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承又嫌弃地白了他一眼,“那是因为我哥没把你当回事,只把你当个外人,自然就对你客气些!你懂什么,我哥是那种越在乎谁,就对谁越不客气越别扭的家伙!”
宇文道:“……”
被戳中了,他也是觉得骁将军总把他当外人,怎么办,真心有点难过啊!
骁承匪里匪气地给了他胳膊一拳,又道:“所以,你不如把功夫花在我身上,我比我哥脾气好!”
宇文道一愣,这小狗脾气,还算好?
不过这位小朋友倒是有点可爱,宇文道笑了笑,道:“二少,在下喜欢的不只是骁将军的外表,所以,不是说你与他长得像,在下便能说换就换的。”
骁承不屑地冷嗤一声,“算了吧!我哥那张脸要是没了,你才不会抛开外表直接喜欢他的内在呢!还不是先被外表吸引才会想去了解内在!而且,我哥那个人的内在就两个字,别扭!没别的!”
宇文道:“……”
他说的很有道理,当年他的确是先被骁袭外表所吸引,才对内在产生了好奇。
不过,那也不是说换人就能换人的,即便长得一样……
见宇文道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玩意,骁承最是没耐心,也懒得问他,抬头看了看天气,道:“今日天气不错,你可有空带我出去逛逛?”
宇文道回过神,“可骁将军才说叫我带你回去。”
骁承不屑道:“我哥叫你去死你也去?反正我不想回去,先生今日也不来了,我想出去玩!”
宇文道有些不太懂地看着他,“二少,你哥哥最好的兄弟死去了,你一点也不伤心?”
骁承耸耸肩道:“不伤心,是我哥兄弟,又不是我兄弟!”
“但也有那么一点难过,可能是因为我能感觉到我哥的心情影响了我,也可能是因为我知道西门羽佃对我哥是真的不错!”
“其实我一直还挺佩服西门羽佃的,一个刀枪不入似得男人,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死。”
宇文道也是有些感慨,摇了摇折扇,“二少,想去哪?”
骁承大义凛然道:“心情不好,去逛逛窑子罢!”
宇文道脸上有黑线拉下来,抽了抽嘴角,“……这不好吧?”
骁承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好?我也不小了,也该学点新知识了!你不知道,平日里我哥管我很严,烦死了!其实我比那些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强不了多少,啥也不懂!宇文道,要不你教教我?”
宇文道又抽了抽嘴角,“你这孩子……”
骁承皱眉不爽:“我和我哥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不是孩子!”
宇文道合上金折扇,敲了下他的头,“好,我便带你去采月楼坐坐,到时候你可别臊红了脸才好!”
瞧不起谁呢?骁承一脸傲慢地嗤了声!
皇宫,宁静殿……
关月宁面无表情地靠在床头,叫人把今日的奏折都拿了进来,她一本一本地审阅,批文……
沈自悠说了多次,叫她不要操劳,可她没有办法,睡不着,也出不去,下不了床。
孩子那边有乳母悉心照顾,她只需要看着,偶尔指点指点就好,其实她也没有精力去多管孩子。
如此静下来,便会胡思乱想,迫切地想要知道西门羽佃的下落,是死是活,总得有个消息!
一想起那个人,心就像被狗啃着,被火烧着,绞痛,刺痛,炽痛,各种痛……
倒不如这样看看奏折,分分心,能让她稍微平静一点。
李雎在殿外敲了敲门。
沈自悠刚好在殿中,便过去开了门,问道:“李公公何事?”
李雎低声道:“沈御医,骁将军想见皇上,说事关西门大人……”
沈自悠眉心沉了沉,略略思索一下,道:“骁将军在哪?容我先与他聊聊。”
李雎道:“在殿外头呢!”
沈自悠点了下头,“李公公,请骁将军到外殿来罢。”
李雎:“好。”
骁袭走进殿中,见沈自悠悠悠地立在外头,他上前作揖问道:“沈御医,皇上怎么样?好些没?”
沈自悠点点头,“还好,她没有大碍,只是孩子少了一个。”
骁袭一愣,眉头沉下,“怎会少了一个?昨日不是说两个都很健康?”
沈自悠道:“昨日凌晨一个稳婆被杀,二皇子不见了。”
骁袭眉头竖了起来,“岂有此理,竟有人敢潜入宫中杀人偷子!我这遍派人去追查!”
说着,骁袭便气急败坏地要走,沈自悠拦住他,道:“将军冷静,孩子怕是找不回了,我已经告知皇上二皇子胎里不足,夭折了。”
骁袭蹙眉,“……为何?”
因为他考虑的东西比较复杂,沈自悠不再解释孩子之事,问他:“将军可是找到西门大人了?”
说起这个,骁袭暗暗沉下脸,“……是找到了。”
沈自悠:“在何处?”
骁袭沉声道:“……乱葬岗。”
沈自悠:“……”
对此,沈自悠并不意外,自打知道西门羽佃服了尽忠散之后,他便已猜到那人凶多吉少了。
沈自悠又问:“将军此来,是打算进去与皇上说实话?”
骁袭点头,“瞒也瞒不住她。”
沈自悠眉心的朱砂痣挤起几许无奈的褶皱,他暗叹了一声,“骁将军,其实你应该知道,西门大人并无反心。他曾经想动丹阳的时候,无非是因为那时候的皇上无心理政,导致民不聊生。后来,皇上勤政,西门羽佃又对皇上动了情,便再无那个心思。你实在不该……”
骁袭微滞,垂头,攥了攥拳,无言。
沈自悠沉着一双平静的眼眸,淡淡地看着他,道:“将军还是莫进去了,此事由我来说罢,皇上见了你,怕会大动肝火。”
骁袭惭愧地垂着头,抬手作揖,“那……有劳沈御医了。”
沈自悠嗯了声,转身回了内殿。
骁袭低着头立在殿外,拳头攥的紧紧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其实很想进去看皇上一眼,看看她好不好,跟她道歉,谢罪,任凭她处置……
又怕月子里的她见到自己,会大动肝火,又伤极龙体……
他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