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片寂静,兰若在昭阳殿前站起来,腿坐的有点麻木,没有人来找阮贵妃,九重今夜睡在排云殿,兰若一瘸一拐的往修心院走去。
兰若非常确切的知道今晚在这里不会遇到贞元的,贞元现在正在和张嫣然在一起。
修心院里没有灯光,兰若在不甚明亮的星空下,走进贞元曾经住过的寝室,和上次一样满是灰尘的味道,兰若学着上次来的时候贞元的样子,摸到窗前的桌子边,点燃蜡烛,莹黄的烛光摇曳。
兰若推开窗,学着贞元的样子看向窗外,但是看不到贞元看到的东西,一阵夜风吹,兰若抱紧了肩膀,走出寝室,窗外那个秋千还在,兰若坐了上去,轻轻的摇晃,回忆起当初和贞元一起荡秋千的情景,眼中有泪光。
今夜安静的异常,春天的风不像冬天那样寒冷,但是一阵冰冷刺骨的风刮过,一道黑影落下,兰若知道今夜为什么异常的安静了。
是炎烈,没有他的箫声的皇宫深夜是沉闷的,已经习惯了那呜呜咽咽的箫声。
兰若依然坐在秋千上,只是停止了摇晃。
炎烈一身清冷的气息走到兰若跟前,整个人像一堵高大的墙投影在兰若面前,挡住了兰若看月亮的视线,他的那缕银发在月色下有微弱的光芒。
炎烈知道兰若在流泪,伸手轻轻拭去兰若的泪水,他的神情冰冷,但是眸子里有隐隐的火光燃烧。
兰若双手抓着秋千的绳索,偏开了头,"不好好吹你的箫,跑来这里做什么?"兰若没好气,本来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静静的伤心,现在连伤心的权利都没有了。
"以为你在这里。"炎烈虽然背对着月亮,但是并不影响他那眸子中精湛的光彩。他昨晚去过昭阳殿了,昨夜是太子贞元大婚之夜,应该是兰若最难过的一夜,但是没有找到她的人,今夜炎烈又去了,发现兰若正一瘸一拐的走来了修心院,炎烈一直定定的看着她,直到她来坐在秋千上,有泪光盈盈。
兰若没有说话,他说她在这里,大概又想找她斗嘴或者来气她,现在的她没有心情和他玩。
"你很喜欢我吹。箫吗?"炎烈见兰若不说话,又问道。
兰若又开始独自荡秋千,不搭理他。
炎烈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晃荡的秋千的绳索,秋千立刻稳定的像厚实的地面,"这是他送给你的秋千吧?"
两个人都明白这个"他"是指谁,只是没有挑明而已。
兰若一怔:"不关你的事。"
炎烈的长发在夜风里徜徉,另一只手捏住了兰若的下巴,强迫兰若看着他的眼睛,兰若看到的是炎烈灼灼的目光,而炎烈看到的是兰若幽静带着丝丝缕缕悲哀的眸子。
"他能给你什么?你这样为他伤心?"炎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就是不明白那个小白脸似的贞元有哪里好。
兰若吃痛,但是一声也不吭。
炎烈真的不明白,又问道:"一个太子妃的头衔吗?还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兰若心里笑,你懂什么,她要的是一份爱情,而他居然用这些物质上的东西来衡量她,话不投机半句多。
见兰若很高傲似的不理不睬,炎烈忽的俯身下来,面庞几乎和兰若的面庞贴在一起,而兰若的下巴被他控制着,不能往后躲,躲不掉,兰若便用倔强的目光迎向炎烈那霸道的眸子。
炎烈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兰若,许久说出了一句话:"看我打下这锦绣江山,送来博你一笑。"说话的口气是那样的坚定和成竹在胸,同时也有一份儿女情长在内。
但是兰若不喜欢什么锦绣江山,眼神里依然是不屑的神气,在她眼中,贞元敌得过世上的一切。
炎烈以为兰若不相信,松开兰若的下巴和秋千的绳子,揽住兰若的腰,将她从秋千上抱起来,然后像以前多少次一样纵身跃上屋顶。
屋顶的视线绝佳,几乎能看到整个皇宫。
兰若不止一次在月光下看着浩瀚的皇宫,而炎烈几乎每个晚上都在看,揽住兰若腰的手不肯放开,另一只手指着那乌压压的巍峨如起伏不断的山峦似的宫殿,以及远方看不清楚的黑暗中的山川河流,但是那副大好河山都在炎烈的心了:"你看,这就是锦绣的江山,不要看我现在只是个人质,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这天下的主人!"他的口气俨然已经是王者至尊,没有人可以怀疑。
"恭喜你,美梦早日成真。"兰若寥寥草草的一句客套的祝福。
"你不想和我分享吗?"炎烈穿着银灰色的袍子和披风,披风和长发在夜风里绽放,天神一般。
"得到天下又如何?你会快乐吗?那么大的一个天下,你睡觉的地方不过一张床,一餐饭那么多道菜肴,你真正吃的不过几口饭,都吃下会撑死你的,这就是你要的吗?"兰若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男人们总是要逐鹿天下,和一个心爱的女子长相厮守不是可以更快乐吗?
