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得很像你外公。”这是韩伟韶看到九歌后的第一句话。
“您是?”牧九歌觉得他有点眼熟, 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韩, 韩伟韶。嘉睿和恬芳是我的孙子孙女。”韩伟韶也看到了九歌身后的花无意。
花无意看在对方年龄的份上对他点了点头。
韩伟韶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 没有回礼,似是不屑, 又似是不喜。
花无意表情平淡, 似根本不在乎对方如何看他。
九歌脸上笑容立收, 警觉道:“不知您老来这里有何贵干?我想您不至于蠢得再绑架我母亲一次吧?”
韩伟韶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 没有动怒, “坐下说话吧。我想你对我们家有很多误会。”
“不用了, 我还要去看我母亲, 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我赶时间。”虽然对面是一位老人,但九歌真的很难在曾经绑架她母亲的主谋之一面前还能维持礼貌,尤其对方说话的口气就好像她的长辈一般。
韩伟韶也没坚持, “那么我长话短说。你在电视上说的那些话很伤你外婆的心,当年她和我本就是一对, 甚至已准备商议嫁娶, 可是你外公家仗着家业比我家雄厚硬是让阿杏嫁给你外公冲喜。阿杏不愿意, 但拗不过她父母,最后只能含泪嫁给你外公。可惜你外公身体实在太差,阿杏嫁过去不到一年他就没了,那时阿杏才刚十九岁。她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在那样的年代、那样的家庭,还要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你可以想象她有多么不容易。她当时是想带着你母亲一起走的, 可是我们要坐船很长时间,你母亲太小受不了颠簸,只能留下。”
“请问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九歌冷笑,“李杏当年也许是受了不少苦,可是也不代表她和你们家可以无耻抢夺她前夫家的传承吧?而且还是从亲生女儿手上抢夺,还不惜绑架亲生女儿,让自己的孙子孙女威胁要虐待自己重病的亲生女儿,得到传承后还给自己的外孙女儿泼污水,我都想问问李杏,她还有没有人性。或者这些事根本就是你主使的?”
“我不否认阿杏做事确实有一些偏激,可是那也是她心中有恨使然。她对你母亲的感情很矛盾,偏偏你又长得很像你外公,看到你,她就想起当初自己被迫嫁给你外公那段屈辱的日子。”
“既然如此,她光恨我就可以了,何必再来抢夺苏家传承。”九歌打断韩伟韶的话,脸上满是嘲讽,用表情告诉对方不要再为你们的无耻行径找借口了,当了婊/子还想竖牌坊,只会让人嘲笑而已。
韩伟韶敲了敲沙发边的茶几,看着九歌叹口气道:“本来不想和你说,不过我也不想你再误会下去,所以今天来找你就是想把事情说清楚。你一直认为我们在抢夺苏家传承,可是你却不知道我也有继承苏家传承的资格。”
“是吗?”九歌压根不信对方的话。
韩伟韶点头,“其实我原本也姓苏,你外公是我亲堂哥,我父亲和你太姥爷乃是亲兄弟,后来分出去了而已。当时你外公身体那么差,按照苏家规矩,主支那边必然要过继一个血缘最近的孩子继承传承,这个孩子就是我,可是你太姥爷和太姥姥一意孤行,不肯过继,非要让你外公留下一个血脉,结果最后不但导致你外公提前去世,还害了阿杏和你母亲。你若不信,我可以和你检验dna。”
“所以你觉得自己有资格?”
“我当年改姓韩,不过是为了躲灾避难,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把姓改回来。”韩伟韶看九歌表情不对,又道:“你在电视上露脸且提到了苏家传承,可你偏偏姓牧,又是个女孩子,如果你嫁回苏家也就罢了,偏又嫁给了一个外国人。只这几点相加,其他苏家人就绝对不会放过你,他们势必会让你过继一个旁支的孩子继承苏家传承。”
九歌笑了一下,抱臂道:“说吧,你想把你们家谁过继给我?”
韩伟韶似没有看出九歌脸上的嘲讽一般,表情不变道:“过继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为了避免其他苏家人找你麻烦,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我让嘉睿和恬芳改姓苏,你改嫁给嘉睿。”
花无意目光一寒。韩伟韶当他的面说出这种话,不仅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对方大概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
九歌还没有惊讶和反嘲,韩伟韶忽又问:“我听嘉睿说你不能生孩子?”
九歌忍耐着没有破口大骂,她要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打算。
韩伟韶已经从她表情上找到了答案,自顾点了点头道:“那正好,你们血缘太近,将来有了孩子也不一定健康。你和嘉睿结婚后,我不会让你吃亏,如果你同意让嘉睿有个孩子继承苏家传承最好,如果你不同意也没关系,你们可以过继恬芳的孩子,这样那个孩子既有苏家血脉,又不会破坏你们夫妻感情。”
九歌简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位韩大企业家。
该说不愧是一手撑起偌大家业的大商人吗?
