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直卓看了那状纸,锦云羽不愧是案首,文采惊人,一篇状纸有理有据,将容老大一家三口的罪名罗列的十分的清楚。
柳直卓抬眸问道:“你决定了?”
容如南点头,“就麻烦柳捕头将状纸递给镇府老爷吧!”
柳直卓点点头,“既然如此,那这状纸我就收了,容老大那边,我也会前去询问,你就只管准备好证据证人等着过堂吧!”
容如南点点头。
“你上次说六月六要成亲,这突然多了一桩官司,会不会影响你与锦秀才的亲事?”柳直卓问道。
“这件事情我已经与锦秀才沟通过了,只要过堂与成亲的时间不一天,那就不耽误!昨日他也在场,亲眼目睹了容老大一家三口行凶的经过,他可以做证人!”容如南说道。
“如果锦秀才要做证人,那你们的亲事最好是向后拖一拖!”柳直卓说道,“他是秀才身份,如果他肯作证,镇府老爷自然会采信他的证词,但是如果你们成亲,你们就成为了一家人,这证词就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容如南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这日子都定好了,眼看着小鲜肉就要入怀了,再等?容如南怎么突然觉着长夜漫漫了呢?
容老大一家这会儿正悠闲的在家吃饭呢,昨日是文青回家探亲的日子,这一家三口出了气,心情自然好,那容李氏就做了白面的大白馍馍,柳直卓前去通知容老大一家的时候,那大白馍馍刚好出锅!
“柳捕头,这是什么风将您吹来了?”容老大一看到柳直卓进了门,赶紧上前说道,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子。
难道这容老二真的告了他?但是想想又不可能,那容老二哪里有这个胆量!
容文青也起身,上前恭敬的站在容老大的身后迎接柳直卓。
“容正山是吧?容天祥状告你与你的儿儿容文青、容文鲁三人昨日里行凶打人,损毁财物,本捕头来,是专门转告你们一声的,在镇府老爷开堂审理此案之前,你与你儿子两人,不能离开清河镇,要随传随到,知道吗?”柳直卓面无表情的说道。
容老大一愣,不敢置信的望着柳直卓,“柳捕头,您的意思是,容老二真的将我给告了?”
柳直卓点头,“本捕头已经接了容天祥家的状纸,今日回去就回呈给镇府老爷备案,确定过堂时间!”
容老大怕的一下子拍了面前的桌子,一下子站起身来,“这个容老二,可不是人玩意,竟然敢去官府告我?”
容文青则皱眉,低声说道:“爹,一定要二叔撤了状子,如果镇府那边备了案,留下了案底,我就麻烦了!”
容文青明年就要参加春试,如果留下案底,这春试是没法子参加了!
“爹啊,娘啊,容老二这是要毁掉我们一家子啊!”容李氏端着白面馍馍上前,本想请柳直卓吃顿饭的,处处关系,如今一听说容老二一家真的将父子三人告了,而且还会影响到容文青明年的考试,容李氏立刻就哭嚎起来,去喊了容老爷子与容老婆子来。
“到底咋回事?”容老爷子拄着拐杖上前,沉声问道。
容老大赶紧上前,将柳直卓的身份介绍之后又说道:“爹,那容老二真不是人玩意,他这是要坏掉咱们容家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看不得子孙比他有出息,他自己祸祸了那么多银子读书,没成就,也看不得别人有成就!”
容老爷子狠狠的用那拐杖捶了地,“这个老二,到底想干啥?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柳直卓沉声说道:“如今这案子已经受理了,咱们衙门里可是有责任保护报案人,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镇府老爷宣判吧!”
容老爷子赶紧上前抓住柳直卓说道:“柳捕头,这是咱家的家事,还用不着麻烦衙门,麻烦镇府老爷呢,你瞧这样成不,你将状纸还给咱们,这件事情就让俺这个老头子处理了如何?”
柳直卓冷冷的甩开容老爷子的胳膊,沉声说道:“容老爷子,您好歹是这一代有头有脸的人物,应该知道阻挠公差办案是什么罪行吧?这状纸,除非是原告想要撤回,否则,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撤回的,尤其是你们如今是被告人,更是不能!”
柳直卓说完,淡淡的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容家老房子。
“柳捕头!”容老大想要追出去,却被容文青拦住,“爹,不用追了,这柳捕头是那个死丫头的人!”
容老大一怔,转眸望着容文青,震惊的问道:“这个柳直卓跟那个大妮子……”
“之前因为四叔的事情,那妮子找我算账,搞得我声名狼藉,我找妮子算账,就是这个柳捕头包庇了她!你瞧刚才他的语气,很明显是在包庇那个臭妮子!”容文青恨声道,“一个寡妇,还怀了孩子,竟然没有想到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上次容文青四处散播容如南未婚先孕与寡妇的事情,原本以为会切断容如南的生路,让她在镇子里举步维艰,可是没有想到,除去那环翠楼与平安药铺,这容如南竟然又找到了新的靠山,而且这柳直卓看起来,似乎更同情容如南这个身份!
容老大望向容老爷子,“爹,这件事情你可不能不管,若是文青留下什么案底,那可就真的毁了!”
容老爷子冷冷的皱眉,转身走出了宅子。
容老大赶紧跟上去。
院子里,容如南做好了饭菜,看看日头,容老二夫妇与小鱼儿都没有回来的迹象,她一个人吃饭也无聊,就将自己那份也带着,准备去锦秀才家一起用饭,顺便商量一下亲事因为官司延期的事情。
容如南刚出了家门,就见容老爷子与容老大气呼呼的来了,她知道这两人一定是得到自己告状的事情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易硬碰硬,也就拐了个弯,上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