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心玲很快来到二十里店,先是在矮小的几栋平房周围巡视一圈之后,便径直跃入院子里。
漆黑的夜里,几间房子的门和窗像一个个黑窟窿,更像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时刻准备吞噬任何胆敢闯进来的生命体。
马心玲毫不犹豫的朝曾经来过一次的屋子潜入进去,但是没有任何发现,里面睡着的两个汉子都不是黄古。
马心玲退了出来,然后继续到下一间屋子,仍然没有。
眼看最后一间了,她心里不禁有点着急,但她还是忍住了拆掉这里的冲动,继续潜入进去。
因为如果这里找不到黄古、或者黄古的线索,那么她就真的无法可想了。
刚才那些屋子里虽然有人,但是马心玲还是知道他们不一定晓得黄古的消息,何况还有四五个年龄不一的女人。
里面有几个人的鼻息,马心玲略一听,便听出是两个女人和一个男的,默默一想,估计就是那个包着半包金的金爷,二十里店的老板。
他有没有可能知道黄古的下落?
上次黄古就和他见过,之前黄古和卢队长来的时候说不定也见过,看来今晚上还是得惊动他们。
既然有这种可能性,马心玲当然不会犹豫。
瞬间进屋……
因为在黑夜里她依然能看清楚任何东西。
所以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赶紧闭上眼睛,因为在这个屋子里,半包金老板、还是两个女人,都是光溜溜的,并且还纠缠在一起。
虽然她的脸上是蒙着的,但同样会被窘得面红耳赤,同样会羞得娇艳如花。
赶紧退了出来,咬着下唇思量着,虽然她很不想再进去看这种场面,但这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得到消息的机会。
看看天色,约莫三更。
不能再犹豫了,马心玲牙一咬,嗖的一下再度潜入半包金的屋子,不一会儿,窗户就亮起了光亮。
室内,光溜溜的半包金咬牙切齿的裹着杯子在床上喘着粗气,而那两个女人则披着衣衫,卷缩在墙脚边瑟瑟发抖。
马心玲没有废话,直接问道:“黄顾在哪儿?”
当半包金看见面前这个蒙面人是一个女的之后,他心下稍安。
原本还以为是镇上的公安为了收费,才深夜突击检查,当时还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此刻见来人是找黄顾的,虽然能猜到黄顾有可能被八爷请去了,但也不可能告诉她,并且还得让她付出代价才行。
于是他恶狠狠的说道:“黄顾是谁我不知道,但你无缘无故闯进来却得给我好好说道说道,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别怪我不懂得怜惜女人,我照样会弄死你!”
他之所以敢这么嚣张的说,肯定也是有底气的,因为身边枕头下就有把枪,也是他保命的东西。
“我再问一遍,黄顾到哪儿去了。你老实说,我就不为难你。”马心玲难得的说了这么多个字,在她的信条里,一切不听自己的、不理睬自己的、冒犯自己的、非亲人而触碰自己的,一律格杀勿论。
当然她还从来没有格杀勿论过,只不过都是按照情节的轻重施以惩戒罢了。
不过她和黄古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学到了很多方法策略,也在店里、矿部食堂、和生活区接触了不少人,早就习惯了做这类事情的时候先给对方一条后路,然后再后发制人的做法。
半包金跟自己和黄古应该没有直接冲突,所以她就适当的多说了几个字。
半包金要是早知道马心玲此时的想法,肯定会后悔怎么没按照她的话办,要不然就不会落得永远失去女人乐趣的下场。
半包金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虽然这个女人蒙着脸,但是凭身材都可以断定绝对是个极品,只不过几日在深夜里能没有一点消息的摸进来,肯定还是有点本事。
就算要玩她,也得先把她给拿下来,光凭嘴巴是不可能的,还不如干脆利落的算了。
所以,他就没打算绕圈子,直接摸出枕头下的手枪,对准马心玲的额头,然后把杯子一掀,就这么赤身裸/体的站了起来,同时满脸狞笑,叫骂道:“你他妈个臭娘们,胆子够大的,敢来我金爷的房里放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在这方圆几百里谁敢和我说个不字。甭说我不知道你嘴里的黄顾在哪儿,就算知道也不是你他妈能知道的!我只数三下,乖乖脱得光溜溜的躺到床上来,把我伺候好了说不定还会留你一条狗命,不然老子一枪崩掉你脑袋!听好了,一……”
半包金掀掉被子站起来的一刹那,马心玲就把眼睛闭上了,同时寒意笼住全身,一股莫名的不安已经悄然侵袭到半包金的心头。
马心玲强忍恶心听着半包金把话说完之后,她就知道没必要了。
身形顿时一矮,地上的一个凳子已经拎在手,起身的时候她仍然没有睁开眼睛,从半包金数出数字一之后的两秒之内,马心玲就已经裹挟着凳子朝半包金飞了过去。
半包金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不安的感觉还没有消失,那个曲线玲珑的女人就像一团雾朝自己笼罩而来,紧接着听到了几个奇怪的声音之后,就感到下半身、握枪的手、没有握枪的手同时一凉。
同时自己的上半身‘窟嚓’一声,像一块竖着的大头顿时坠落在床上,而自己也矮了下去。
他难以置信的仰头看着这团雾,飘向那两个曾经令自己欲死欲仙的女人身边,原本已经喊出声的两个女人便闭上了眼睛。
这时他才察觉到不对劲,因为两只手开始发木起来,按理说自己应该紧握的双手,怎么没有感觉呢?
