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县乐天客栈
雕花的蜡烛在桌子上缓缓燃烧,摇曳的烛光把房间照得明亮,人影映在窗户的油纸上。
一个约四十余岁的女人,拿着精致的银质酒壶往杯子里斟酒,动作行云流水,优雅无比,高贵之气尽显无疑。
嘴角挂着温和且恰到好处的笑容,使看的人感到如沐春风,但是眸子里却却隐隐泛着些冷气。
“怎么,雨时,这就是你这几天消失的理由吗?”赫然是乾元宗无心堂的堂主李无心。
在她的面前坐着的正是顾雨时。
顾雨时此时抿着嘴唇,双手十指绞在一起,神情有一些局促。
若是墨谦在这里,必然会大感惊奇。
这个撒泼卖萌样样精通,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过的小魔女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说不定还会加菜庆祝一番呢。
“师傅,我......”
李无心摆摆手打断顾雨时的话:“《璇玑心法》对我们乾元宗非常重要,你们现在有线索了吗?”
“我打听过了,还没有线索,既然是赤云宗拦截的我们,我想会不会是被赤云宗给拿走了?”
顾雨时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看他们这次的阵仗,不像是拿到了心法的样子,应该不会,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故意把这个消息散布出来,还另有阴谋。”
李无心不愧是乾元宗的七位堂主之一,仅凭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把赤云宗的心思猜的**不离十。
“那师傅,我们该怎么办?”
“先不要着急,我们静观其变,谅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来。”李无心饮尽手里的酒,神色不变,镇定地说道。
忽然李无心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眼光闪烁一下,转过头对顾雨时说到:“雨时,既然我们已经到了,你也没必要住在那个什么县令的县衙里了,而且你南宫霖师兄一听到你的消息,就从千里之外的齐云山赶来,很快就要到了,如果让他见到你住在陌生男子家里,一定会不高兴的。”
顾雨时无奈一笑,“师傅,你知道的,我与南宫师兄并不熟悉,你又何必把我和他牵扯在一起呢?”
顾雨时确实很无奈,南宫霖是乾元宗的天之骄子,二十六岁,一身武师后期的修为不但在乾元宗赫赫有名,而且在青云榜中是排在前五十的后起之秀。
连宗里的长老都非常重视他,不但天才地宝随他使用,而且还为他专门派人为他寻找最适合他修炼的功法,千金求之。
与他比较起来,顾雨时这个无心堂的天才就显得黯淡无光了。
当然,顾雨时也从来没想到过要跟他比较什么,只是在一次宗门的比武中,南宫霖见到顾雨时,便惊为天人,一直疯狂追求顾雨时。
作为门派里的骄子,南宫霖的做法自然是能够得到宗门里的支持的,而以他本身的实力,追求一个普通的宗门女子,可谓是绰绰有余。
但是问题偏偏出在顾雨时这里,顾雨时对南宫霖的表示从来都是视若无物。
南宫霖也不恼,只是把一个又一个追求顾雨时的人打跑,所以整个乾元宗的人都认为南宫霖和顾雨时是一对。
李无心眉头一皱,淡淡说道:“雨时啊,你是我的得意门生,无论是悟性还是毅力,都是上上之选,可是你怎么在这一点上面就是不开窍呢?
你想想,只要你能嫁给南宫霖,以后你修炼所需的药材都不需要发愁了,而且等南宫霖还是乾元宗宗主的有力竞争者,若是他能成为宗主,妻凭夫贵,不止你能得到不尽的荣华富贵,连带你的师弟师妹们也是沾光的。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顾雨时疑惑的问道:“师傅,先不说我并不想要这些荣华富贵,我只想自由自在一个人就好,再者说你确定南宫师兄真的能竞争到宗主吗?那么闻人溪师兄呢?”
“你......”李无心一时语塞,的确,若说竞争乾元宗的宗主,没有人竞争得过闻人溪,青云榜榜首,乾元宗首席长老的关门弟子,武宗中期实力的猛人,绝对的碾压南宫霖。
而且听闻最近又有可能会突破,到时,便是修为差一些的长老都有可能会被超越,若想从正面与闻人溪争,南宫霖只会输得一败涂地。
李无心心一横:“不管怎么样,跟南宫霖结亲是最合适的,即便他当不上宗主,一个长老之职也是跑不了的,这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顾雨时面色一凝:“师傅,你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说罢颓然起身去打开房门,正要走出去。
只听见身后的李无心说道:“对了,我跟你刘辰师伯商量过了,决定帮你和南宫霖定亲,乾元宗是有头有脸的大门派,我们抓紧时间把你们的亲事告知各大门派,布置好成亲的事,尽量在明年开春之前让你和南宫霖完婚,也就是说你还有六个月的时间思考,你好好想想吧,师傅这都是为了你好。”
顾雨时打开门的手一顿,惨然回头看向李无心,只见李无心面色冰冷,把头拧向一边。顾雨时眼眶一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哎,顾师妹,你这是怎么了?”外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但是却没有听见顾雨时的回应只闻脚步声渐行渐远。
片刻之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前,正是满脸是伤的王祯,王祯奇怪的看着李无心:“师傅,顾师妹这是.....刚才我还看见她哭了。”
李无心淡淡道:“没事,我刚才跟她商量了一下跟南宫霖完婚的事。”
闻言,王祯沉默了一下,顾雨时生性活泼,长得又漂亮,几乎整个无心堂的男子都喜欢她,其中还有许多追求者,只不过听到要跟南宫霖竞争,心中都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南宫霖啊,怎么争得过他呢?
王祯无奈一笑。李无心看见王祯鼻青脸肿的,还有几贴膏药往上粘着。
李无心思忖,之前比武的时候没看见他伤得那么重啊,沉声道:“王祯,你的脸上怎么了?”
王祯摸摸自己脸上,咬着牙说道:“回师傅话,徒儿今天碰上了一个奸商,上次他欺诈于我,若不是顾师妹心软,我早就把他揍得满地找牙了。
今日又碰上了,本想教训他一番,以示惩戒,没想到他不知哪儿找来两个帮手,徒儿一时不防,被他所伤,不过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人名叫墨谦,就是个衙门里的杂役,看我下次遇上,非得好好教训他。”
王振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惹是生非,桀骜不驯,面对弱势的人绝对不会讲道理,所以王祯这么说,倒有绝大部分是他自己的问题。
不过这又有什么问题呢?我李无心的徒弟,本该就是凌驾众人之上的,只是这名字。
“墨谦?还是在衙门里当差的。”今天那个县令似乎也叫墨谦,莫不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李无心冷笑道:“下次若你再见到他,便将他好好,教训一顿,只要不伤他性命就可以了,其他随便你。”
“多谢师傅。”王祯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