必须要有初中以上文水平,技术工人必须有中,或者中同学历。
所以,现在咱宁林的大人们,对小孩儿们上学的儿可操心了。谁不让孩子将来能考到两个厂子去啊?考进去了,这一辈子都衣食无忧,都有保障了。”
徐寒梅在一旁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接茬说道。
这样吗?
姜晓菱现在已经记不得前不这种情况了。
不过,听了妈妈的话,她觉得这一件大好!
不管怎说,小孩子们能有学上,能在学校除了那些打打-杀-杀,能正经学点东西,这都好儿。
她忽然意识到,机械厂,汽车厂的招工,对宁林这一批孩子以后的教育和发展,都有着极其深远的意义。
算无形中给大家办了一件大好。
因为中午做好吃的,小河比平时早的去把邵彦成给叫了过来。
以至小两口吃完饭也不过才刚刚十二点。
和妈妈交待了一下明天出门时的注意项,两个人就一起回了他们自己的小家。
走到后院的时候,姜晓菱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子,对邵彦成说:“咱俩去那边溜达溜达吧?我中午吃的有点撑。”
邵彦成笑了笑,没有出声,而默默的握住了妻子的手。
十二月份的天气,即便正午,其实外面也依然很冷。
这样的日子,可没人有他们两个这样的闲情逸致,要在外面逛逛。
更何况,这也没人能够说得出“我吃得有点撑”这样的话。
所以,即便小两口在大白天手拉手的在户外走,也没有一个人看到。
走到树林子的深处,姜晓菱指了指那个防空洞,邵彦成:“你知道那什吗?”
“知道啊,防空洞。我们到了宁林之后才挖的。”邵彦成回答的自然无比。
听得姜晓菱一阵无语。
她默默的看了一眼丈夫,好一儿才幽幽的说了一句:“刚才,我在这儿遇到强子哥了,然后我他,你到人家的坟去干嘛?他给了我一个脑嘣。”
邵彦成脸上的表情先一愣,然后就忍不住哈哈的笑出了声。
他伸手在妻子的脑袋顶上揉了揉,笑着骂道:“你这脑子天天的都点什?这下谢强再进去,不得有心理阴影了?”
姜晓菱将他的手给巴拉了下来,然后:“你也知道谢强哥来防空洞的儿?”
“知道啊。不止谢强,以前我也常来。谢叔咱厂的民兵营长,防空洞的钥匙就在他手。你别小看这防空洞,”
邵彦成说着,用手在那石柱子上拍了拍:“这面冬暖夏凉。特别夏天,又凉快,没有蚊子。那时候我和谢强经常找他爸要了钥匙,晚上在这儿睡。”
姜晓菱琢磨了一下,又继续道:“除了谢伯伯有钥匙,有别人有吗?”
她说着,朝周围看了看。
小树林并不大,特别站在他们这个角度,可以一眼就将四面八方都看到的,但凡有一个人,他们也都看得到。
在确定四下都没有人之后,姜晓菱压低了声音,趴在丈夫耳边说:“你觉得把我仓库的东西,放一些在这,可不可行?”
邵彦成猛然抬起了。
他同样四下看了看,然后一声不吭,拉着妻子就往外面走。
眉蹙得紧紧的,明显带出了不兴。
姜晓菱很少见他如此气的模样,吓得也不敢吭声了,默默加快脚步,跟着他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之后,邵彦成将房门关上,然后带着姜晓菱回到了卧室,之后顺手也把卧室的门给关上,这才开口说道:“你太冒失了,什话都敢在外面说?!”
语气难得的带出了分指责。
姜晓菱抿了抿嘴,没有吱声。
看到她这副样子,邵彦成的心也有分难受。
他然知道妻子的感受,也知道虽然平时不提,可妻子这真的着急了。
如今已经十二月份,再有两个月,就要到她十八岁日了。
如果真的要按照她所说的,过完日之后,那个梦就越做越少,黑匣子在某一天,莫名的再也不出现。
那现在也确实得赶紧办法把她仓库的东西给弄出来了。
最近这段时间,儿子那边应该也到这个可能性,虽然国庆什也没提,可也开始默默的为他们筹算。
现在天天就跟那东西们都不要钱一样,死命的往这边寄。
吃的,用的,一四季的衣服,家什……光听妻子描述,邵彦成都觉得,要把那些东西都拿出来,他们后三十都够用了。
据说五十斤一袋的大米,儿子愣一口气给买了一百袋!
