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队长来到文区长办公室,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说道:“区长,经过审讯,他们应该有三弟兄,这两个人是其中的老大和老二,还有个老三不知道去哪儿了,应该不在生活区内。他们和矿里的两个工人有很密切的联系,我们通过对矿工的审讯后得知,他们有一个很秘密的路子,据说这种路子,在矿里还不止他们这一条。”
“能不能想办法找到那些路子?”
“目前还没有线索,但是我们可以先加强关卡的检查,然后留意那些经常进出、而且和矿井最里面的矿工有联系的人。如果他们长时间没有动作,那时我们再来大清查也不迟,目前我觉得暂时不动为好。”
“嗯,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办。……这次你可立大功了,是怎么抓到他们的?”文区长笑着说。
“嗐,我只是遇巧,这是黄顾的妹妹黄玲碰着的。这两个好死不死的去调戏她,哪知道我这妹子突然之间怎么会爆发那么大的力气,无意间竟然把老二一棍子打晕。当时店外还有好几个路过的工人,于是一拥而上把这两人抓起来了,大致情况就这样……”
“哈哈,黄顾的妹妹还有这等本事?”文区长乐了,拍着桌子笑道。
“是啊,不过还真是遇巧,黄玲来到队里的时候,脸都吓白,浑身还不停打颤。为此我还打算给她申请点营养费呢,起码买点糖果吃吧。”
“嗯,可以,完全可以,多给她申请点。”
“呵呵,行。”
文区长突然问道:“你觉得黄古这个人怎么样?”
卢队长一愣,不知道文区长突然问黄古干什么,但是不得不回答,于是说道:“人不错,有干劲,而且为人也很好,……反正不错吧,我说多了倒有点不不避嫌的感觉了。”
“哈,也不能这么说,举贤不避亲嘛,好吧,先就这样。”
“行,那我先过去。”
等卢队长走了之后,文区长看着手里的文件,笑着摇摇头,脑子里想到那个曾经见过一面的黄玲,不禁收起笑容,反而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表情。
想了想,朝外喊了一声,等人进来了后,文区长说道:“把副区长和分管人事的负责人都叫来,开过小会。”
“好的,区长……”
…………
“黄古,我听说你打算把烧煮的方子卖给王麻子?”卢队长咬着牙签问道。
“……”
消息这么快?
中午从烧酒馆出来回到店里,黄古就和马心玲一起,把中午的两桌客人应付过去的同时,还给王麻子那边配了十来桌。
这期间自己是不可能像大喇叭一样到处宣扬这事的,何况根本就没有说定,怎么可能去说?
而下午去矿里就更不可能了,哪知道卢队长就知道了,好像还显得自己掖着藏着的一样,怪不好意思的。
黄古恼怒的说道:“妈的王麻子,老子中午才和他提了一句,他就到处宣扬!”
“哈哈,在生活区里未必还有啥秘密能过夜?”
卢队长和几个队员都笑起来。
他开不开店护矿队员们不会怎么在意,再说去哪儿都是吃,何况王麻子哪儿还经常性的不给钱。
但是黄古想的却不一样,因为卢队长好像不怎么在意他的钱还没有收回去,这却说为何?
毕竟还有好几千没给呢?
“卖给他也好,你把心思都放在矿里吧,我估计你可能有好事情来了,好好干!”卢队长又放了个炸弹。
黄古有点懵,赶紧把烟给大家走起,然后眼巴巴的问道:“哥哎,能不能先透露点,是哪方面的?”
“哼,别想,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大好事。”卢队长虽然在继续卖关子,但他却不清楚具体的东西,只不过从文区长的话中听出点内容而已,那就是有可能提拔黄古。
“这……好吧!喝酒哥,几位兄弟一起……”
“喝,……干杯!”
干杯之后,黄古想起早上的事情,便问道:“哥,那两个人是干啥的?”
“还能是干啥!”卢队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理睬他。
小宋在旁边‘嘘’了一下,朝周围瞟了一眼示意着。
黄古明白了,店里还剩三桌客人,虽然都是矿里的工人,而且都和卢队长他们认识,但互相不怎么打交道,最多是开始的时候过来敬一杯酒,然后就不再理会,各吃各的。
本来也是,只要他们做事不违规,走哪儿去都合理合法,拿放行条进进出出,领工资吃吃喝喝,花钱去二十里店耍一耍,护矿队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而且矿里的领导也可能让不矿工们受到不公的对待,还得靠他们采矿呢。
卢队长想了下说道:“空了来队里聊吧,走了!”
“好的,哥、小宋,你们慢走!”
