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亲爹当真流露出的懊恼之色,关子慕先是怔了怔,而后咯咯嘲笑道:“原来怀王叔叔也这么惨吗?还以为只有我和墨爹爹被娘亲欺负的最惨呢!”
“……”周元熹沉着脸,硬扯了扯嘴角笑。
实际上,听到儿子喊自己怀王叔叔,却亲切的叫某个姓墨的为墨爹爹,真的很让怀王殿下胸中窝火!
听着颇为不爽,但也清楚这些年是自己缺席在先,实在也没有资格与孩子计较,便抬起大手糊了糊儿子的头,“好了,你想留下,以后你要听本王的话,不可如此一个人乱跑了,记住没?”
关子慕瘪了瘪小嘴,趴在亲爹肩头,口是心非地道了句,“哦……”
周元熹抱着暂时乖巧的儿子亦步亦趋地离开,去了丞相府的客殿。
客殿中,酒席已经摆好,府上两位老人与坏王妃陆云裳也都已就坐。
陆云裳看到自家王爷走进来先是得体的微笑,而下一瞬看到了王爷怀里抱着的孩子,她便愣了,茫然站起身,诧异道:“王爷,这……这孩子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不是没有带他一起来吗?”
周元熹淡淡睨了陆云裳一眼,未语,抱着关子慕走近餐桌,才淡淡道:“陆相,相夫人,这便是本王的儿子,慕儿。”
闻言,陆相与夫人同是一愣,而后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眼,陆相点点头道:“好,既然来了,便带他坐下,我们一家一起吃个饭。”
周元熹微微点头,抱儿子上前入席就座,直到坐下也没有松开怀里的小家伙,把其安放在大腿上单手轻轻拥着,也不叫小家伙自己单独坐。
看似宠溺的动作,实则尽显防御之意,因为周元熹深知,在这丞相府中,冲着他家慕儿而预备的埋伏无处不在。
没有被理会的陆云裳灰溜溜地坐到了周元熹身旁的位置,暗自叹息。
就这样,这所谓的‘一家人’开了饭。
陆相与周元熹各自说了些场面话,碰了几杯酒。
而夫人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周元熹怀里的小家伙,给其夹了个鸡腿到盘中,‘慈祥’地笑着搭讪道:“你叫慕儿是吧,今年多大了?”
关子慕心不在焉地闻了闻老太太明显不怀好意给他夹得鸡腿,确认没有毒,才略给面子得咬了一口,道:“我六岁了。”
相夫人笑笑点头,“六岁啊,说起来,怀王从丹阳回来也有六年了呢!”
周元熹也没有回应相夫人的话,仿似没听到一般,兀自夹菜饮酒。
陆云裳见母亲面色尴尬,觉得颇为不妥,便连忙接话道:“是啊母亲,王爷他回来六年了。”
女儿给了台阶下,相夫人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又别有深意道:“要说这孩子也是命苦,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在身边,这些年和他娘过得肯定是不容易吧?”
啃着鸡腿的关子慕抬起眼帘看向那不怀好意的相夫人,精亮的大眼睛幽幽一转便看透了老太太的心思!
哼,说的好像是在同情他与娘亲,其实是想挑拨他和亲爹之间的关系,加深他对亲爹这六年缺席的怨气!
要说怨气,自然是有的,但可不是这些外人能随便利用挑拨的!呿!
如此想着,关子慕又大大的啃了一口鸡腿,啊呜啊呜地吃着道:“老奶奶,你错了哦!我和娘亲这些年过得还蛮容易的,不愁吃不愁喝不愁穿!”
相夫人听到小孩子的话先是怔了怔,而后又与女儿云裳相视一眼,才颇为不屑地扬了扬唇,“哦?是吗?”
关子慕一脸理所当然地点头道:“是的!这是因为我娘亲不像你们这些普通女人一样,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我娘亲是很独立女子,有没有男人在身边,她都可以过得多姿多彩哦!”
相夫人:“……”
陆云裳蹙了蹙眉:“……”
周元熹微妙地勾了勾唇角,眼底一抹赞赏划过,这臭小子与她娘亲一样,嘴上可不饶人着呢!
说的好,需得奖励一下!于是某王爷便不动声色地给儿子又夹了个鸡腿到盘中……
关子慕看了看亲爹给夹的鸡腿,咂咂嘴,又道:“不过呢,这位怀王殿下的确是欠我和娘亲六年的时光,所以我现在就是来讨债了,在他还清对我和娘亲这六年的亏欠以前,他都不许再生别的孩子了!”
听了这话,相夫人与陆云裳均是一愣!
相夫人脸色拉下来,陆云裳更多的是错愕、不安与对此事的不知所措……
此时,陆丞相的筷子重重一放,不悦道:“胡闹!你这小小孩子,管的了你父亲生不生孩子?”
关子慕扔掉手中吃了一半的鸡腿,拿起亲爹给夹得那个鸡腿啃着道:“我这个小小的孩子管得了管不了他不重要啊,只要我娘亲不许他生,你看他敢不敢生咯?”
陆丞相抬眉看向怀王,那严肃的目光,似在寻求答案……
周元熹:“……”
无语。
这臭小子,当着外人的面,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亲爹留啊!
不错,那小妮子不准他做的事,他自然是不敢做的,再者说,她都不在,他与谁生孩子?
见怀王不表态,陆丞相又不悦地清了清嗓子,加重语调,道:“怀王殿下,莫忘了你不久前才答应过本相,说会尽快让本相抱上外孙。”
周元熹略微抬了下眉梢,与陆丞相四目交汇,暗潮汹涌,少顷,他浅勾了下唇角,道:“谈此之前,本王倒想先问问陆相,在后院那个孩子近况如何?”
这个问题把陆丞相问了一愣,因没有心理准备而露出满脸心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信口回答道:“那孩子最近吃的不少,食欲不错,想来身体应该差不了。”
周元熹眼底溢出几分咄咄逼人之色,“是吗?”
陆丞相硬着头皮哼了声,道:“你尽管放心,只要你和裳儿好好过日子,尽快生个亲外孙给我们抱,待太子登基之后,你那孩子,本相便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周元熹再又冷冷勾了下唇角,道:“陆相徐清楚,本王要的是个健康且完好无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