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羽佃看着沈自悠,又偏头看了看还在昏睡的关月宁,点了点头。
关月宁眼睛倏地睁开时,西门羽佃就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西门羽佃抿唇一笑,“醒了?”
关月宁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而后她动了动身,手肘撑着床想坐起身来,西门羽佃见状,抬手将她扶了起来……
坐好了靠在床头,关月宁一脸平静地伸过手轻轻抚上西门羽佃的脸,安慰似得摸了摸,道:“没关系,我不在乎。”
西门羽佃温和的抓住脸上那只温暖的小手,挑了下眉梢,问她,“不在乎什么?”
关月宁沉眸,十分平和道:“其实朕对那方面也比较冷淡,且我们孩子也有了,你就算被……也没什么关系!”
西门羽佃怔住,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又不禁失笑,道:“皇上不是一直扬言要阉了微臣么?如愿以偿了,应该高兴才是。”
关月宁:“……”
这假……不,现在成了真太监了,他不疼吗?还有心情在这挖苦她?
她现在可没心情跟他臭贫!
西门羽佃抬手糊了糊小皇帝那个带着沉重心情的的小脑袋,凑近她耳边道:“皇上,其实净身房里的人不敢对本座怎样。”
关月宁一愣,眸底划过一瞬惊喜,很快,又不悦地拧眉,“那你裤子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说着,她看了看他身上,才发现他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裤子也已然是干净的了。
西门羽佃把她轻轻按进怀里,柔声道:“昨日在天牢,本座疏于防范,被迷香熏晕,醒来的时候已身在净身房,身上只穿有一条染了血的裤子。”
“问了净身房的老公公才知道,原来是太后疑本座不是净身之体,将本座迷晕抬去,差人检查后得知了真相,而后又送本座去净身房净身。
“那位老公公虽非东厂的人,但曾受过本座恩惠,知恩图报。给本座的裤子染上血糊弄过了太后身边的苏公公。”
“事后,本座总不能穿成那般出去。净身房的老公公与本座说里屋有许多他攒的新来的小太监们褪下的旧衣服,本座便进去想找件稍微干净的先穿上,正找着呢,你便进来了。”
关月宁:“……”
想起方才自己说过的话,小皇帝略有些尴尬,推开某督主的怀抱,别过脸不看他,干笑了两下,“呵呵,你那处还真是命不该绝啊……”
西门羽佃失笑,凑近了,眯着两道狭长的俊眸紧紧盯着她,意味深长道,“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尤其是‘必有后福’四个字,从某督主嘴里出来,听着实在别有一番滋味……
关月宁抽了抽嘴角,白了他一眼,“有什么后福!别嘚瑟,小心太后知道了又阉你一次!”
西门羽佃给她掖了掖耳边的碎发,看她的眼神且幽且深,道:“其实,本座应该多谢太后。”
关月宁蹙眉不解,“你谢她什么?”
西门羽佃道:“若非太后此举,本座怎会知道原来皇上这般在乎本座,在乎到,竟会不介意本座被……”
还没听某督主把话说完,关月宁的小脸儿立马拉下来了,“……你闭嘴!”
打断他,推开他,一头扎回床上,拉上被子蒙头!
尴尬!真够尴尬的……
西门羽佃失笑,伸手去拉被子,“宁宁……”
关月宁没好气,闷在被子里道:“闭嘴,别说话!”
西门羽佃笑着,却洋装失落道:“宁宁,又不理我了?”
关月宁:“……”
西门羽佃故作叹气,“既然皇上不想搭理微臣,那微臣也不打搅皇上了。皇上好好休息,微臣便先回天牢去了。”
说着,他便起了身,拂袖转身,其实只是想去看看沈御医给皇上的药煎好了没有。
然而,听到他要走的动静,关月宁猛地掀开被子,拽住他的手不让走,不爽道:“朕让你走了吗就走?”
手被拽住,西门羽佃怔了下,而后莞尔一笑,逗她道:“都不理我,不走作甚?”
关月宁瞪着他,冷哼了声,而后拽着他的大手将他拉回坐在床边,扎进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将头枕在他宽阔的肩头,长叹了一声,道:“臭蛋,让你吓死朕了!朕还以为你真的被……”
西门羽佃又怔了怔,因为发现怀里的小家伙身体在微微发颤,这是惊吓过度的反应,他将她搂紧了,大手轻轻顺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安抚着,“没事了,宁宁……我不是好好的么?不怕,已经没事了……”
煎好了药,把药端来的沈自悠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沉眸微笑,而后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将药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沈自悠知会地看了西门羽佃一眼,得到了西门羽佃会意的点头之后便又默默退了出去,十分体贴地将地方暂且让给那两个人。
从西暖阁出来,沈自悠抬头看了看天,眼色依旧透着平淡至远的缥缈感,而眉间的朱砂痣却仿佛浓了几分。
他有些感慨,原来,那个顶天立地的小皇帝在西门羽佃面前是那样的……
与他平日里看到的关月宁不一样,她在任何人面前都像个能撑得起一片天的小硬汉,唯独在西门羽佃面前,可以像个柔软的孩子。
西暖阁内,关月宁趴在西门羽佃肩头咕哝着问了一句,“你这身上的衣服是谁的?”
她刚才便发现了,他身上那衣服的颜色十分素雅,不像他往日非黑即银的酷炫风格,而且看起来还稍微有些不合身,小了些。
西门羽佃如实道:“是沈御医的。”
关月宁撇撇嘴,“怪不得一身药味!”
她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睨了他一眼,道:“不过老沈竟然肯借你衣服穿,难得啊!”
西门羽佃无妨笑笑,“这还不是看在宁宁的面子上。”
关月宁哼了声,“你知道便好,以后莫要总是针对人家老沈了,朕与他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西门羽佃听服媳妇的管教,“是,我知错了,从前是我小心眼了。”
关月宁满意握起他粗粝的大手,而后又正色道:“你知道吗?穆莎公主醒了。”
西门羽佃挑眉,“是吗?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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