"因为我要将这天下踩在脚下,要让所有欺侮过我的人都跪在我的面前,我要这份尊严。"炎烈昂着头高傲的说。
"人各有志,你努力做你的帝王,我要去睡觉了。"兰若用手拍拍炎烈揽在她腰间的手,意思是你放开。
但是炎烈没有松手,嘴角升起一个兰若比较熟悉的邪邪的弧度:"等我做了这天下的主人你自然会明白的,不过——睡觉嘛,那就一起来吧。"说罢,带兰若纵身跃下屋顶,来在院子中。
贞元住过的那间寝室的门敞开着,兰若出来的时候忘了关门,炎烈几乎是裹挟着兰若进了屋子,窗前桌上那只小蜡烛的泪落成了一朵花,还剩下最后的光芒。
贞元睡过的床上铺着白色的床单,有单薄的被子,竹子的枕头,炎烈将兰若抱上了g。
兰若预感到不妙,挣。扎着:"喂喂喂,我告诉你,不要想什么鬼花样,我可是皇贵妃的侍婢,出了什么事,你吃不了兜着走!"一面说一面想要下g。
但是炎烈一下子将兰若推倒,自己也跟着躺在了兰若身边,为了防止兰若起身,一只手牢牢的将兰若固定在自己的臂弯和床之间。
兰若平躺着,炎烈侧身躺着,正好可以望着兰若。
兰若看不能起身,便用手去掐炎烈的脖子,最好掐死他,但是炎烈的脖子仿佛练过**罩似的,掐不疼他,反而掐的自己的手痛,然后又用脚去胡乱的踢炎烈。
炎烈伸手点了兰若身上的穴道,兰若顿时觉得全身麻木,一动也不能动。
原来这厮还会点穴,****用的还真关键,兰若知道大事不妙,综合以前几次跟他在一起的经验教训,今天她保守了多年的清白可能保不住了,我的贞元啊,对不起你啊,兰若快哭出来了。
兰若甚至能想象到片刻之后,两个人的衣衫落花般满天飞的情景,然后是阮贵妃经常上演的那种限制级场面——可是,很快兰若就知道自己猥琐了。
炎烈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做什么暧mei的举动,他只是将兰若以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抱在怀里,胸口银灰色的衣襟紧紧贴在兰若绿色宫装的胸口,能感触到彼此的心跳。
兰若的头在炎烈的怀里,刚好在他的下巴之下,这样炎烈可以嗅到兰若的发香。
"喂,千万不要乱动,不然我就会认为是你在you惑我,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炎烈居然还一本正经的警告兰若不要勾。引他。
兰若苦于被点了穴道,说不了话,心里那个气啊,你妹的,你到底在刷什么鬼花招啊!
炎烈一直静静的规规矩矩的抱着兰若,手指放在她的腰上,并不前后左右的移动,然后很满足似的叹可口气:"这样像不像一对老夫老妻?"
像你妹,兰若在心里说。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炎烈似乎猜到了兰若的心思。
还好窗前桌子上那只蜡烛已经熄灭了,但是兰若忘了炎烈那双在黑暗中也能视如白昼的眸子,兰若红了脸,心里耍赖,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想过,死也不承认在想阮贵妃和面。首的样子,只因他们只一男一女这副样子,实在暧。昧。
兰若所有的窘状都落在炎烈的眼中,炎烈望着兰若涨红的小脸,不禁一个微笑,一个吻落在兰若日头的秀发上。
"这就算作我们的大婚之夜如何?"炎烈精光的眸子闪烁着光彩看着兰若。
婚你个头!兰若怒目而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炎烈自以为是的说道,好像根本忘记了兰若被点了穴道似的。
你妹的,这种不要脸的人也有,点了人家的穴道,自己在那里自说自话,这种人肯定不长胡子,因为脸皮太厚,所以胡子都不能扎透出来。
兰若不知道炎烈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是这一夜炎烈真的很老实,两个人只是睡在一起。
而炎烈在梦中梦见自己有了一个家,梦中的家不是什么豪宅宫殿,只是一个妻子,一个妻子就算一个家,以往对于女人只是玩弄,但是妻子不是用来玩弄的,妻子是这样拥抱着睡到天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