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微滞,这才想起凤仪殿还有个心尖子上的老女人等着他一起去吃早膳呢!
想了想,周帝道:“铁柱,皇爷爷先带你去找奶奶吃些早膳,然后我们再一起去找你娘亲可好?”
关子慕开始有些不乐意,想了想,便起身搂上周帝胖胖的脖子,要爷爷抱着,点头道:“好吧,铁柱也很喜欢贵妃奶奶,可以一起吃早膳!”
孙子这般乖巧听话,周帝当然乐了,顺势便抱起了小小的关子慕,转身往外走去……
走着,周帝也扫了几眼殿中被大孙子因为起床气打伤的宫人,朗声与袁公公道:“把他们几人送去好好医治,每人十两银子作为补偿。”
袁公公应声道:“是。”
两个侍卫听了满眼感动的泪光,皇上还是英明的,不管怎么说,让他们这顿打也算没有白挨……
凤仪殿。
一声皇上驾到传进来,让已经等了许久的淑贵妃脸色更加阴沉……
死老头子才来,饭菜都凉了!
每回都是这样,明明说好下了朝便直接过来,却从来没有说话算数过,总是让她等了又等,一等就是大半辈子过去了,这种没准的等待何时是个头?
不多时,她听到了周帝稳健的脚步声踏了进来……
淑贵妃不满地别过脸去,语调冷冷道:“你还来做什么,菜都凉了!皇上还是去其他嫔妃那里吃热乎的罢!”
周帝自是知道这个难哄的老女人又生气了,赔笑道:“爱妃,昨日你不愿住在朕的乾坤殿,朕今日下了早朝便特意回去抱了咱们大孙子来与爱妃你一起用早膳,故才来晚了些。”
闻言,淑贵妃的脸马上转回来,看到周帝怀里的关子慕,马上散了阴霾,“铁柱也来啦!来,叫奶奶抱抱!”
说着便起了身,伸着手上前想抱孩子……
关子慕虽然困蔫蔫的,倒也听话地张开小手叫贵妃奶奶抱……
淑贵妃抱上了关子慕,便像抱着最珍贵的宝贝一般爱不释手,赶忙吩咐下人道:“去,快把饭菜热热,再做一碗小孩子爱吃的甜酪。”
“是。”婢女们应声,陆续上前将已经凉了的菜肴端下去重新热一热。
周帝抬眸瞄了瞄那些饭菜,心中暗暗得意。
一筷子没动过,这女人分明是在等着你他来一起吃嘛!
她啊,老了老了,还是嘴硬,从来就不会说软话,中听的话!
也罢,谁叫他就稀罕这样一个不顺着他的呢!
周帝苍老的目光深深地看着淑贵妃,道:“爱妃,待用过膳后,朕带你去看看铁柱的娘亲,咱老七喜欢的那个女子,你去不去?”
闻言,淑贵妃愣了下,眼前一亮,“当真?”
周帝点头一笑,道:“自然是真的,朕何时骗过你啊!”
淑贵妃冷眼,呿了声,“这么多年,你骗我的还少?当初与我说过的那些话,哪一样你兑现了?说什么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现在后宫都住满了!”
周帝惭愧地扯了扯嘴角,“……爱妃,朕也有朕的无可奈何,你要理解朕。”
淑贵妃嫌弃地白了死老头子一眼,“算了,谁叫我眼瞎,看上谁不好,非看上你这个全天下最不可能专一的老东西呢!”
周帝一愣,而后大悦,“爱妃,这么说你承认看上朕了?承认你心里一直都有朕?”
淑贵妃别过脸,没好气道:“坐下等着用膳!当着孩子的面,别又说些不正经的!”
时隔多年,淑贵妃这还是难得又一回承认心里有他老这个老头子,周帝美滋滋地撩袍坐下,满目温柔地看着淑贵妃,道:“爱妃,只要你心里有朕,朕什么都听你的。”
屁话!该不听还是不听!淑贵妃不再搭理那死老头子,待热好的饭菜重新端上,她便专注于喂大孙子吃饭,一脸慈祥的笑意,“铁柱,来,尝尝这个甜酪,好吃得很!”
关子慕乖乖张嘴,吃下贵妃奶奶喂过来的一勺甜酪,看看一脸慈祥的贵妃奶奶,又偏头看了看正用温柔的眼神瞅着他们奶孙俩的皇爷爷,歪了歪头,联想道:“如果,爷爷奶奶爹爹和娘亲都坐在一起吃一顿饭,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周帝:“……”
淑贵妃:“……”
听到孙子的话,老两口子相视一眼……
若似民间那般三世同堂的感觉,应该……很好吧?
东宫。
关月宁起了个大早,早饭也没吃,便坐在离她那间客房不远处的石桌椅处等着周帝的人把她家铁柱送回来……
没等来儿子,却等来出去遛弯兼串门的墨龙玄回来了。
墨龙玄径直走到她跟前,也撩袍坐在了石凳上,莞尔道:“小月月,我刚从对门回来,西门与我说,他都已经安排好了,叫咱们今晚静悄悄的出发。”
出发,即是返回丹阳。
关月宁蹙了蹙眉,一大清早又听到对门那个死男人的驱逐令,心里很不高兴,没好气道:“你回去告诉他,我先不走!”
墨龙玄耸耸肩道:“我说了,我说你不会肯走的,可是不管用啊!他说了,不管你肯不肯走,晚上他都会暗中到东宫来,亲自把你送到那车上去,你不走也得走!”
关月宁不屑地嗤了声,“就算他强制性送我上马车,我也可以再下来!”
墨龙玄瘪了瘪嘴,道:“小月月,我觉得吧,要不咱就听了西门的吧?西门肯定有他的道理!”
关月宁不为所动,“他有他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不走便是不走!”
墨龙玄无奈地摊摊手,“你们两个都有道理,就我没道理,我就是个传话的!”
关月宁白了他一眼,忽而间盯上了墨龙玄的脖子的某个痕迹,怔了怔,微微眯了眯凤眸,“我说你脖子上那一块,是让谁嘬的?”
脖子?墨龙玄茫然,并不知道自己脖子上有什么,伸手摸了摸,并没有摸到什么能摸出手感的东西……
觉得不对劲,于是他便起了身,去到小破皇帝屋里照了照铜镜,很快,便阴着脸出来了,嘴角是磨着牙磨出的意思邪佞的笑,道:“那个死叫花子,算她有种!”
【作者题外话】:晚安,今天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