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今日种种,她便感觉到骁袭对她的看法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更坏!连那素不相识的刺客都一口一个狗皇帝的叫她,甚至不惜一死也要先弄死她,说是替天行道!
原来的关月宁,真有那么讨厌吗?
不一会儿,李雎便进来搀扶她出去,回宫。
刚踏出房门,骁袭便俯首请罪道:“末将有罪,令皇上在府上遇刺受伤,末将定当查明背后指使,给皇上一个交代!”
话是请罪,也是撇清,而人却没跪下,看样子也没多少负罪感,更没把她这个天子受伤太当回事。
关月宁心里不悦,瞥了骁袭一眼。这货和那西门羽佃一样,蹬鼻子上眼!
“你不仅有罪,你还该死!查!三天之内给朕查出来,不然你府中上下都提头来见!”关月宁冷着脸撂下这句话。
骁袭确实该死,要不是他办事不利,让那刺客有机会脱逃一次,她也不会中暗器,更不会被那假太监吸|奶……毒!
老虎不发威,真都当她是病猫了!
然而,她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了,见鬼似得眼神齐刷刷投在她身上。
包括走在前面的西门羽佃都停下脚步,回首看了过来。
墨凤玄也投来奇怪又警觉的眼神,只是眼底比旁人多了一丝嫌恶。
想必原主从来没有这么硬气地说过话吧!
以后会了。关月宁搭着李雎的胳膊当扶手,移步绕过还在怔愣的骁袭,施施然朝前走去。
走到正回头看她的西门羽佃面前,啪!一巴掌呼到了他俊美的脸上,“你看什么看!护驾来迟,还有脸走在朕前面!滚开!让朕先走!”
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呼懵了!
关月宁以为,她不能厚此薄彼,骁袭该死,这假太监更该死!面上说是抽他救驾来迟,实则就是在抽他刚才不经允许就点了她的穴,给她吸出……毒血!哪怕为救她也是耍流氓!耍流氓就是欠抽!
更何况他也不是为了救她,只是为了救她肚子里的种而已。
这一把掌出去,爽了!把她穿过来这几天为了顾全大局所隐忍的窝囊气一并都发泄出去了!
关月宁左顾右盼,又从边上跟着的宫女身上的手帕扯了过来,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手之后也摔在西门羽佃脸上!
一举一动照葫芦画瓢,完全是照搬他刚才在屋里朝她脸上扔手帕的动作。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打他,她也嫌脏了自己的手!
得!气顺了,她便一甩龙袖,施施然走向将军府门……
刚刚……刚刚发生了什么?李雎已懵,见主子自己走了才回过神,忙不迭得追上去搀扶。
“督主,您……没事吧?”墨凤玄也从过度震惊中回过了神,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主公嘴角渗出的一缕血丝。
那个废物皇帝竟然敢动手打了督主?她是吃错药了还是疯了?那一巴掌手劲儿还不小,竟把督主的嘴角都抽出血了!
那个往日里病病歪歪,手无缚鸡之力,甚至比三岁孩童还孱弱七分的关月宁怎么会有这般手劲儿?
西门羽佃蹭了蹭嘴角,垂眸看了一眼指尖上沾染的血迹,眸子紧眯做一条线,眉宇间多了肃杀之气,冷冷两个字,“回宫。”
皇家仪仗开路,圣驾离去,将军府内没了外人。
“将军,觉不觉得今日的皇上有点邪乎?”刘祯副将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凑到骁袭耳后道。
骁袭回眸,淡淡扫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今早进宫时,皇上可还有什么其他异样?”
将军这一回眸,这近距离地淡淡的一撇,长长的睫毛如天鹅展翅的羽翼在湖面扫出一片微妙波澜,让刘祯心中猛然起鼓,红了脸,硬是没听进问题。
他家将军真是不像个征战沙场的将军。
这姣好的面相,倒像个十指不染阳春水的闺阁中的小姐。
倘若不是他亲眼见识过将军在沙场上嗜血杀敌的英武模样,是绝对不会相信这样的干净秀美的人会是一个战功赫赫的武将!
见刘祯一脸发呆,骁袭蹙眉不耐,“本将军在问你话,你发什么愣?”
“哦!”刘祯猛然回过神,一脸心虚,生怕被将军发现他刚刚在心底把将军比作闺阁中的小姐!
回想起将军的问题,赶紧回答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皇上他好像突然对将军格外热情重视的样子!但皇上他似乎不认识将军您了!先把靖王爷当做将军扶起来,被太监提醒认错人之后却又把末将错当成了将军,最后还差点把郑泉那小子也当成了您!末将先前听闻皇上体质孱弱,一直在用药膳进补……将军,您说皇上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
骁袭眼眸微微一眯眸,略思片刻,道:“皇上的事也是你能议论的?”
刘祯撇了撇嘴,“将军!末将不过跟您说个闲话而已,现在咱府上又没外人了。”
骁袭一向嫌这副将嘴贫,吝于与他说什么闲话,严声问道:“那死了的刺客身上搜出什么线索没有?
“对对!末将正是来跟您说这事儿呢!侍卫们在刺客身上搜到了这个,您看……”刘祯表情也严肃了几分,将东西拿出来给骁袭看。
是一块玉佩!成色剔透,温润有方,玉佩中间以镂空雕文,刻着一个承字。
一见那物,骁袭眸光一暗,是他!
宁静殿内,关月宁软了骨头似得倚在龙床上,微眯着一双凤目像思索着什么事情。
如玉的纤指捏着一个白瓷调羹,心不在焉搅着太后亲自带人送来的没记住叫什么汤的汤,反正功效就是十全大补。
太后那个老太太听闻她在将军府遇刺的事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
这不,她一回宫,老太太就慌慌张张地跑来亲自检查她的伤势,确定她没有大碍,这才算回过一口气来。
又是千叮万嘱她以后要少出宫门,又是惋惜她这龙体有恙就暂时不能召幸新选的秀女进行皇家第一大要事——造娃运动了。
最后老太太叹息着叫她身边的常嬷嬷留下一碗据说可大补的肉汤,老人家也回慈寿宫压惊去了。
关月宁自然知道太后不是出于母子情深才这么紧张她的安危,不过因着母凭子贵这点关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