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澈坐在远处怔然,看着关月宁的背影,眉头沉了沉,心中竟然真的有些失落酸涩……
开始,只是觉得她有趣,丹阳国也有趣。
不想现在竟真伤了神,有些缓和不过来……
短短几日而已,他竟不自觉地,对小月姑娘动了真情么?
这次谈话之后,太子周元澈便真的没再去找过她,关月宁也乐得自在了两日之后,大周的祭礼终于到了。
祭礼的流程主要是:大周皇帝领众皇子到天坛祭祀,祭天,祭地,祭祖,朝臣与各国来使者跟随观礼,与君王一同跪拜,之后便是庆典,举国欢庆三日,祈祷国运昌盛,五谷丰登。
民间的庆典五花八门,地域不同形式也会有所不同。
而宫中则是邀各国使者参观交流,各国人才切磋竞技。
其中,比试的项目有,武、智、厨、技、歌,琴、棋、书、画、舞等……
一般,类似于比武比较剑这种易伤和气的项目,会被安排在前面比试,而琴棋书画等比较柔和又能活跃气氛的项目,会被安排在最后和气收尾,免得庆典结束后,大家挣强好胜的戾气还没消,而因此结怨。
一大清早,去祭礼之前,关月宁把自己的人叫到房里来开了个早会。
“一会儿便是大周的祭礼,祭祀之后,各国使者便会开始各种切磋比试了。”
“我叫你们过来,就是想跟你们说一下,咱们此次前来,代表着我们丹阳国,当然不能给丹阳丢脸,但比试的时候你们也不能赢得太出挑。”
骁承是个直脑筋,听不懂,蹙了蹙眉,问道:“狗皇帝,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宇文道无奈的扶额,说了多少次不要叫狗皇帝,就不听话。宇文道摇了摇金折扇,像皇上投去一个别跟他一般见识的眼神……
关月宁看看宇文道,又睨了骁承一眼,其实并不在意那小子的没好气没礼貌的腔调和用词,狗改不了吃屎而已!
而后,她又淡淡开口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丹阳是中小型国家,太过出挑,太过惹眼,引起众国嫉妒,并非好事。
“在这里,我们尽量别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勿与别国结怨,也莫要树敌。”
“秉持着中庸之道,我们需保持低调,不用每一项比试都去参与,只参加你们各自最擅长的几项便可,不可太抢风头。”
“但有一点,只要是你们参加了的项目,就必须给我赢!明白了吗?”
大家点头,表示明白。
笼统的嘱咐之后,关月宁又挨个点名,先道:“宇文道,你负责看着骁承,别让他那张不会说话的臭嘴到处得罪人。”
一听这话,骁承登时便蹙眉不满,想要与她理论谁是臭嘴,宇文道适时按下了他,示意他不可多话,而后合起金折扇向皇上俯首作揖道:“皇上放心,草民定当看好骁二少。”
关月宁点点头,又偏头看向沈自悠,道:“老沈,你就负责带着铁柱便可。”
沈自悠点头,牵紧了小子慕的小手。
关月宁对老沈是一百万个放心,自然没什么可多说的,她挑起眉梢,又看向了墨龙玄,道:“墨龙玄,至于你……”
墨龙玄点头,难得正色地听着她说话……
关月宁道:“你待会少说话,能闭嘴就闭嘴,不到你比武的时候,只需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就可以。”
墨龙玄:“……”(小破皇帝嫌弃谁呢!)
嘱咐完了大家之后,关月宁起了身伸伸懒腰,舒展了舒展筋骨,道:“走吧。”
她率先敞开了客房的门,是要带领大家出发,然而,这一敞开门,不料竟撞上太子周元澈笑容可掬地立在她的房门口……
看到不请自来的周元澈,关月宁登时蹙起了眉,他怎么又来了?
周元澈自然瞧得出她脸上的不欢迎,但也坦然,无甚所谓,对她有礼地笑了笑,“小月姑娘,今日祭礼,本宫身为东道国的太子,特意来接各位使者一道前去天坛观礼。”
这么一说,他的出现虽然是合理,但关月宁仍是审度得看着周元澈,他在这儿站了多久?刚才他们在里头说的话,他可有听到?
之前倒没怎么注意他,现在一看,这位人畜无害的太子殿下似乎有些功夫在身,步伐极轻极稳,如此在门外立着,竟都没有被墨龙玄察觉!(其实墨龙玄察觉到了,只是故意不管而已。)
若有所思少顷,关月宁回过神,对周元澈淡点了下头,“有劳太子殿下了,那便走吧。”
周元澈笑意轻浅,优雅抬手,“请。”
关月宁一行人随着太子走出了东宫,太子叫人备下的三两马车与仪仗队早已侯在外头,阵仗甚大,打头的那辆马车金光闪闪,一看就是太子专属。
瞧着这浩浩荡荡的出行队伍,关月宁眯了眯眸,啧!他们要是跟着太子这阵仗一同出现在天坛,岂不是违背了她刚刚嘱咐大家的低调原则?
这时,对门的怀王府大门敞开,怀王也携王妃出来了……
怀王门前也有马车,仪仗,阵仗不输太子。
关月宁挑眉一瞧那对狗男女,唇角勾起一抹鄙夷的冷笑,心道二字:晦气!
怀王立在府门口,对太子这边点了点头,道:“太子兄。”
怀王妃跟着挽身行礼:“太子哥哥。”
周元澈笑眯眯地对他们点点头,“七弟、弟妹,早。”
关月宁嗤了声,懒得看他们假惺惺得问好,所谓的低调原则什么的也已然抛之脑后,不等那温吞吞的太子爷了,她自个儿溜达着走了过去,大义凛然地跳上了打头儿那辆专属于太子的豪华马车……
见此,周元澈微滞……
东宫的宫人们也愣住了,觉得这样十分不妥,那丹阳国来的女子怎么这般无礼,太子殿下的马车岂是随便能上的?
即便得到太子特许,也要等太子殿下先上,她才能上!
一个宫人上前道:“太子殿下,你看这……”
“来者是客,没有关系。”周元澈回过神,只是笑笑,好似也真不介意,徐徐走过去也撩起那马车帘,踩着垫凳,优雅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