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芸儿这几日都在准备给尉迟真的贺礼,还要找容如南做参谋。
“因为尉迟莲的事情,三叔叔也算是帮了我的忙,我想要送给他一份不一样的贺礼,这里面你觉着哪一件合适?”韩芸儿指着面前的几样珍贵礼物给容如南瞧。
这些礼物都是韩芸儿从库房里找出来的,都是韩家积攒了多少年的稀罕物件,有九尺高的珊瑚株,有大食国的象牙摆件,还有红檀木的茶具,每一样都十分的宝贵。
容如南瞧了一圈,觉着送这些都有些暴殄天物,最后就指了指最后一最不起眼的瓷器说道:“就这个吧!”
韩芸儿瞧了一眼,忍不住说道:“这东西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放在仓库里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宝贝,可是放置的位置很隐秘,就连管家与姥姥也不知道是谁摆进去的,我瞧着玉质还算是细腻,上面镶嵌的宝石却是有年头的,中水也足,又画了并蒂莲,我觉着寓意不错就拿了出来,容姐姐真的觉着这件最好?”
容如南心里烦躁,敷衍着答应着:“对!”
韩芸儿欢喜的抱了那罐子说道:“那就这件了!”
容如南瞧了韩芸儿一眼,上前为她把了脉:“我瞧瞧你的身子!”
韩芸儿奇怪的问道:“怎么了?这几日我觉着清神气爽的,身子好得很!”
容如南淡声说道:“那是因为洛世子在这,你心里欢喜,精气神足罢了!你月子里心情不好,再加上年纪太轻就生孩子,要好好的将养才是!”
韩芸儿笑道:“好好好,我听姐姐的便是!也就只有在家才能听到姥姥与姐姐的唠叨呢,到了洛城,又要靠我自己了!”
容如南点点头,“这话说的没毛病,洛世子对你再体贴,也终究是个男人,不如我这个大夫细致!”
韩芸儿轻轻的靠在容如南的身上,低声说道:“姐姐,你若是跟姥姥能随我去洛城就好了,我真的不舍得你们!”
容如南拍了拍她的小手:“我就是你的娘家人,你迟早要离开的!”
这话说的韩云人有些伤感,久久都没有说话。
尉迟真的亲事定在三天之后,就在容如南处心积虑的打算想法子让韩芸儿“身体不适”留在家里的时候,杏林堂来了一位病人求诊,诊金愿出五百两。
容如南跟着这家丁到了宅子上之后,突然发现这原先是一处废弃的院落,一个月前还无人居住,如今院子里竟然开满了白莲,象一朵朵灯盏,薄薄的花瓣挂着清新的露珠,吐露着娇蕊,整个池面,大大小小漂浮着几十朵白莲花,甚是美丽。
这户人家就想是突然出现的一样,尤其这这户人家的主人格外的神秘,她随着家丁前来的时候,那主人正端坐在离着荷花池不远的亭子里,没有露出正脸,只是一个清绝出尘的背影,青丝如九天垂落的瀑布,滑过腰际,散在身后,看不出质地的青色衣袍,随着清风扬起,贴上他的身子,清瘦绝丽,袍中的手指浅浅露出三根,泛着半透明的色泽,随意的放在膝头。
那主人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病人的病情,容如南才知道病人的病因是中毒,这也是容如南接待的为数不多的中毒的病人。
毒并不是容如南擅长的,但是在读了潭千尺留下的《毒医经》之后,差不多已经融会贯通,她正打算找个人实验一番,想不到这病人就前来求诊了。
容如南答应看一下病人,在房间里,她看到了那个病人,如今已经中毒三五日,恶寒发热,小腿红肿热痈,肿胀处溃破流出脓水,据说已经服下解毒之药,虽然护住了心脉,可是伤口还是缠绵不愈合。
容如南查看了那伤口,伤口已经形成窦道,银针可入半截,有黑褐色清稀物流出,六脉皆虚,心脉虽然护住,但是病毒照旧袭上五脏六腑,气血搭上,阳气虚衰,毒凝入骨,复受寒湿之邪,久治不愈。
“县主可能治咱们老爷的病?”家丁小声问道。
容如南点头:“能治!”
家丁欢喜道:“那就太好了,我这就告诉我家公子去!”
容如南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情形,总觉着这宅子有些怪异,不过这宅子离着城里不远,又是青天白日的,蔚领与琉璃都跟着她,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况且还要看在不低的诊金上面。
容如南开了药方,用投阳和汤加减,助阳益气补血,逐寒除湿通脉,又用了潭千尺《毒医经》上所述的吊毒祛腐之法。只是药方之中要用到鹿角胶有些难办。
那家丁看出容如南为难来,忍不住问道:“县主可是遇到了难处?”
容如南说道:“这药方之中用到一味中药鹿角胶,是鹿角用冰糖、豆油、黄酒等炮制而成,这鹿角十分的罕见,据闻只有北骎才有,所以……”
家丁说道:“这个不难,咱们公子经常前去北骎经商,这些北骎的物件都好说!”
容如南一听也就说道:“那你赶紧问问你们公子,可能找到鹿角?”
家丁前去,不一会儿就回来说道:“可是巧了,年前咱们公子在北骎狩猎,恰好猎到一只鹿,鹿角晒干就放在卧房之中,已经喊人给县主取来了!”
容如南心里欢喜,赶紧点点头。
那《毒医经》上记载,鹿角胶归肝肾经,可以温补肝肾,益精养血,虚劳赢瘦,崩漏下血,便血尿血,阴疽肿痛,是不可多得的解毒圣药,她之前就托付沈蓓泰寻找这药,却没有找到,想不到竟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会儿有家丁拿来鹿角,容如南看了一眼,果真是上等鹿角。
“只是鹿角胶的制作最快三日,我先清除你家老爷的余毒,用金创要控制住病情,等三日之后再来!”容如南说道。
那家丁想了想,说要去禀报公子知道。
容如南点点头,一会儿那青衣公子便前来。
先前容如南只瞧见那公子一身青衣,到了眼前才发觉那公子穿的竟然是僧衣,美丽、飘逸、清高孤绝,气质出尘,气势竟然与那冷家大公子冷倾风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