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高氏立刻说道:“说今年过年清闲呢,不在老家,也不用请祖先挂家堂,家里丫鬟婆子又多,这饭食也不用准备,一下子觉着无事可干了!”
“可不会让你觉着无聊,明日我请了几个姐妹过来,咱们一起热闹一下!还请了城里最好的戏班子呢!往年的时候,总瞧着人家家里热闹,咱们今年也热闹热闹!”韩老夫人对容高氏说道,“你不是与那隔壁的录夫人关系不错?还有几个相处不错的夫人,趁着过年家里清闲,都可以邀请她们来做客,这戏班子正月十五前只要咱们想听都能来,家里的丫鬟婆子也是现成的,尽管使唤!”
容高氏之前偶尔去别人家里做客,却是从来没有邀请别的夫人到韩府来的,毕竟这是韩府,不是她自己的府邸。如今韩老夫人发了话,开了口,诚心诚意的这么说了,容高氏也有些心动,说是给她的几位朋友发发帖子瞧瞧。
韩老夫人欢喜的让身边的贴身婆子跟进,又说道:“这缺什么,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容高氏赶紧点头。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完年夜饭,容高氏就拿着一沓子红包站在自己大厅里开始发红包。
今年院子里新进了不少丫鬟,光琉璃与红颜为首的丫鬟暗卫就十几人,还有鎏重带来的侍卫,这些开支虽然平日里容高氏不管,但是到了过年,好歹也要发个红包喜庆一下。
容高氏这次可是大方了一回,因为她问过韩综,比照着韩府的规格发的过年红包,总不能让这院子里的人觉着不如韩府的丫鬟银子多才成。
红包一个个的发下去,拿了红包的人都喜气洋洋的喊一声谢谢老夫人,容高氏最后也开心起来,不断的点头。
容如南与小珏凡在里面花厅玩飞花令,远远的瞧见容高氏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唇。
容高氏还是有进步的,若是以前,这几十两银子就这么给出去,容高氏不心疼死才怪!
发完过年红包,容高氏又与容老二商量了给衙门里人送年货的事情。
年前的时候,容高氏从药铺里支了一些阿胶让容老二送给衙门里的人,这城府老爷、两位师爷,自然是不能少的,更何况平日里也有走动。
谁知道容老二脸皮薄,愣是没送出去,容如南就想着,趁着年后正月里要宴请各位夫人的机会,将阿胶送出去。
如今容老二在衙门里虽然职位低,但是好歹是公家的人了,该打点的还是要打点。
“你看着办!”容老二还是有些老迂腐,向来不喜欢搞这种事情,但是也知道容高氏是一心为了自己好,也不能反对。
容高氏打定了主意,又问那一天容如南能不能作陪一下。
“那录夫人之前早就说想要见见你,这不是你一直忙,也没空!”容高氏说道。
衙门里有两位师爷,自然就有两位夫人,之前那位王夫人,容如南给她瞧好了痛风,另外一位录夫人,却是韩王府的邻居,听闻这事儿之后,一直想来瞧瞧,就是没有得容如南的空。
容高氏要发展社交,在韩城有归属感,容如南自然愿意,也就问了大体的日子,说是尽量。
容高氏这才高兴了,先去让人去问了各家夫人的安排,然后才去写帖子邀请。
容高氏一下子有事儿干了,也就不愁眉苦脸了,容如南也觉着轻松了不少,接下来的几日就都在府里待着,与小珏凡玩飞花令,练习射弓弩,甚至教会他怎么用铁爪飞檐走壁。
初五这一日,尉迟府里尉迟莲那边又请了韩芸儿去过府,韩芸儿这次就推辞了,说是等尉迟莲过了十五再来杏林堂再见。
韩芸儿不去尉迟府,总憋在家里,总会忍不住胡思乱想,韩老夫人就带着她每日里看戏曲,还请了尼姑来讲经书,让韩芸儿一刻也不得闲。
大年初七,是容高氏宴请宾客的日子,一大早容高氏就起来了,让人给她梳妆打扮,又去瞧准备的水果与饭食,还有曲牌,细致的很。
韩老夫人怕容高氏忙不过来,特地派了身边两个贴身的大婆子过来,将宴席安排的井井有条。
录夫人先来的,她就住在隔壁,直接走着过来,拿来一些家乡的土特产。
“这是一种鸟,说是叫做什么水鸟的,很好吃,之前录夫人说过,可是不好逮,等着让你爹烤给小珏凡吃!你们小时候可没少吃那麻雀呢!”容高氏很高兴,可能同是出身乡下,这些人里面,她与录夫人最投缘,也喜欢她送的这礼物。
容如南笑着接过来。
“早就听容夫人说县主你本事大,只是县主一直忙,怕打扰你,如今见了,果真是气势不凡!”录夫人笑着说道,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已经有了皱纹,看起来要比容高氏都要老上几岁。
容如南笑着说道:“我是开医馆药铺的,见了我可没什么好事儿,若是身体健康,不见也罢!”
录夫人红了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是有点不情之请……”
容如南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录夫人却期期艾艾的,似乎有些难以说出口。
难以说出口的,不是妇科就是男科,容如南也明白清楚,就借口让容高氏去看看可有新客人来了,将录夫人带到了里面。
“不怕县主笑话,我家老爷身子不好,前些年的时候遇到意外伤着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分房睡,我就想问问,这病能治吗?”录夫人艰难的开口,“县主您别见怪,也别觉着腌臜,我这也是没法子了,之前我们从他兄弟那边过继了一个孩子,就想着这日子这样过了也就罢了,谁知道他兄弟今年做生意赔了,三番五次的上门来要那孩子当年的吃奶费,俺们也是小门小户,虽然在衙门里做师爷,可是一个月也就二两银子的俸禄,哪里有多,这慢慢的就有些支撑不住,我们给的少了,那兄弟就喊着要将孩子带走,那孩子来我家七八年,得知他的真实爹娘之后,对我们就有了隔阂,我这心寒的很,寻思着,这就不是亲生的,但凡是亲生的就不会如此!”
录夫人说着,忍不住掉下眼泪来,满脸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