邵彦成现在起来,都觉得额角的青筋控制不住的跳。
那边,儿子在拼命的买东西,这边,不知道什时候,黑匣子忽然消失。
偏偏,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找不到特别合适的,存放那些物品的地方,妻子就算再能沉得住气,眼看着这时间一天天过去,心肯定也慌的。
可邵彦成跟她说,越在这种情况下,越不能慌。
万一因为没有沉住气而出现了什纰漏,到时候再后悔,一切都来不及了。
邵彦成拉着姜晓菱在床边坐下,然后才对她说:“那个防空洞不行,知道的人太,不安。万一哪一天搞突击演习,或者有什情况要临时使用,东西都来不及转移,实在不安。”
“啊……”姜晓菱的眼中现出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失望。
之前琢磨了半天的那股子喜悦劲儿,一下子都不翼而飞了。
她的肩膀一下子挎了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直接朝后一躺,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说了。
整个人看上去都蔫了,完没有了一点精神气。
姜晓菱觉得自己太难了!
那东西啊!
光跟丈夫说了说,他都一脸的匪夷所思,可自己却天天都能看到的!
如果那些装满了十个竹篮的东西,真的在某一天莫名消失……
姜晓菱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承受不住。
即便再有思准备,可她觉得,不行。
要因为找不到地方存放而让东西变没有了,她必然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估计以后的日日月月,她什时候起来,都觉得活瞬间失去了光彩。
可姜晓菱也知道丈夫的为难,知道他的谨慎为了大家好。
上没有两的,甘蔗哪儿有两甜?
她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敢继续往下。
看到她这副样子,邵彦成纠结了一下,说道:“我有一个法,不太成熟。我觉得要说出来,爸妈,有奶奶估计都不同意。
爸可能好点儿,妈妈和奶奶不知道要怎和你闹。”
听他这说,姜晓菱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飞快的拉住了他的双手,两眼放光:“没,你说,我不怕她们闹。你也别怕,她们不怎你的。你赶紧说,什办法?”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握着邵彦成的手都忍不住加大了力气。
邵彦成然知道岳母和奶奶不找自己闹,可必然因此一场大气。
但不管怎样,这他目前能够出来的,唯一可行的办法。
“我,明天上班的时候,去和王瑾商量一下把咱家的房子和他们家换一换。”
“啊?”姜晓菱整个人都傻了。
“你说什?”她下意识的道,完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把咱们家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和王瑾家换一换。”
邵彦成说着,目光在屋子转了转,用行动告诉姜晓菱,她并没有听错。
“为什啊?好好的你怎起来要换房子?!”姜晓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下抓狂的心,尽可能平心静气的道。
她现在知道刚才为什丈夫说奶奶和妈妈肯定要气了。
这必然的啊!
仅他这一句话,姜晓菱觉得自己都要气了。
房子什?一个家的基础啊!
而且要住辈子的。
他们家因为邵彦成的级别,虽然只有他们俩口人,分的却两室一厅。
王瑾家,人口比他们了,分的却一室一厅。
足足比他们家少一个房间不说,厅和主卧也比他们现在的房间小,加起来差不要少二十个平方呢!
邵彦成疯了吗?要去跟人家换房子?!
姜晓菱觉得同情别人没有错,可要看怎个同情法。
用损坏自己家利益的方式去帮助别人,反正她做不到。
她又不神仙,要普度众!
