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镇北侯也没说教那少年一句,却只叫他们见谅!凭甚?
你家熊孩子不会说人话,便不该带出来招人烦!
这时,那少年又一脸嫌弃道:“镇北侯,你怎么还跟那个太监道歉?他就是个奴才而已!你这样,岂不是显得我们尉迟国使者很没地位?连一个没根的太监都不如!”
镇北侯脸色陡然难看,低头,颇为无奈的朝少年使眼色,示意他别再说了!
那少年却不知收敛,“你瞪我作甚?难道他不是个没根儿的太监吗?我见他穿的就是太监的服制,只不过布料名贵些罢了!”
“太监就是太监!奴才就是奴才!穿得再好有什么用!没了的根儿还能长回来吗?”
镇北侯:“……”
众人:“……”
气氛肃然,低气压。
西门羽佃淡淡睨着那少年,面上看不出情绪。
在场的所有太监,包括皇上身边李雎和小路子,都因为那少年的话而脸色难看。
墨龙玄与骁袭邻桌而坐,此时此刻,两人面色都十分阴沉,充满攻击性,不约而同地瞪着那尉迟国的少年。
尤其墨龙玄,往日的嬉皮笑脸全然不在,蹙着两道峻岭般的墨眉,以他的性子,早就已经听不下去,正欲起身去会会那小少年去,骁袭抬手按住了他,道:“龙玄,不可轻举妄动。”
墨龙玄看向他,“小袭,那臭小子的话,你能忍?”
骁袭道:“尉迟国乃我丹阳几十年来的友国,莫要为了个毛孩子引发两国矛盾。不值当。”
墨龙玄不认同道:“你觉得不值当,我却不觉得!他竟敢那般欺负咱家小西门,摆明了是挑衅来的!”
骁袭拧眉,严厉三分,“你先坐下!”
墨龙玄不愿罢休,正与骁袭做着斗争,这时,却听到了关月宁笑盈盈的声音响起,“镇北侯,不知这位耿直少年是何身份?”
镇北侯脸上闪过一瞬迟疑,道:“回皇上,只是随行使者,无名小卒,无甚身份。”
是么?
恐怕不是吧?
她瞧着镇北侯似乎对那少年也有几分忌惮,像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而那少年也狂妄自大,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若不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世祖,怕也没有他这几分大言不惭的底气。
关月宁断定,那少年,在尉迟国定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
小皇帝若有所思地端起茶,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而后微微含笑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叫他留下当个贡品罢!”
镇北侯准时一愣,那少年也是一愣!
镇北道:“皇上……这恐怕不妥吧?”
关月宁洋装有些不悦地挑了挑眉,“怎么,你我两国关系如此之好?朕朝你们要个无名小卒,都舍不得给么?
“朕若没记错的话,朕的两个姐姐,可都是嫁到你们尉迟国和亲去了。我丹阳国送去你尉迟国两位公主,如今却换不来一个无名小卒?”
镇北侯面露难色,觉得不好再瞒下去,便想如实道:“皇上,其实他是……”
少年打断道:“丹阳皇帝,你要留我作甚?”
关月宁悠悠地撇着茶叶,莞尔一笑,道:“少年,朕瞧你眉清目秀,性格耿直,骨骼清奇,年纪也很合适,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
少年被她这一顿猛夸,更加得意起来,清秀的脸扬得老高,道:“丹阳皇帝,你倒是慧眼识珠!”
嗯,是慧眼识猪。
关月宁再是一笑,“如何?要不要留在我丹阳发展发展?”
少年似乎很感兴趣,“你想培养我做什么?文将还是武将?”
关月宁莫测道:“都不是。”
少年诧异道:“那你要我做什么?”
关门宁抿了口茶,悠然道:“是这样。东厂缺个给我们西门总督提鞋的,朕瞧着少年你很合适,净身的年龄也不算晚。”
少年的脸色刹时垮掉,“你……你说什么?”
关月宁挑挑眉梢,“怎么少年你耳朵不好?”
“那你便不能给我们西门总督提鞋了,总听不好我们西门总督的吩咐,容易惹他不快。这样吧,你净身后便去西厂喂马罢!”
少年咬牙,从小被当小祖宗供着,从没受过此等调侃侮辱,当下气的有些喘,“你你你……你欺人太甚!”
关月宁道:“喂马不满意?那便去来宫里打扫卫生罢!倒倒恭桶啥的,也适合你。”
少年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在场的太监们心里也直呼痛快,叫那小子不拿他们太监当人看!
西门羽佃抿唇轻笑,深深地看着那腹黑的小皇帝,心中暖暖,小家伙这是替他出头呢。
其实他并不在意,那种话自小到大听得太多,早已麻木。只是这些年来,倒是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了。
少年气不过,站起身,从镇北侯腰间拔出了他的剑,举起那剑指向关月宁,恼怒道:“丹阳皇帝!你竟敢那般说我!有种下来单挑!”
那少年一亮剑,御前侍卫马上警觉地围了上来,骁袭与墨龙玄也猛然起身到御前护驾……
见状,镇北侯忙拽着少年低声道:“世子爷,您这是作甚!快把剑收起来!”
镇北侯心里苦啊!
若是能做选择,打死他也不愿带着这位小世子爷来!
还不是因为尉迟王最宠着这小孙儿,架不住这小世子爷任性要求,尉迟王便答应让他以一个普通使者身份跟来玩一趟。
可这位任性的小爷哪里是个识大体的呦!
看看,惹祸了吧!
少年甩开他道:“镇北侯你个怂货!没听人家刚才怎么说我们尉迟国的人吗?让我们给人提鞋,倒恭桶!这你也能忍?还友国呢!什么友国这样对待友国使者!”
镇北侯:“……”
人家只是说你,没有指其他尉迟国的人。
镇北侯低声劝道:“世子爷,您冷静!忘了王上怎么叮嘱你的吗?在别国不能任性妄为啊!”
少年混道:“我才不管!我今日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偏要会会这丹阳皇帝,看他也没比我高多少,有什么了不起的!”
镇北侯头疼,都被人家御前侍卫围剿了,还看不出来事态吗?人家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外国使者持剑靠近人家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