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宁反反复复地练习着基础的刺剑动作，不厌其烦。
她的额头上，鼻翼上渗出了绵密的汗珠，脸颊上也浮着运动后的潮/红。
原本只是想练练剑锻炼身体，谁知竟学出兴趣来了，练得十分投入。
西门羽佃负手立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她很聪明，已经无需提点。他之所以如此站在附近，主要是提防着她别磕着碰着摔着……
看着关月宁在那方挥汗如雨，反复练习着同一个基础动作，西门羽佃眼底一抹赞赏划过。
她人儿不大，倒是真踏实，懂得稳扎稳打，不急于求成。
这小丫头的沉稳的心智当真是做帝王应有的极佳素质。
在盯上关月宁之前，西门羽佃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子认真做事的模样，原来可以这样迷人。
他所认识的女人里，也有极为优秀的人中龙凤，但那些女人与她不同。
不能比，那些女人根本不能与她相提并论。
那些所谓的优秀女子，她们学琴棋书画，学女红，哪怕习武练功，无非也是为了取悦男人，或是为给主子效力。一个个没半点个性。
而关月宁不一样，她只为自己，为了完善自己，提升自己，或者只是为了自己觉得有趣才会去做，不谄/媚，不取/悦，不迎合任何人事物。
如此一个独立自我的关月宁，却又并非一个自私的人。
心怀天下，有勇有谋。且无论做什么都十分努力，无论大小都认真对待。
真是极有魅力。
感觉得到西门羽佃投在她身上那鹰隼般的目光，但她不去在意。练得实在累了，关月宁才放下剑，到一旁找李雎拿水喝，擦了擦汗，暂且休息片刻。
她也不拘小节，站着觉得累，便走到宁静殿前的龙纹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托腮撑着头，让脖子也可以歇一会儿。
西门羽佃跟着她过来，撩袍蹲下/身，在她身侧也坐下，幽声问道:“累吗？”
关月宁双手托着腮，略显疲惫地偏过头看他，目光淡淡慵懒缱绻，如实回答道:“累呗！不过倒挺有意思的！”
稍微休息了一下下，她脸上的潮/红已经退去，恢复为原本如雪般的白皙。
双手托腮的样子可爱又自然，西门羽佃不由地抬起了粗粝的大手，伸过去擦了擦她发际的汗珠，而后大手又顺着小脸的轮廓滑下来，轻抚她圆润的面颊，“小脸儿真白，面团儿似得。”
软软的……
想……亲。
关月宁蹙眉，忍无可忍，一口咬住了他那根不安分的手指！
叼着他的指尖微微用力拿牙齿咬了咬，含糊不清地警告道:“别得寸进尺！你自己说的只教剑法，不搞小动作！”
西门羽佃:“……”
喉结滚动，狭长的眼底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忍耐，略有不舍地将手指撤出，蜷起收回。
他冷不丁起身，抖了抖袍子，生硬道:“今天便教到这。明日再继续。”
言罢，便转过身，阔步离去，头也不回。
关月宁瘪瘪嘴……呸！
咬了他的手指，也不知道那死太监上完茅厕有没有洗手！
其实碰到他指尖的那一瞬，其实关月宁自己心里也抖了两下。
触电似得！
一回想那触感，她心里又乱作一团，捂了捂胸口。
起身，不想这没用的了，回殿中吃饭去！
西门羽佃回府之后直奔无暗殿，吩咐下人准备浴桶冷水，铁人似得泡了个冷水澡。
顾司一路跟着督主回来的，他也不知道督主这又是怎么了……
督主脸色十分不好，一直绷着脸，仿佛在压制忍耐什么火大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复杂。
今日督主教皇上练剑的全程顾司都看到了。二人挺和谐，虽然没有多少交谈，但也并未见督主与皇上闹不愉快啊？
督主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回来便泡冷水澡？如今天可凉了，也不怕生病？
这可不行，得让凤玄去找张御医提前取些驱寒的药来备着。
思及此，顾司便想着要去找墨凤玄……
正转身，赵延那厮又不知道打哪蹦了出来，哭兮兮道:“顾大人，救命啊！”
顾司嫌弃地蹙了蹙眉，问他，“赵延，你这又怎么了？”
赵延为难地撇着嘴道:“顾大人，就是那两只猴子的事！卑职问了皇上，皇上说要把它们养在御花园里。”
顾司听后，点头赞同，“这很好啊，你现在可以去把它们带走了！咱这偏院都快被那俩畜生拆了！管家与我抱怨过好几回，我也是真没办法。”
赵延叹息，就差哭了，“不是！顾大人，在这之前，皇上让我在御花园里安置一个大笼子，得是能让两只猴子在里面自由活动，能翻跟头那种……您有吗？”
顾司抽了抽嘴角:“……没有。”
他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赵延无奈地撇着大嘴，“是啊！那么大的笼子，谁会有啊！卑职根本不知道去哪弄！顾大人，你一定要帮帮卑职想想办法！”
顾司干笑，“帮不了你，我也不知道去哪找。”
赵延绝望，“那怎么办啊？卑职怎么与皇上交代？”
顾司想了想，道:“不如你去铁市问问看，看能不能按要求定做一个。”
“不过定做的话，可能需要不少时日，不知道皇上有没有耐心等呢？”
赵延抹了把心酸泪，“唉！那也只能这样了！卑职现在就去铁市问问去，但愿不需要太久！”
顾司点点头，也不留他。
皇上也是，闲来无事买什么猴子啊！
那东西，又不似猫狗那般可爱，且那么大一只。脾气秉性还不好，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说不定就上来挠人了！
唉……
赵延叹息着，正要走人，忽然想起另外一件正事，又停下来，回过身道:“对了！顾大人，那香囊的事可查出什么眉目了？那张画呢？可别弄丢弄坏了！卑职还要向皇上交差的！”
顾司道:“那画被督主拿去了，督主似乎是要亲自查。赵延，此事皇上若不问起，你便先不动声色，别主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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