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袭被传召,进宫面圣。
宁静殿中,关月宁脸色极差,心不在焉地坐在龙椅上,扶着紧绷的太阳穴。
李雎将骁袭带了进来,便又规矩地退了出去。
骁袭作揖行礼,道:“末将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找末将何事?”
关月宁回过神,淡淡挑了下手,免了他的礼,问道:“骁袭,你早上找西门羽佃何事?竟叫他都没来上朝?你也没来。”
骁袭:“……”
他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擅长说瞎话搪塞。
见骁袭脸色异样,关月宁坐正了身躯,目色凌厉起来,“说啊!你找他到底何事?”
骁袭还是沉默,但抬起头来看着她,眉心微微紧了紧,想起早上才得知她已怀孕七月,骁袭便气地牙痒痒,甚想打那西门混账一顿!
无耻混账,竟猴急至此,冒犯皇上!
关月宁加重了语调道:“骁袭!你知不知道西门羽佃现在失踪了!朕找不到他,你快说,他的失踪和你早上找他之事到底有没有关系?”
骁袭一怔,“失踪?他……怎会失踪?”
关月宁没好气,“你问朕?朕还想问你呢!为何你找他之后,他就一直到现在都没出现?”
骁袭蹙眉思量一下,道:“那人一向神神秘秘,说不定是有旁的事先去了。”
关月宁笃定道:“不会,早上他让顾司传话给朕,说会晚点进宫看朕。他说会来,便一定回来!”
骁袭:“……”
其实他也觉得有些不对,那混账走时的确是说要进宫陪皇上用午膳,怎么没来,去哪了?
这时,顾司与赵延二人一同进来,跪礼,顾司道:“皇上,卑职二人打探到,太后下午传了兵部侍郎朱振进宫,那朱振还带了五六十号士兵浩浩荡荡地进了慈寿宫。”
关月宁目色一历,“又是太后?有人带兵入宫,这么大的事,为何无人来报?!”
顾司道:“太后那边有意压下消息,宫中人一时半会儿也无人敢传。”
关月宁眯了眯眸,磨着牙道:“平白无故传兵入宫准没好事!传轿撵!朕去慈寿宫问问那个老太婆又干了什么好事!”
说着,关月宁便起身往下走来,面色阴沉,脚步匆匆……
赵延跟上皇上,劝道:“皇上别急,督主武功高强,就算太后是冲督主来的,那区区五十几个小兵不能把督主怎么样!”
没人发现,此刻,骁袭已经脸色铁青……
关月宁乘坐轿撵来到慈寿宫,慈寿宫的大门已经紧闭。
李雎上前拍了拍门环,不多时,常嬷嬷从里头开了门,走出来。
常嬷嬷开门出来,见到皇上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挽身行了一礼,道:“皇上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太后她老人家已经歇下了。”
关月宁挑眉,冷冷扯了下嘴角,道:“歇下了就麻烦常嬷嬷把她老人家给朕叫起来,朕找母后有大事要问,耽误不得!”
常曦愣了一下,为难道:“皇上,太后最近身子不大好,您这样……恐怕会气着太后……”
关月宁好笑,“母后她老人家身子不好还不忘没事找事呢,朕更得进去看看她老人家到底是怎么个不好法?需不需要朕给她治治!”
“赵延,把常嬷嬷给朕请到一边去!”
“是!”
常嬷嬷被赵延驾到了一边,慈寿宫的大门被顾司推得大开……
关月宁下了轿撵,由李雎扶着走了进去。
慈寿殿内,太后正倚在床头翻着一本厚厚的经书,煞有其事地念叨着……
“皇上,您且慢,先在外头等等,容奴才通报一声……”
苏公公想拦着皇上,但没有拦住,被顾司推到了一边!
关月宁走进内殿,撩袍一坐,道:“母后歇得好早啊,这天还没黑透,您老人家就上榻了。”
太后也不意外他这皇帝儿子会这样闯进来,把手中的经书放到枕边,才抬起眼看向自己那个来势汹汹的皇帝儿子,带着几分怨气地腔调道:“皇上怎么来了,真难得啊。”
关月宁笑了笑,“朕来看看母后不好吗?也没想到母后会睡得这般早。”
太后叹了声,道:“哀家这也是没事可做,不早点歇下,也是在殿中干坐着,倒不如早睡。”
这时,常嬷嬷从外头匆匆赶了进来,到太后床边请罪道:“太后,奴婢说您歇下了,可皇上他不信……”
太后摆摆手,虚伪地道:“不妨,皇上难得来看看哀家,哀家这高兴还来不及呢。”
关月宁一想到这种虚伪的老家伙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就有一种生理反感涌上心头,她蹙了蹙眉,也懒得与她虚情假意地寒暄了,问道:“母后,您今日可看到过西门总督?”
太后早便知道他来是要问这个,一点也不惊讶,不紧不慢地道:“宁儿啊,上回你来哀家这慈寿宫,就是为了找那西门总督。这回又是为了找那西门总督,哀家这慈寿宫庙小,哪能藏得下西门总督那尊大佛啊!”
“宁儿,这回你真是找错地方了。”
关月宁微睨眯凤目,道:“朕怎么听说,母后下午把兵部侍郎传进宫了,且那兵部侍郎还带了五六十号小兵?母后不如先解释一下,这是为何?”
太后道:“宁儿,那兵部侍郎朱振是哀家母家的人,他听说哀家近日身体不好,专程进宫来看望哀家的,这有何好解释?”
关月宁道:“哦?只是看望母后,还需带那么多人?”
太后道:“这哀家就不知道了,兴许是执行公务,顺道就带来了吧。”
关月宁没了耐性,站起来道:“你放屁!”
“老太婆,你最好老实交代兵部侍郎朱振今日进宫到底是来干嘛的!”
“朕可没什么耐心听你在这跟朕打太极!”
太后被这皇上这一吼吓了一跳,愣了愣,气恼道:“好一个皇帝!这就是你当着众人跟母后说话的态度?”
关月宁冷冷道:“身为人母,不干人事,朕不打你都是好的!你说不说,朱振今日到底是来作甚?西门羽佃现在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