“不送……”
…………
晚上店里空闲下来之后,仍然没有等到八爷的人。
不过马心玲却离开了一会儿才回来,黄古现在胆子大了些,所以问道:“去哪儿了?”
“我去……不准问!”
马心玲突然反应过来,脸一变,又露出那冷冰冰的脸,不过没坚持几秒钟,就变了回来。
“哼哼……”
黄古不以为忤,点起两盏煤油灯,而且把亮度弄到最大,然后喊马心玲去看看店里,等她回来就把棚屋门关严实。
他这才从床下拿出已经很久没摸的小箱子。
自从小箱子落在黄古手里后,开始的时候兴趣还很大,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打开。
但随着无数的办法想尽都没有丝毫进展的时候,他的耐心渐渐地被磨得掉,一度想按照马心玲的办法,拿铁锤砸开算了。
但是在几个月前,正当他准备这么干的时候,马心玲却把他阻止了。
她说,既然多的时间都坚持下来了,何必非要在这个时候才砸烂呢?
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砸开算了,那就根本不会在这箱子上花费那么多时间。
黄古当时听了很羞愧,因为马心玲的话,其实就指出了自己性格中的缺陷。
坚持不是他的强项,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有了些好转,但仍然免不了偶尔会泄气,偶尔会半途而废。
所以,他就不再想这事,把箱子也干脆放在床底下,眼不见心不烦。
心想,就算目前找不到办法打开,不等于以后永远不能,说不定冥冥之中有一定的变数。
要知道像记忆这种无形无味的东西,都可以从后世跑到自己脑子里来,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不过,今天突然心血来潮,就想再来试试看,反正离睡觉的时间还有点早。
油灯下,小箱子呈现出一种古旧的金属光泽,被黄古摸了这么久,就像古玩界讲究的包浆一样,古朴的气息更明显,一点都没有刚捞起来时那么生硬。
小箱子二十公分长,七八公分宽厚,一朵矢车菊图案的正面有两个小圆凸起,没孔,就像……那个一样。
好吧,黄古脑子里有点邪恶。
他仔细的研究过这两点凸起与平面之间,也用自己制作的、薄如蝉翼的刀片试过刻画,但没划出较深的缝,所以他放弃了向两边推动。
不过就算使劲往里压也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哪怕垫在铁板上,让马心玲稳住,自己站上去都没有陷进去半毫,这个角度算得上也只能放弃。
然后猜测是不是旋转的,但是凸起园扭的四周都根本没有棱角,或者细纹。
这也是黄古当时感到有些绝望而准备砸开的原因。
此刻拿着小箱子,他就打算不从两个凸起的半珠上想办法了,也不像常规的箱子那样去思考,不去在箱子的八个面上寻找缝隙,而是仔细的查看起这些花纹。
如果把带凸起园扭、有矢车菊图案的方向算作正面,那么箱盖就是两只鸟儿交颈相向而望的图案,两端是更小的矢车菊花朵,后面是和前面的图案差不多,底部则是很细的经纬线,交叉点极细,针眼般大小。
之前抽时间研究过矢车菊好几回了,这回黄古打算看看两只鸟有没有啥异常。
鸟儿像白鹤也像鹮类,他仔细的看着,对着两盏并不太亮的油灯,慢慢的看……
此时马心玲却在油灯下秀起了花,也像黄古一样凑到灯下对花纹,两人的脑袋不时‘呯’的一下碰在一起。
马心玲揉着额头恼怒的看着黄古,把绣花绷子一扔,同时伸手来抓小箱子。
黄古正看得入神,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捏住凸起,而马心玲却是两只手抓来,同时按在两只鸟儿的眼睛位置,只听见轻微的‘咔嚓’一声,顿时两个人都瞬间静止,仿佛时间被暂停,两人像雕塑一样,动也不动……
…………
不知名收件人设计的这个箱子,打开时必须两个人三只手来同时操作才能打开,并且其中两只手用力还得一致,另一只单独的手则只能把其中一个按钮往面上的方向推。
刚才黄古就是无意间用手推了一下其中一个园扭,同时马心玲的两只手按住了两只鸟的眼睛,于是小箱子面上的两只鸟就陷下去了几毫米,而箱子的正中间也分开了一条缝隙,这条缝隙虽然只有几毫米不到,却完全可以肯定,只要把这条缝继续扩大。那么面板中间就会向两边继续滑开,于是箱子就算打开了!
两人的脸色从面面相觑到欣喜若狂。
黄古小心翼翼的把小箱子拿过来,仿佛害怕它突然会自己关上一样,然后两个脑袋再次靠得紧紧地,但都不在意。
黄古轻轻向两边推着,缝隙渐渐变宽,一公分、两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