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师弟的母亲!”冷天链见燕南羽不相信,只得无奈的说道,“当年我的师父带着我们两个去了北骎,师弟是我从小长大最亲近的人,可是后来……”
冷天链缓缓的垂下眼,深褐色双眸中的光芒逐渐的暗淡,整个院子似乎也暗了起来,他低低的开口:“他为了救我而走火入魔……”
夜色清明,天光洇染成一层薄而浅的底景,面前的男人,一股悲伤顺着他绝美的面目轮廓蜿蜒流淌。
“那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你不要伤害她!”冷天链抬眸,脸上的表情急切,“你想要的,我都已经给你!”
“檀儿,你同谁说话呢?”这会儿,那老夫人的声音又传出来。
“母亲,是朋友!”冷天链赶紧说道。
燕南羽再次伸出手:“宝藏地图交出来!”
冷天链皱眉,眸色之中已经是不耐烦:“燕南羽,你可真是贪心,解药方子我可以给你,你想要天楼国的宝藏,绝对不可能!”
冷天链手臂一抖,花园里的那棵柳树就剧烈的晃动起来,立刻有衙役前来。
“别忘记,你现在可是靳皇点名要抓的人!你如果不想被抓住就赶紧走吧!”冷天链说道。
燕南羽扬眉,拿着药方迅速的离开。
冷天链垂下眼,望向那房间里,眸色幽暗,突然,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得,大踏步进入房间。
“母亲,我这次回来给你带来一种药,吃了之后会舒服很多,什么时候想要见到就能见到我!”冷天链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
那老夫人欢喜的说道,“真的吗?”
老夫人伸出手来摩挲着抓住了冷天链的手。
老夫人竟然是一个瞎子。
冷天链将药放在了老夫人的手里。
老夫人放在嘴里,慢慢的吞咽了下去。
一刻钟之后,冷天链将老人的身体平放在床榻上,敛眼低眉。
门外闯进来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一看到床上躺着的老人,忍不住一愣,一把上前抓住冷天链:“你对我的母亲做了什么?你到底是谁?”
冷天链一抬手,撅住那男人的脖子,沉声说道:“记住,你的母亲是被羽太子杀得,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找他才对!”
那男人憋红了脸,冷冷的瞪着冷天链。
冷天链将男人丢弃在地上,转身走了出去。
男人上前,爬到榻前,望着榻上的老人哭出声音来。
一个时辰之后,冷天链跪在郊外山石之上,双手举高伸在半空中的手臂微微的有些僵硬,他垂下眼帘,缓缓的将手臂收回,只是他收回手臂的姿势很缓慢,那张开的如笋指尖甚至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带着一种眷恋,口中说道:“阿檀,你的母亲与你团聚了,现在我在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挂了,可以放手去完成师父的遗愿了!”
寒风吹过,男人的衣袍翻飞。
三日之后,燕南羽让人送来一封信,里面竟然是一个药方,她仔细的看了一下,应该是解开血誓的方子。
当天晚上容如南就尝试了一下,那断掌之中的热度真的慢慢的减弱,清晨醒来的时候,那疤痕似乎都平滑了很多。
容如南不知道燕南羽是如何得到这个方子的,但是一看到那个方子,心里就说不出的温暖。
走了七日,离着燕城越来越近了,天气也越来越暖和,逐渐的有了绿色。
过几日就要立春了。
这一日赶了大半日的路,小珏凡坐够了马车,非要下地跑一下,容如南见一行人也赶路累了,就在路边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歇息一下再走。
就在大家正歇息的时候,官道上极速的驶过来一辆马车,那马车夫大力的摔着鞭子,大声的吆喝着避让,直接就冲了过来。
小珏凡这会儿正捉了个蚂蚱,欢天喜地的要给容如南瞧,刚走上官道,那马车就冲了过来。
鎏重眸色一暗,迅速的上前,护住了小珏凡,顺道给了那霸道的马车一掌,那马儿受惊,一下子就抬起蹄子来,那马车夫惊叫了一声,就滚落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马车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那马车晃了两下,那人捂着头出来,竟然是个锦衣打扮的贵公子,四十多岁的模样,白色面皮,文质彬彬,但是锦衣之下却见横练的肌肉,应该是个练家子才是。
那男人脸上似乎十分的焦急,待看清鎏重护着的小珏凡之后,他急匆匆的从马车上下来,上前向着鎏重行礼,“实在是抱歉,可是马儿惊吓着你们了?我这有急事,这车子行驶的的确莽撞了一些!”
容如南方才在马车里,没有看到这惊险一幕,如今听到声音,也就赶紧下车,看到鎏重怀里的小珏凡,也是被吓了一跳。
“有急事就可以让马儿在大路上横冲直撞?这可是官道,不是你家的院子!”蔚领上前说道,一身黑衣,凶神恶煞。那人赶紧再次作揖。
“实在是对不住两位兄弟,我母亲身子不好,我这着急去请大夫,所以就……”那男人再次道歉。
容如南上前将凡儿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又摸了摸地,叫了魂,拉着他站在一旁说道,拍打着小珏凡的小屁股说道,“你瞧瞧你,以后可要小心些!”
小珏凡点点头。
容如南抬眸看到男人关切的脸。
“好了,你可以走了!”容如南说道,蔚领与鎏重这才不情愿的将路让开。
那人赶紧道谢,喊了马车夫赶紧赶路。
那人的马车继续向前,虽然急切,但是速度放缓了许多。
容如南见大家歇息的差不多,也就让人继续赶路。
傍晚的时候,一行人就来到了前面的临江城。
临江城在燕城的西面,算是不小的一个城池,眼看着天色暗了,一行人就打算在临江城住宿。
容如南一行人走了几家客栈,却没有想到竟然全都客满,小凡儿也饿了,容如南也就让大家先吃饭,吃完饭再去找歇息的地方。
吃饭的时候,邻桌一些人似乎在谈论临江城的大事,什么大夫、什么大将军的,容如南也就听了几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