这脸皮厚度,这种为了利益几乎毫无原则的妥协度,怪不得当年能为了逃离家难而改姓,能在情人嫁给堂哥还生了孩子后照样接收对方,这人做事是不是一直都这样想着怎样利益最大化?
“你当年愿意娶李杏,是不是以为她学到了苏家传承?”九歌尖锐地问。
这个问题大概已经被自己夫人问过很多遍,韩伟韶听了连表情都没动一下,只口气和蔼地道:“我和你外婆青梅竹马,无论她变成怎样,我都愿意娶她。”
九歌已经懒得和这人说什么,故意抬手看了下时间,冷声道:“韩先生,我对您的提议一点都不感兴趣,我还有事,再见。”
“等等!”韩伟韶喊住两人,快速道:“你们不想听听我的条件吗?”
“不想。”
“你们想我一直找你们麻烦?”
九歌顿住脚步回头。
韩家家大业大,如果他们一直找他们麻烦,对她和她所有亲朋来说确实是一个莫大威胁。
韩伟韶大概也知道九歌没什么好话给他,所以在九歌开口前,他就列出了条件。
“如果你肯改嫁给嘉睿,我可以把你母亲送到国外让她接受最好的治疗,你爷爷奶奶那里我可以送他们一套钟山脚下的小别墅,而你,我可以赠送给你韩家集团公司5%的股份,如果你同意让嘉睿有孩子并同意把苏家传承教给那孩子,则另外赠送你10%的股份,如果是过继恬芳的孩子,则是7%,也就是说你最高可以获得韩家15%的股份,这个份额可比恬芳的5%要多出三倍。”
韩伟韶又看向花无意,以一种恩赐的口吻道:“你和九歌虽然已经结婚,不过我想你们也没什么感情,勉强在一起也没意思。如果你同意和九歌离婚,我可以单独赠送你五十万分手费,如果你答应在这个月就和九歌分开,我再加十万。可如果过了这个月,以后每拖后一个星期就减去十万。”
花无意忽然笑了一下,很诚恳地说了句:“谢谢,我们会考虑。”
九歌吃惊,转头看他。
韩伟韶露出了一点笑容。
花无意拉着九歌,对韩伟韶再次点了点头,离开了会客室。
韩伟韶心想两人肯定要私下商量一番,也没有再阻止,就目送两人离开。
等花无意和九歌走出会客室,茶水间里走出一人,正是韩嘉睿。
韩嘉睿问他爷爷,“爷爷,您觉得九歌会同意您的提议吗?”
“九歌是个聪明的女孩,而越是聪明的人越是知道趋利避害。你也说了,她找人结婚无非是因为苏家那个出师条件,既然如此,她对这个丈夫也不会有多少感情。15%的韩家股份,只要她不是傻子,她就不会不同意。况且就算她不同意,她那个丈夫呢?对了,她那个丈夫的资料,你们收集齐了吗?”
“时间不多,只收集了一部分。”韩嘉睿回忆了一下,跟韩伟韶大致交待了一下花无意的身份底细。
韩伟韶一听花无意只是一个小机械公司的技师,当下心中更有把握。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妻子,和立刻就可以到手的六十万元现金,傻子都知道要选择哪一个。
韩伟韶又拍了拍孙子的手背,安慰他道:“你放心,爷爷知道让你娶牧九歌有点委屈你了,不过,这只是权且之举,等她嫁进来……爷爷不会让你吃亏的。”
韩嘉睿苦笑了下,“爷爷,我倒不是不愿意娶牧九歌,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以咱们家现在权势地位,还需要苏家传承锦上添花吗?甚至让您不惜付出15%的集团股份?”
韩伟韶拍孙子手背的手顿住,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不明白,不是真正在苏家长大的人,都不会明白真正的苏家传承到底传承了什么。”
“爷爷?”
韩伟韶似是自语一般地道:“你们用两百万交换了那几个技术,我也以为牧九歌只学了那么多,毕竟当年那么乱,苏长青又死得那么早,可是……当我看到牧九歌在电视上的表现,我就知道她学到了苏家真正的传承!那两个固执的老不死一定熬了很久,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了苏艾,苏艾又传给了牧九歌。怪不得九歌会那么干脆就把那几个技术教给你们,也是,比起苏家真正的传承,那几个技术又算什么呢?”
“爷爷,苏家的传承到底是什么?”韩嘉睿好奇到极点。
韩伟韶抬头看向窗外,表情复杂,“一个秘密,苏家传承中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只有主支真正的传承继承者才知道。”
“爷爷,你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吗?”
韩伟韶苦涩地摇了摇头,“苏家为什么有着这么高超的刺绣手艺却一直声名不显?还有那么多奇怪的继承规矩?就是为了保护和隐藏这个秘密。我只知道这个秘密也是苏家当年破败的真正原因,有一个苏家旁支醉酒后把这事当作稀奇告诉了上面某个人,而那个人为了得到这个秘密的真相,硬是把偌大一个苏家给折腾没了。而那两个固执的老不死竟也宁愿看着苏家人死的死、散的散,也死活不肯说出传承的秘密,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厚爱,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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