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羽佃沉眸,听她的,抬了脚。
移步到她身旁,抬起粗粝的大手扣在她的小脑袋上,温柔的糊了糊她的发,似在安抚、示意她接下来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俊美的眉眼盈盈低垂,低沉磁性嗓音道:“有我在,不怕。”
关月宁:“……”
呵呵,她本来就不怕!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心里真是别扭,有点招架不住这死太监虚情假意的温柔了。
可他是个垃圾!
今儿白天他还约了青楼女子相会,这会儿又在这儿撩她!垃圾!
一想到这,关月宁就生气地把头上的臭手拍开,顺便白了他一眼,警告其不许再碰她。
西门羽佃只好叹息着收回手,规规矩矩地站在她身边。
一众锦衣卫目瞪口呆……
督主方才还杀气腾腾的,这么会儿,督主在皇上面前怎么变得……那么怂?嗯,是怂。
这种场面,顾司也算是司空见惯了,睨了眼那些属下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找到了皇上就好,不然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纪王重获新生,一阵猛烈的咳嗽后,开始大口呼吸……
纪王妃蹲在纪王身旁,心疼的地轻拍着自家王爷的背,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抹泪。
今日王爷真是冤死了!计划的事也没做成,还白白挨了一顿打!
这皇上到底为何会出现在王府,他是怎么进来的?
纪王妃看着自家王爷被冤被打的惨状,心中甚是不甘,仰起头道:“皇上,您方才说我家王爷囚禁您,说我们叫人打您,您可有证据?”
“今日在祁王府,妾身和王爷对您毕恭毕敬,亲自送您上的御轿,亲眼看着御轿离开祁王府回宫去了!”
“可你为何跑来纪王府,为何这般冤枉我家王爷?”
“冤枉?”关月宁颇为好笑地挑了挑眉,懒洋洋地环起双臂,道:“六皇嫂当真/觉得朕是冤了你们了?你们两口子今日真的坦荡?真的没打算在御轿中对朕下手?”
一听皇上那般挑明的质问,纪王妃慌了慌神,装听不懂道:“皇上,什么御驾中动手?动什么手!皇上,想您定是误会了什么!”
关月宁勾唇一笑,“误会?那好,六皇叔,六皇婶,朕再问问你们,你们盗取玉玺,私制龙袍,你们是想干什么啊?”
还没缓过气儿来的纪王,一听了此话,又惊地剧烈咳嗽,瞳孔放大,呼吸紊乱……
纪王妃脸色煞白,手不着痕迹地抖了两下,强装镇定,继续演出听不懂的无辜状,“什么玉玺,什么龙袍……皇上,您在说什么?您这是欲加之罪啊!”
她还有侥幸心理,不相信!不可能!皇上不可能发现密室,不可能……
纪王好容易压下咳嗽,也道:“咳咳……皇上,你何故这般冤枉本王!本王一直本本分分……”
不能纪王的话说完,关月宁便从怀中取出玉玺,吊儿郎当地抛了下,又巧手接住,而后伸手递到他们跟前,让他们两口子仔细看看,道:“看清楚,这是朕在你府中密室找到的传国玉玺!没错吧?”
纪王:“!!!”
纪王妃:“!!!”
西门羽佃挑眉,这丫头不是被关在柴房挨打吗?何时找去了密室,还找到了传国玉玺?
他似悟出了点什么,微微眯眸,斜睨着那嘚嘚瑟瑟的小妮子,才发现她腿也不瘸了,精神气色那叫一个好!再又发现她手腕上原本该有伤痕竟然没了?似是被袖身蹭掉了颜色?
伤……画的?
见那小妮子又玩儿似得把玉玺抛起,趁她还没接住,西门羽佃伸手截胡,拿过来仔细一瞅……
小鬼头,还真是被她找对了,的确是真正的传国玉玺。
“给朕!谁让你碰的!”
玉玺被某人臭手劫走,关月宁黑着小脸儿,伸手从他的大手里把玉玺抠了回来,然后万般嫌弃的在衣服上蹭了蹭,擦了擦,才重新揣回怀里!
西门羽佃:“……”
刚才还跟他装受伤,现在又不认他了。
这死丫头……气人呼啦的!
纪王看到玉玺后,彻底哑然,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一般,自认百口莫辩,不再开口。
皇上真的发现了密室了,这下完了,什么都完了!
纪王妃也失了重心,瘫坐在地……
两口子不再狡辩。
他们绝望,哀怨地看着关月宁,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关月宁瞧他们也是心服口服了,不跟他们多说,掩面打了个哈欠,而后侧眸睨向顾司,吩咐道:“顾司,纪王寝殿的床底下有个密室入口,朕方才也没来得及好好搜查里头,你现在带人进去搜查,把纪王私藏龙袍拿来,再搜搜有没有其他僭越之物!”
“是!”顾司领命。
很快,顾司带人将私藏的龙袍取来,还在那发现了许多绣着龙凤图样的僭越用品。
证据确凿,关月宁吩咐下去,命顾司等人把纪王、纪王妃以及纪王府所有家丁侍卫一并带走,压入天牢,待明日她再亲审!”
纪王被锦衣卫缉押着向外去,路过关月宁身边,纪王忽然非要停下,他阴沉沉地看着关月宁,似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有气无力地问,“关月宁,事到如今,本王只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关月宁挑眉,“问来听听?”
纪王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关月宁微滞,而后莞尔一笑,“等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会给六皇叔答悠解惑的!”
纪王蹙眉,又怨天尤人地冷笑了下,而后,便任由锦衣卫把他押送出去……
锦衣卫们忙着将纪王府上下的侍卫及家丁一并打包押送出去,偌大的纪王府忽然冷清下拉……
院中刮起一阵秋夜凉风,只剩关月宁与某位督主还立在当中,两人似无意间看向对方,目光交汇,无言对视……
心乱!
关月宁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此人,敛回目光,不再看他,施施然转身往外走。
但……没走出两步,便被人一把拉住,拽回,跳华尔兹似得转了圈圈,跌进了那个那个该死得好闻的清冽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