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做疯子是什么感觉?
疯子会知道自己是疯子吗?
慕容尔岚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思索了少顷,最终平静地道了两个字:“睡吧。”
关月宁抿唇一笑,“好的。”
躺平之后,没有多久关月宁便真的睡着了。
反而是先说睡吧的慕容尔岚睡不着,安静地看着身侧熟睡的关月宁,不禁心生佩服……
让她睡,她还真睡得着?
这位女皇帝,还真有种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气魄。
这夜,关月宁做了一个梦,梦到西门羽佃站在烈日炎炎下一望无际的沙漠中,独自在和一头丑陋的恶龙厮杀……
然后,他被恶龙吃了,骨头都没吐。
翌日。
“啊——”
慕容尔岚被一声尖叫惊醒!
守在外头的骁袭闻声,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他看到关月宁瑟缩在龙床的角落里抱头尖叫,而慕容才人鞋都没穿站在床边,一脸复杂地看着关月宁……
骁袭眉间一抹复杂,看来,皇上是毒发了。
慕容尔岚看到骁袭进来,先开口道:“骁将军,皇上昨晚与我说,如果她实在疯的厉害便将她绑了,必要时把嘴也堵住。”
骁袭:“……”
看了眼床上瑟缩在角落里,如同见鬼一般抱头尖叫的关月宁,骁袭有些不忍。
这也不算疯的厉害,至少没有破坏伤人的倾向。
应该不用绑。
只是她这样大叫下去势必会引人外人注意,要堵嘴的话,便得要先绑了……
绑还是不绑?
骁袭正思考着到底要不要绑她之时,关月宁又突然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容尔岚:“……”
骁袭:“……”
慕容尔岚与骁袭互看一眼,都不知说些什么好。
没过多久,关月宁又突然安静了下来,平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上方发呆,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骁袭:“……”
慕容尔岚:“……”
骁袭看着安静下来的关月宁,虽然眉头深锁,却也稍微松了口气,对慕容尔岚道:“慕容才人,皇上看起来情况没那么严重,你我先静观其变罢。”
“现下,本将军先去叫人给你们准备些早膳。”
慕容尔岚没有异议,对他点点头。
骁袭出去了,慕容尔岚看着床上发呆的关月宁,试着和她对话,道:“皇上,你可还认识我?”
关月宁没反应,甚至看也不看她,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慕容尔岚蹙了蹙眉,又道:“皇上,你若是能听懂我说话便眨眨眼。”
关月宁还是没反应,仍旧不看她,依然像没有听到一般。
慕容尔岚深叹了口气,见她不吵不闹,也放弃与她沟通,喂猫去了。
她没有看到,在她转身之后,床上的关月宁用力眨了眨眼……
骁袭与慕容尔岚并不知道,关月宁的内在,其实是清醒的。
只是,她的精神控制不好她的身体。
有时是反应慢几拍,比如她方才努力想眨眨眼告诉尔岚她能听懂她的话,但反映太慢,直到尔岚转身她才做出反应。
有时是意识和动作相反或者是根本不着边际的反应,比如方才她其实是想动身抬脚下床,最后变成了抱头瑟缩。
比如她想说话,一张嘴便成了尖叫,比如她愤怒地想吐槽七日疯这屎一样的效果,却变成了捧腹大笑……
所以,她便什么也不想,躺着发呆,总比不知道身体会作出什么未知的反应要好。
可是,她该怎么对尔岚和骁袭表达她是有意识的这件事?
表达,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困难!
关月宁试着动了动手,在想能不能靠写字表达心中意愿,结果一抬手便是一巴掌呼在了自己的脸上,差点没把自己扇蒙……
这特么……
真是屎一样的七日疯!
疯也不是彻底疯!
这样肢体疯了,脑袋清醒,比真疯更折磨人!
真疯的话,什么也不知不晓,反而没有这般烦恼。
被关月宁方才自己抽自己的那一声脆响吸引过来的慕容尔岚,抱着一只肥美的橘猫,匪夷所思地盯着平躺在龙床上,脸上摊着一个大巴掌印的关月宁……
慕容尔岚想,皇上仿佛有自残行为,看来最好是要绑起来为好?
这时,宁静殿外传来了墨凤玄怒火中烧的声音……
“关月宁呢?我要见她!你们都给我让开!”
接着,便听到是骁袭不愠不火不冷不淡的声音回复她道:
“墨姑娘,本将军认为,你家那位督主应该也不会允许你如此直呼皇上名讳。”
墨凤玄不屑地瞪了骁袭一眼,“姓骁的!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叫你的人让开,我要见关月宁!”
骁袭沉着脸,看墨凤玄的眼色十分寡淡薄,“本将军相信,你哥若知道你在宫中如此放肆,也不会高兴。”
“闭嘴!你不配提我哥!”墨凤玄冷睨了骁袭一眼,绕过他,便要硬闯进殿,“你们都给我让开!”
墨凤玄经过一番打斗,被骁袭的人拿下,擒拿住!
冷眼看着被擒拿住的墨凤玄,骁袭道:“墨姑娘,若非看在你哥的面上,本将军定会叫人奖你押入天牢。”
墨凤玄挣不脱桎梏,怒瞪他道:“你敢!”
“姓骁的!叫你的人放开我!我要见关月宁!我要问问她,为何要让督主去漠北之荒!”
一听此言,骁袭淡漠的眸子陡然有了聚焦,面色沉冷,严肃地盯着她问,“西门羽佃去漠北之荒之事,是谁告诉你的?”
西门羽佃走之前,去将军府找过他。
那日,西门羽佃有意与他说过,他去漠北之荒之事不可对外张扬,尤其不能让墨凤玄知道。
墨凤玄对西门羽佃是何等心思,显而易见。
墨凤玄,平日也算得上冷静干练的,但若涉及西门羽佃的安危,她断然不会冷静处之。
“你不必知道是谁告诉我的!你让我见关月宁!”墨凤玄很恨地瞪着骁袭。
骁袭毫不留情,铁面无私道:“皇上抱恙,不见任何人。”
墨凤玄悲愤地看着骁袭,“骁袭!你怎能如此无情?”
“就算你如今与督主断了兄弟之宜,曾经也算兄弟一场!”
“你怎能眼睁睁看督主去漠北之荒那等险恶之地!”
“你没想过他会死在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