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略显紧张地抬臂拦住她,恭敬道:“皇上,督主现在不太方便……”
“皇上,要不您先回宫,若有什么事,卑职通知督主晚点进宫去找您。”
顾司尽管做事沉稳淡定,但此刻也难以掩饰他想替自家督主遮掩什么的动机。
关月宁最是敏锐。
她凤眸微眯,一副察觉出什么的小眼神,慵懒又危险地挑了下眉梢,似笑非笑,“哦?他现在有什么不方便的?”
顾司低下头,“……卑职不能说。”
不能说?
大白天有什么不方便的?
关月宁沉下眼眸,脸上那点懒意散了去,浮起几许威严,冷冷两个字,“起开。”
皇上的眼神,很可怕。
皇上恼了,这种恐怖程度,并不不亚于督主生气。
顾司头皮有点发麻,“皇上……”
关月宁很冷静,声音并不激动,十分平稳,一字一顿,“给、朕、让、开。”
顾司怂了,他是被皇上身上那强大阴沉充满煞气的气场弹开的。
关月宁甩袖,施施然走了进去。
李雎被顾司拦下,他也规矩,不敢进西门大人的寝殿。
外殿并无人,但听得到内殿有人在说话,貌似是个女人的声音?
关月宁心中一凛,顾司口中的不方便就是这么?
那死太监还真金屋藏娇了?说好了带好吃的进宫找他,却迟迟没有出现,就是在家和女人幽会?
她不自觉地磨了磨牙,但有意放轻了脚步,静静地走到内殿门口。
门没有关,她探了个脑袋过去,一看……
那一刻,如坠冰窟。
关月宁晶亮的瞳仁瞬间涣散,扪心想想,朕真是个大煞笔!
从无暗殿走出来,关月宁神色如常。
倒是顾司一脸复杂,“皇上,督主他……”
“他这无暗殿不是一般人不能随便进的吗?”关月宁打断他,淡淡地问道。
顾司不知道怎么说,“呃……因为……”
她颇为好笑地挑了下眉,“因为里头那女的不是一般人?”
顾司蹙眉:“不……皇上……”
关月宁什么也不想听了,莞尔一笑,“替朕转告你家督主一句,他可真牛笔!”
后半句话,几乎是磨着牙说出来的。
言罢,走下台阶,飒飒向外走,一刻也不想停留。
李雎一脸懵逼得跟上去,心中纳闷皇上这是怎么了?
进去连片晌都不到,怎么就出来了?
脸色还不大好。
可来的时候皇上心情明明挺好的……
怎么了?
她怎么了?
她踏马也想知道自己怎么了!
无暗殿内殿中,果真有个女的。
西门羽佃也在,与那女的一同立在书桌前,一脸认真地瞧着那女的不知是写还是在画些什么。
两人闲情雅致,交头接耳,相谈甚欢。
而那女的,就是那日在采月楼中,和他约不见不散的那个。
呵,他昨日保证再也不去采月楼了!原来是改叫上门服务了?
行!可以!厉害啊!
骁袭刚把给承儿上完课的书画师傅送出府去,看到皇上正风风火火地往外头走,怔了怔,上前诧异地问道:“皇上,您何时来的?”
被他一挡,关月宁停下,没什么好气,“刚来。”
骁袭看出她脸色不对,又问,“刚来怎么就走?是来找那混呃……西门羽佃的?”
“不是!”
“那是?”
关月宁冷静,冷静,再冷静,终于勾了勾唇角道:“找他干嘛?朕是来找你的,骁袭。”
骁袭心上慌了一下,有些意外地蹙了蹙脸眉,“找末将?呃……皇上找末将有事吗?”
关月宁把一直拿在手里的那盒巧克力塞给骁袭,笑盈盈道:“喏,朕专程来给你送礼的!这个送你了!朕的好将军,这些年为国征战辛苦了!以后继续加油哦!”
说着,她还如老干部一般大义凛然地拍了拍骁袭的肩膀头子。
骁袭受宠若惊地接过那份礼物,面颊微微泛红,“皇、皇上,这……”
关月宁送完了礼,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绕过他,风风火火地走了。
骁袭一脸惊喜地呆站在远处,低头看了看手上那一盒不知道是何物的东西,心中悸动不已。
皇上……送他的。
总督府一切归于平静,关月宁的仿佛一阵轻风吹过,不留痕迹。
半个时辰后,西门羽佃将陆兮儿从无暗殿中送了出来。
“顾司,派人送陆姑娘回去。”
顾司应道:“是,督主。”
陆兮儿微笑着挽身答谢,“那西门大人,我明日再来找你。”
西门羽佃点点头,“有劳了。”
而后,顾司便带着陆兮儿下去了,安排人送她回去。
安排人送走了陆兮儿,顾司赶紧回来禀告督主那重要之事。
他在无暗殿外敲了敲门,得到允声才敢进去。
西门羽佃正襟危坐地喝着茶,见顾司面色复杂,沉声问,“怎么了?”
顾司作揖道:“督主,皇上方才来了。”
听到小妮子来了,西门羽佃抬眉,深暗地眸色一明,“人呢?”
顾司有些头疼地叹了声,“走了。”
西门羽佃略有些失望,微微蹙眉,“怎么她没进来?”
顾司真心替自家督主发愁,“进来了,不过好像看到您和陆姑娘在里面,便又出去了……”
西门羽佃:“……”
撇了撇茶叶,抿了口茶,淡摆摆手,“本座知道了。你出去罢。”
“……是。”顾司偷瞄了一眼督主的神色,还算镇定自若。
顾司退下,西门羽佃放下茶杯,发愁地捏了捏眉心。
完了。
昨晚才哄好那小家伙,又玩完了。
有点不敢进宫了,怕被她打。
西门羽佃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关月宁并不想打他,只是一句话也不跟他说了。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字也不跟他说。
西门羽佃带着小家伙爱吃火烧肘子酥走进宁静殿时,关月宁正吃着泡面,对他给的好吃的视而不见,把他整个人当做空气,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说话不理会,碰她也会像避雷一样及时躲开。
如此被冷落了足足一个时辰,西门羽佃只好出来问李雎,“皇上今日怎么想起去总督府了?”
李雎如实道:“回西门大人的话,今日祁王来过,皇上不知怎的便非要送祁王回府,然后便转去了总督促。”
西门羽佃微微眯眸,“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