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如南淡淡的扬眉:“对不起,他的生死已经与我无关!”
沉湘抬眸:“你还恨我的皇兄?”
“不恨!”容如南摇摇头,“在他伤害自己放我走的那个时候,我与他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那为什么不能救救我的皇兄?你身上的血誓还没有完全解除,虽然除去了大半,可是我哥哥是施咒者,如果他死了……”沉湘低声说道。
容如南伸出手来,打开掌心,那掌心之中已经平滑,疤痕已经消失。
沉湘一愣,不可思议的望着容如南的手掌,她似乎不相信,又抓过容如南的另外一个手掌查看。
那疤痕的确是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一条极细的纹路,如果不仔细瞧的话……
“怎么可能?国医说就算是用了换血法,也不能完全的消除……”沉湘不敢置信的望着容如南。
“换血法?”容如南皱眉。
“是,国医将我的血换给了皇兄,才解去大半的血誓,不然你早在我皇兄中毒的时候就受不住了!我皇兄为了你,甘愿冒这么大的凶险,难道你就不能救他一命?”沉湘紧紧的抓住了容如南的衣袖。
“一切都是他自找苦吃!”容如南沉声说道,她心里已经到打定主意不愿意与烨迦有太多的牵绊。
“那么如果我保证,只要你治好我皇兄,我大食国就能退兵呢?”沉湘沉声问道。
容如南勾唇:“你保证不了,就连烨迦都保证不了!”
沉湘握紧了手。
沉湘回到了营帐之中,望着床榻上躺着的烨迦。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袍,腰间系了明黄色的腰带,悬了飞龙玉佩,但是却骨瘦如柴,完全没有了太子的威仪。
烨迦听到声音,缓缓的抬眸,褐色的眸子宛如大海一般深沉,让人看不到边。
“她不会来的,是吗?”烨迦低声问道。
沉湘上前说道:“父皇已经派人去寻找国医了,只要找到国医皇兄您的毒就能解开!这世间,不是只有容如南能够解毒!”
烨迦缓缓的闭上眼。那炽烈的爱化作了恨意与野心,慢慢的融化在那奔腾不止的血液中。
“太子,国医找到了!”侍卫进来禀报。
沉湘心里一喜,赶紧抬眸,就见冷天链一身青衣缓步进来。
沉湘赶紧上前扯住冷天链的衣袖:“国医,你到哪里去了,你可知道……”
“湘儿,出去吧!”烨迦淡淡的说道,打断了急切的沉湘。
沉湘一愣,望向烨迦。
“我会与国医好好的谈谈的!”烨迦挣扎着坐起身子来,喘了一口气,靠在榻上,眸色平静的望着冷天链。
沉湘犹豫了一下,只好点头。
冷天链站在烨迦的面前,抬起清淡的眸子,迎上烨迦充平静到极致的一双眼睛。
重病的烨迦,虽然消瘦的不成样子,但是从他身上迸发出的光芒却让人移不开眼。如果以前的烨迦是死气沉沉的,后来因为容如南,他是激昂奋进的,而如今,他却是隐忍的,他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愤怒都深锁在心里,爱恨交织,混为一体,如冰火交融,一边融化着一边燃烧着,一边消失着一边积蓄着。
毁灭与重生,同在一刻!
“只要能救我,你的任何条件我都答应!”烨迦缓缓的开口。
冷天链淡笑:“任何条件?”
“自然是在我能够给你的范围之内!”烨迦淡淡的开口,“国医这个时候来找我,不就是为了等我这句话?”
冷天链轻笑:“对,没错,只是太子殿下让我刮目相看,我还以为要费些唇舌!”
“说出你的条件吧!”烨迦缓缓的闭上眼睛,“再晚,如果我死了,你就失去这大好的机会了!”
冷天链眸色幽暗。
大食国国医的出现让大食国的兵士士气大振,离格七更加频繁的前去桂城叫阵,燕南宸真的派了燕南月出阵,不过只给他五千的老弱残兵。
燕南月身着白色的盔甲,虽然脸色苍白还是不忘整理他的仪容,他眯了眯眼,不远处沉重的云层破开了一角,久违的阳光照射下来,视野中因少了浑沌的飞雪而变得清晰起来,面前黑黝黝的一片敌军看的格外的清楚而壮大,他心里幽幽的叹口气,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五千残兵对两万精兵,再加上大食国的兵士以逸待劳,士气大振,燕南月觉着自己只有大败溃亡,无复孑遗的下场了。
“将军,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去送死吗?”燕南月的近身侍卫坐在马背上,紧紧的守护在燕南月的身旁,死死的盯着面前黑黝黝的一片敌军,低声问道。
“想法子保住性命,退到安阳城去!”燕南月叹口气说道,“全凭你们的造化了!”
侍卫点了点头。
燕南月带着五千残兵根本就没有向前,而是一路向后撤退,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被打的七零八落。
燕南月受了伤,他眯了眯看的并不十分清楚的眼睛,听着四周充斥的嘶叫声,喊杀声,兵器的相击声,滚烫的鲜血喷溅在他的而脸上,他的意识虚幻起来,面前敌人的眼睛越来越模糊,自己手中的剑捅进了一个又一个敌人的胸口,而他只能听见扑哧扑哧的声音。
“月皇子!”有人在喊他,燕南月眯眯眼,面前飘过一片红色,他虚弱的笑笑,面前突然一片黑暗。
燕南羽在纠结之后还是带着人冲出了安阳城,在桂城城门外,他率领的一万精兵阻断了离格七的攻击,将那几千残兵迎进了安阳城,可是他找遍了战场,也没有找到燕南月的身影。
营帐里,燕南羽望着跪在他面前的几名侍卫,眸色冷暗,“让你们保护的人呢?”
那些侍卫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当初那黑压压的大食国士兵压过来,他们一开始还能守在燕南月的四周,可是很快就被冲散。
燕南月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