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觉得在外叫皇上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骁袭才又低声开口,“末将本已经回府,庚寅非想出来走走,所以才……”
“是这样?”关月宁挑眉,眼底噙着几分审度。
骁袭嗯了声,低下头,继续自斟自饮。
关月宁眯眸盯着骁袭,倒也不是不信他所说,只是觉得这骁袭今日有些不大对劲,情绪不对。
方才明明听到叫他,还回头看了,却不理人。
怎么,给他治好了弟弟的‘疯病’,还惹得他不满了?
“魏大人都喝成这般了,你不送他回去,还一个人在这喝?有瘾?”西门羽佃跟着媳妇过来,负手立在媳妇一旁,沉眸睨着那闷头喝酒的骁袭,说道。
听到那人的声音,骁袭额际青筋暴起,强压着心底涌动地怒火,咬牙,冷哼道:“本将军用你管?滚远点!本将军现在不想看到你这混蛋,别在这儿找打!”
西门羽佃不与一个醉人置气,沉声道:“莫要喝了!送庚寅回府,你也回去!”
骁袭抬起头,冷冷地瞪着他,“你少在这儿命令我!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你与皇上好了便高人一等!”
“西门羽佃,还轮不到你管本将军!”
西门羽佃微滞,沉了沉眸,不冷不热地看着他……
懂了这家伙为何在此喝闷酒。
其实,西门羽佃早有察觉,骁袭看皇上的眼光里有炙热之情。
他对皇上有心思,也动了念头。
骁袭当下如此,约是看到什么,以为皇上与他好了,为情所伤,借酒消愁。
西门羽佃眉间一抹严肃,对于这位仁兄的情伤,他是无能为力。
小混蛋早晚是他西门羽佃的媳妇,这一点毋庸置疑。
骁袭有了那不该有的心思,早晚也是受伤,不如早些清醒。
现在,便由着他骂两句,也无妨。
而关月宁:“……”
骁袭刚才说的那是什么玩意?
西门羽佃与皇上好了???
啥时候的事?
皇上本人怎么不知道?
关月宁眉头蹙成八字,嫌弃地撇着嘴澄清道:“骁袭,你可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传绯闻!谁与他好了!”
骁袭怔了怔,睫毛微颤,颇有些惊喜地看向她,“……没有吗?”
关月宁烦躁地摇着手里的小团扇儿,“没有!看不上他!”
西门羽佃:“……”
见她不像掩饰说谎,满脸都是对某人的嫌弃,骁袭面色稍有缓和,心情也好些了。
顿时,又觉得方才情绪有些激动,骁袭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打岔道:“皇上,敢问您对家弟做了什么?怎么让他突然变得那般温驯了?”
骁袭的态度,突然一下子就恢复正常了,这让关月宁觉得这转变莫名其妙,简直像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
这与他弟弟骁承时好时坏倒是互相呼应了,话说,他们家是不是有精神病遗传病史?
关月宁摇着扇儿,轻描淡写道:“倒也没什么,连着打了他几顿而已。”
一听此言,骁袭又皱起眉头,拍案而起,颇为震怒,“什么?你竟敢打他?”
那混小子再怎么混蛋,他自己都舍不得多打一下,皇上竟还连着打了几顿?
怪不得承儿今日一见了皇上便瑟瑟发抖!
可见打的不轻!
皇上如此,也着实过分了些!
看着骁袭那般护犊子的糊涂德行,关月宁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朕不打他,他今日能老老实实跟你叫哥?”
骁袭不解,又坐下问:“这是何意?打他才叫哥,不打便不叫了?”
关月宁懒洋洋道,“你就是把他保护的太好了,让他一点危机感都没有。总觉得能被你无休止的包容、保护、原谅,才会那般肆无忌惮!说白了你那弟弟就是欠收拾!”
“朕教训他,他以为有你撑腰朕便不敢动他。结果发现朕该怎么打怎么打,他便怕了,想找你。”
“而这些时日,你也没去找过他,他反倒慌了,怕你真不要他、不管他了。”
“其实骁承那孩子也不坏,也就是从小缺乏关注,导致心理有些问题。你日后若能好好引导,那孩子在书画界定会有所作为,朕看他画工着实不错。”
骁袭:“……”
承儿是画工不错,先生都说他是奇才,一点便通。
只是后来荒废了。
骁袭正思索着弟弟的事,关月宁无聊地摇着团扇儿,侧目一扫,才发现,身边何时空了?
那死太监呢?
发现西门羽佃不见了,关月宁四下张望,未见人影,蹙了蹙眉。
她也没什么话与骁袭可说得了,掩面打了个哈欠,起身道:“行了,你也别喝了,送魏大人回府,你也回去!”
骁袭回过神,起身作揖:“是。”
关月宁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不必多礼。
而后,她便施施然转身去向原来的桌位,瞧见桌上的菜都上得差不多了,却也不见那人的身影。
她又四处张望,最后往店门口一扫,瞧见了那人高挺的背影负手立在门外……
这时,店小二端了最后一盘菜上桌,道:“客官,你的菜齐了。”
关月宁没了胃口,道:“不吃了,打包带走。”
提着打包好的饭菜走出来,关月宁随手赏了蹲在门口讨饭的乞丐。
而后施施然走到那人身边,斜睨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问,“干什么自己出来了?”
西门羽佃:“伤心。”
关月宁:“……啥?”
他头略一偏,看向她,“你便那般看不上本座?”
关月宁:“……”
这家伙是因为方才她与骁袭说的那句看不上,而郁闷了?
类似的话她不是常说,也没见他听进去过。
今日倒是别扭上了!呵!
见她不答,西门羽佃微微眯眸,眉间噙着几许执着,“回答我,是吗?”
关月宁默了默,仰头直视着他,反问道:“你能为我永远留在丹阳吗?”
西门羽佃:“……”
换他无言。
关月宁早知答案,无所谓地摇了摇扇儿,勾唇一笑,“你不能。”
西门羽佃:“……”
她又伸伸懒腰,困倦道:“所以,什么也别说了。”
沉默之后,西门羽佃神色清明,伸手给她掖了掖耳边的碎发,“倘若我愿留下,你可愿嫁我?”
【作者题外话】:求求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