低头一看……
左右两手的肘关节已经脱离,只剩下一层肉皮连着,还握着枪的小臂和另一只同时吊着,并不断的摇晃,旋转扭曲了几下之后,肘关节的那段肉皮拧成了麻花,然后又不停反转。
关节处这点皮肉却没有破口,没有流出一点血,可半包金又有点不理解了。
因为床面已经被鲜血浸透,面积还在不断扩大。
抛开两只手不管,半包金再往下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肚脐以下,原本可以对女人冲锋陷阵的雄伟已经不在了,并且模糊不堪,一根凳子小腿却插在了原来的位置,止住了像杀猪放血一样的急流,但已经浸出来的血已经不少了。
“……”
脑子已经空白的半包金,能感觉到身体正在渐渐地空虚无力,他把嘴巴张了两下,但是却喊不出声。
虽然他说不出来,但是他还是听到对面这个已经变得像魔鬼的女人的声音。
“黄顾在哪儿?”
半包金很自觉的回答说道:“我不知道。”
马心玲皱了下眉头,因为她听得出来,这个回答不是假话,看来是错怪他的了。
不过她还是不死心,再继续问道:“八爷在哪儿?”
半包金还是说道:“我不知道。”
马心玲问:“你什么时候看到黄顾的?”
“前段时间看见过。”
“在哪儿?”
“在外面的会客厅。”
“你找他干什么?”
“是八爷找他,我没有找。”
“今天晚上八爷来过没有?”
“没有来。”
“有没有别的人来?”
“有。”
“来的是谁?”
“是找女人的,我不熟悉。”
“有没有你认识的?”
“有。”
“是谁?”
“大军。”
“大军是干什么的?”
“开车的。”
“给谁开?”
“八爷。”
“大军来了后,找的女人在哪儿,是不是她们?”
“不是。”
“女人在哪儿?”
“跟他们走了。”
“他们是谁,除了大军、女人还有谁?”
“还有二狗。”
“二狗在哪儿?”
“睡觉。”
“在哪儿睡?”
“前屋。”
“……”
白影一晃,半包金的眼睛缓缓闭上,并且也慢慢倒在鲜红的床上……
马心玲来到前屋,把那个有点猥琐的汉子拎到院子里,只是一脚踢过去,二狗就老老实实的说了。
但他只晓得坐在大军的车子尾箱里走了很久,然后拐了弯,跟着又是很多弯道,再行驶了很久才到,是一个很好的院子。
具体的位置在哪儿根本不清楚,因为漆黑的尾箱里没有窗子,看不见外面,也没打算看。
所以马心玲仍然无法得知具体位置在哪儿。
不过还是有个好消息。
那就是八爷和黄顾都在那个院子里,并且看样子八爷对黄顾还是很热情。
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快要崩溃的马心玲稍微松了口气。
看来八爷是找黄顾在说帮忙的事,不然他就不会那么客气。
但是他们把那个疤子女人送过去是干什么呢,不会是给黄古准备的吧。
但是这里好像还是有几个稍有姿色的,干嘛要弄一个残废去?
马心玲想不明白,但她觉得没必要往深处想,因为她知道黄古是绝对不会背着她做这种事情的,何况还是那样一个女人。
看来今晚黄古是回不来了,不过自己还是要去找一找,起码走到开始拐弯的岔路口再说。
说动就动,马心玲朝二狗连踢两脚,他顿时瘫坐在地,再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然后马心玲就化作一道白影朝黄金大道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