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教主冷哼一声,“看看,你这妇人之仁的劲儿又来了!”
“没出息!”
“男人活着就是要杀伐决断,就是要挣!挣江山,挣女人,挣高下!不争不抢最终什么也得不到,身边的人也会也看不起你!”
“告诉你,本教主将那长公主杀死后,便引西门羽佃到了现场。也是天助我也,他被尉迟国的婢女撞了个正着!不出意外的话,西门羽佃这次应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那狗皇帝若再问你什么你便尽管往西门羽佃身上推!别给本教主掉链子!”
魏庚寅恍恍惚惚道:“……是。”
此时此刻,魏庚寅心中十分迷惑,像教主这样一个阴险狠辣之人,若有一天真的坐上皇位,会是一个好皇帝吗?
会以天下苍生为重?会勤政爱民吗?
确定不会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吗?
倘若教主真是个暴君昏君,那他岂不是助纣为虐了?
如此一想,魏庚寅忽然觉得,其实……关月宁挺好的。
自打关月宁突然有所转变之后,她真的是各方面都做的很好,勤勉,精明,冷静,果决,如今在前朝无人不服。
教主真的会比关月宁更好吗?
黑袍教主又训了魏庚寅几句,叫他时刻注意着西门羽佃一案的动向,若有变动立即上报,而后便飒飒走了。
魏庚寅一个人坐在殿中发呆,再一次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一直以来,他为了自己心中的那点嫉妒、自卑、不平衡,而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太幼稚,太自私了?
可他已经无法回头了,也无法像从前那般轻松坦荡地面对那三位兄弟了……
少顷,管家前来敲门道:“大人,墨姑娘来找您了。”
墨姑娘?是凤玄吗?
魏庚寅理了理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轻松自然一些,而后起身前去开门。
门外,墨凤玄低着头站在管家身旁。
魏庚寅摆手将管家屏退,对墨凤玄笑了笑道:“凤玄,找我何事?又是西门兄叫你来的?”
墨凤玄抬起头,那是一张憔悴绝望的小脸儿,双眼微红似是刚刚哭过不久。
见她如此,魏庚寅登时蹙眉,关切的问道:“凤玄?你这是怎么了?”
墨凤玄倔强地抿了抿嘴,似是在调整自己是声音,不想带着哭腔说话,默了默才开口道:“魏大人,我无人可找,你能陪我喝点酒吗?”
魏庚寅:“……”
这是怎么了?
叫管家准备了几个菜,魏庚寅便陪着墨凤玄坐在了桌前,但他没喝,知道自己不胜酒力,怕喝了会失态。
毕竟面对的也不是自己兄弟,而是一个女子,注意些为好。
而墨凤玄只喝酒不吃菜,一杯接一杯的自斟自饮,仿佛受了什么打击、重创一般。
魏庚寅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她又要灌入口中的那杯酒,道:“凤玄,先别喝了,说说你这是怎么了?”
在人情绪特别低落的时候,‘你怎么了’这个问题就像一个催泪弹似得,能把人努力克制着的委屈和不甘一下子全都炸出来。
墨凤玄潸然泪下,绷不住哭声道:“魏大人,督主不要我了。”
“现在督主要我搬到了我哥的府上跟我哥住,可我哥每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根本见不着人。”
“每日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府上待着,没有人和我说话,我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可以随时跟着督主身侧了。”
“你知道吗?我已经好几日没有见过督主了!我从来没有这么久看不到督主过,我真的好想去找督主,可我知道找了也没有用,督主并不会多看我一眼……”
“魏大人,你知道的,我喜欢督主,从小就喜欢!可是……督主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女子看待!”
“在督主眼里,我只是他好兄弟的妹妹,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属下,和顾司、赵延一样的那种,没有什么特别。”
“魏大人,难道是我长得不漂亮吗?督主为什么不喜欢我?不是都说人是容易日久生情的吗?我陪在督主身边那么久,为什么督主还是不喜欢我?”
魏庚寅:“……”
感情问题他也没有经验,但看着这样难过的墨凤玄,魏庚寅也有些心疼她。
这么多年,墨凤玄一直默默守在西门羽佃身边,魏庚寅都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他可以理解墨凤玄此刻的伤心和失落。
魏庚寅叹了一声,也不知说什么,只好很俗气宽慰道:“凤玄,你很好,也很漂亮。只是,感情这东西,真的勉强不来。”
墨凤玄的酒劲有点上来了,颇为激动地拍桌道:“我不信!”
“关月宁她也是从小就喜欢督主,督主不喜欢她,曾经甚至还厌恶极了她,可为什么她最终就能得到了督主的心呢?”
“她不就是靠死缠着督主,勉强来的吗?”
“魏大人,你知道督主现在对她有多好吗?竟然还为她去学了厨艺!每日亲手给她做早膳!”
“我从来没有见过督主对一个人那么好过,包括对我哥,对魏大人你,对骁袭,督主他也从来都没有那般温柔耐心过!”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我竟然输给了我最看不起的女人关月宁!”
“到底为什么啊?为什么……”
墨凤玄一边崩溃地发问着,一边伸过手从魏庚寅手中夺回了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继续自斟自饮,自己擦眼泪……
而此时此刻的魏庚寅却有些发怔,从墨凤玄口中,他百分百确定了皇上是女子这件事。
原来真的是……
墨凤玄连喝三杯,又开始说话,“关月宁到底有什么好的?她不就是靠给督主下了那种药,运气好又怀上了督主的孩子,才以此纠缠着督主不放吗?”
“一个那么卑鄙无耻的女人,督主到底为什么会喜欢她?为什么啊!”
魏庚寅愣住,又惊到了,“凤玄,你……你刚才说什么?皇上她……怀了西门兄的孩子?”
西门兄不是宦官吗?怎么让女子怀孕?难道他……也不是阉人?!
墨凤玄已经醉得口无遮拦,毫无避讳道:“是啊!她卑鄙吧!那个狗皇帝的肚子已经快四个月了!”
魏庚寅:“!!!”
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