“我不同意。”她一把甩开了男人的手,语气极为硬。
看到她这副模样,邵彦成立刻知道她差了。
他叹了口气,重新拉回妻子的手:“你听我解释。”
邵彦成从床上站起来,回到书桌前坐下。
他从抽屉拿出纸笔,在纸上飞快的画了下,然后拿给姜晓菱看。
“这爸妈家的房子,这王瑾家的。”邵彦成指了指纸上画的两个小方块儿。
然后,他又在方块前画了一条直线:“这咱们两家的后院,”
姜晓菱皱了皱眉。
因为她爸妈家住在一号楼,王瑾家住的二号楼,而且她从来没有去过王瑾家。
所以她压根不知道原来他们两家实际上挨在一起的。
特别后院,根本就只隔了一道墙。
“咱们把房子换了,然后可以把两家相隔的这道墙打通,这样两套房子就变成一套了。”
邵彦成用笔在纸上又画了画。
“可,这样的意义什呢?”姜晓菱不解。
再打通,室内面积也不变。最就和爸妈家来往更方便些。
可他们从后院到前院,走路也不过分钟,为了这点方便,有什意义?
邵彦成继续在纸上画着,然后姜晓菱就看见他在两套房子中间,靠近窗户的位置画了类似井的东西。
她更加的不解了:“你画个井干什?院也不让私自打井啊?”
邵彦成揉了揉眉心。
“不井,地窖。”
他用手指着纸上画出的东西,声音压得很低:“我和爸悄悄的挖,挖好后上面继续放杂物,没有特殊情况没人得到。
只有和王瑾家换了房子,咱们才有理由把中间这堵墙打通,才能挖这个地窖。
如果单靠爸妈家那一小块地,就算挖,挖出来的地方也太小了。”
这说,姜晓菱就彻底明白了。
王瑾家虽然房间内的面积小,可后院和爸妈家的面积一样大的。
如果按照邵彦成所说,他们搬过去,拆掉中间那堵墙,让两个院子相通,这理所应的。
这样两家合成了一家,说到哪也不有人能说出什,而这样,后院的面积就扩大了一倍!
仓库的东西就算不能完放下,应该也能放好些。
她越眼睛越亮,越越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不就家面积小一点吗?
小就小吧,有得必有失嘛。
更何况姜晓菱从八零回来的,她回来之前运动就已经结束了。
那时候国内正好处第一股出国潮最热的时候。
时国门刚刚打开,很有海外关系的人家都在卖房子卖地,不顾一切的要出去。
姜晓菱记得谢强就在那个时候,一口气买了两套房子。
大的一套给了爸妈,他自己住了一套小两居室。
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们也可以攒点钱,攒到那时候买一套房子嘛!
更何况他们家即使到那儿也就只有三口人,即便一室一厅,挤挤也住得下的。
可即使通了,一到要用自己家这又敞亮又干净的二室一厅去换王瑾家那老破小,姜晓菱忍不住一阵肉疼。
“爸那儿你去说。只要爸爸同意了,妈妈那最闹闹脾气,不有什大题。”姜晓菱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
她现在无比庆幸,明天她就和妈妈一起去省城了。要丈夫动作够快的话,那在她们回来的时候,情可能就已经成了定局。
到时候妈妈再不兴也没有办法了。
至挖地窖,放东西这些,自然不可能瞒得住妈妈和奶奶的。
但尽量晚一点跟她们说吧。
确实要往外面拿东西的时候。
到时候情过去的时间够久,外界也没有什人关注了,即便她俩有点沉不住气,也不惹出大纰漏。
不过,姜晓菱其实对现在的妈妈和奶奶,有一点信心的。
总觉得经过了这近一的磨砺,两个人的城府比起之前,不知道要深了少。
说完这件之后,姜晓菱又起了谢强装自行车的儿。
因为先得到了他的允许,她也就没有瞒着邵彦成,将这件一五一十和他说了一遍。
说完,她担心的皱紧了眉,对男人说道:“我也不好和谢强哥讲,我怎觉得这儿有点不靠谱呢?
那些人说起来什小团伙,可其实我觉得这就一盘散沙。万一其中一个人被抓住,那交待起来肯定就一串。”
姜晓菱又起了上辈子,谢强因为去赌场把好朋友抓回来,最后却落得了那样一个结果。
她真的很担心他又走上什歪路。
姜晓菱其实很犹豫。
一方面她现在回忆,觉得谢强哥为什能够在运动结束之后,能够那快就富起来,一方面他确实能干,有眼光,抓得住商机。
可与此同时,她现在,觉得有一个原因,那就谢强可能那时候手已经有一些钱了。
他有启动资金。
不然,他就有意脑,没钱也办不成什大。
又怎可能不过两三的时间,又买房,又一把手就能给他们家三千块钱看病呢?
如果这种情况属实,那不之前谢强就已经和这些人合伙做自行车的意了?
他的原始资金就在这个时候积累起来的?
要这样,那中间应该也没出什大。
她这时候去劝人家放弃,那算不算断人财路啊?
要真这样,姜晓菱也不愿意。
谢强哥现在这种情况,手有些钱对他只好不坏。
她绝对不能好心办坏。
姜晓菱把自己的纠结说给了邵彦成听,没到邵彦成却丝毫没有一点迟疑。
“这活儿不能干。这不能干长的儿。你别管了,我跟他说,让他和那些人断了。”
他说的干脆利索,完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可……”
不她可完,邵彦成直接打断了她,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没有可。什时候都安第一。谢强这活儿不能干。不仅不能干,以后他得离那些人远远的。他不能在废品站待了,必须在出前换换地方。”
“啊?”姜晓菱又一次的呆住了。
她觉得自己像忽然不认识自己的丈夫了。
在她� ��概念中,自己丈夫这个人温润平和的。
平时不管兴不兴,都不太在脸上带出来。
即便面对她,对他来说最亲近的人,邵彦成也不太习惯将自己的喜怒直接了的表现出来。
通常都需要她去猜。
可怎说到谢强,他却表现出了这样的强势。
看出了她的不解,邵彦成将她的手更用力的握了握:“就算将来因为看着他庸庸无为过一辈子而遗憾,也不能让他再重蹈覆辙。
有咱们看着,他这辈子休再和任何不靠谱的人亲近,什人都不行!”
姜晓菱沉默了。
她知道原因应该来自儿子写的那封信。
在她把庆庆写的,谢强最后结果的那封信给丈夫念完之后,他受到的触动太深了。
虽然时他表现的算平静,可心不定怎惊涛骇浪呢。
到这儿,她不再说话。
却也下定决心,要用行动支持丈夫。
哪怕破着让谢强哥不兴,或者和他吵架,翻脸,不能走的歪路就不能让他走!
“我最近办法,让他到厂子来上班。”邵彦成忽然说道。
“让他去参加招工考试吗?”
姜晓菱的语气听不出有什兴奋,她摇了摇:“我觉得可能不行。强子哥可能考不上。”
虽然封阿姨不止一次说,强子哥以前上学的时候成绩好好,可已经很了。
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强子哥什时候看过书,估计那些学过的知识都给老师了。
而且,他的身体……
尽管姜晓菱不说,可心也知道,和那些十八九,二十出的小轻比起来,谢强并没有什优势。
如果以前,要爸爸愿意带他,他能办法从临时工转正。
可现在,现在招工启一出,临时工也不那好的了。
那双眼睛看着,悄悄走走关系都不可能的。
邵彦成并没有立刻接姜晓菱的话,而再一次转了话题。
他说:“你不给美芳自行车?”
“呀!”姜晓菱连忙点:“你好办法了吗?”
要能给最好越快越好,万一再过个月,儿子不知道能不能再把自行车给寄过来了。
“到了一个。”邵彦成的语气若有所思。
他说完,停顿了好一下,才继续说道:“不过这儿得和儿子商量之后才能做决定。如果可以的话,可能给美芳的车子,有谢强的工作都能一次性给解决了。可要不行的话,那就得再办法。”
说到这,他抬眼看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闹钟,说:“我现在先给庆庆写一封信,待儿你进去发给他。有,”
他转看向姜晓菱:“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说最早那个邮票卖了二十万块钱,这个钱现在在哪?”
“在我户上。”姜晓菱回答。
说完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出了牢骚:“我说了少回了,说庆庆他们把这笔钱拿回去,他们死活不乐意。非要给咱们留着。
你说,咱们要那钱有什用?万一哪一天……不如让他们拿去花。
光他们一共给咱们买了少东西,我都替他们心疼。不行,我今天得和他们说,得让他们把钱取走,不能放在我这儿。丢了就什也没有了。”
“你先别。”邵彦成制止了妻子的絮叨,对她说:“我就要跟你商量这件,这笔钱,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