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容老四与容老二去镇子里了,容如南就打算开始做那人中白。
人中白的原料是健康人的尿液晒制出来的沉淀,放在清水岗里漂十五天,每日里换水两次,然后日晒夜露十五天所得。这后面的程序倒没有多么的复杂,只是这原料实在是获取麻烦。
容高氏听说容如南要去村子里收集人尿,立刻就反对。
“妮子,这到底是人尿呢,多脏呢,而且让人家觉着咱们……”容高氏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觉着这活儿有些下贱。
“娘,咱们给银钱的,又不是白要他们的!”容如南说道。
“给银钱?”容高氏一愣,“这尿要用银钱买?”
“那是自然!”容如南将自己的打算说了,“这尿五个铜板一个月,咱们上门挨家挨户的收就行了,但是重要的一点,要健康人的尿,若是有个感冒咳嗽肺痨什么的,不能要!”
容高氏还是觉着有些恶心,嘴里嘀咕道:“咋接了这个生意,没别的药能做了?再说你爹与你四叔,怕是拉不下这个脸来去收尿!”
容如南想了想,也的确是觉着为难,正想着法子,就听到有人在叫门,“这是容老二家不?哎呀,那不是买了咱们药的小娘子么!”
容如南回眸,就见两个头上的挨着斗笠的男人站在栅栏外,正是那日在镇上买了他们药的两人。
容高氏上前给那两人开了门。
“你们这里可真不好找,咱们在村子里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找到人问了,才找到这里的!”其中一人将肩背上的药筐解下来,喘着气说道。
“是啊是啊,可累死咱们兄弟了!”另外一个也符合道。
“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你们就不用进村了,直接过来就行了!”容如南看了看两人筐子里的草药,这次有远志、桔梗,还有一些洋金花与大烟壳子。
这洋金花又叫做曼陀罗,在古代常用作麻醉药,大烟壳子么,就是罂粟,这可是禁品。
容如南一瞧就十分的喜欢,问道:“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
块头最大的那个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道:“俺叫做沅五,他叫做张六,咱们都是前面张家村的,他是本村人,俺是外地搬过去的,咱们结为了异性兄弟!”
“沅大哥张大哥好,这些药我都要了,只是这远志跟桔梗倒是有个价儿,就还是上次的价如何?这另外两个么……”容如南实在不知道这古代曼陀罗与罂粟是个什么价儿,毕竟这两个东西在现代都不常见。
“这两个你就随便看着给,咱们也是顺手扯的,也不知道是啥东西,就瞧着稀罕!”沅五说道。
容如南笑道:“这两个中药可是比远志、桔梗稀罕,价格上自然会比它们贵点,这样吧,就贵两个铜板吧!”
沅五与张六对望了一眼,他们都说不认识了,而容如南竟然还给他们高价,一看就是实诚人!
“中,中!”两人赶紧点头。
容如南称了称那药材,远志三十斤,桔梗二十二斤,那曼陀罗与罂粟少点,合起来有十五斤。
容如南给了两人一百五十文。
两人瞧着那银钱十分的兴奋,那沅五又说道:“以后你要什么药就跟咱们说,咱们上山给你采!”
“对对,咱们常年在山上,对这一片可熟悉了,要啥就直说!”张六不太爱张口,这会儿也说道。
“这样吧,以后你们采了什么都尽管送来,我若是需要就留下,另外还可以采一些蜂巢与木耳,这远志跟桔梗我都收的!”容如南说道,“这洋金花与罂粟,我也要,有多少要多少!”
沅五与张六一听,立刻欢喜的点头。
“其实除了这些药,我还想要一些其他的药,只是这个药材有些特殊,不知道两位大哥愿不愿意干?”容如南问道。
“啥药?只要咱们见过的就给小娘子采来!”沅五拍着胸膛说道。
容如南低声说了那人中白的原料。
“尿?”沅五惊愣的张大了嘴巴。
“对,是健康人的尿,若是你们愿意干,一天给你们二十个铜板,你们只管负责去各家各户去收集就行!”容如南说道。
沅五与张六对望了一眼,觉着这活儿有些脏,但是银钱还真的不错,也就是在村里转一圈的功夫,二十个铜板,这一月就是六百个,半两多银子了!
“干!”沅五与张六两人商量了之后说道。
容如南就先付了十天的定金,又给了收尿给各家的银钱。
“中,咱们今日就去村子说说这事儿!”沅五与张六立刻说道,“其实在我们张家村收更好,咱们都知根知底,谁有病谁没病,门清!小娘子你放心,收之前一定让各家各户将尿桶都刷干净了,到时候咱们跟药材一起给你送来,如何?”
容如南觉着这样更好,也就应了。
沅五与张六从容如南这里拿了一百个铜板的定金,心满意足的离开。
容高氏听说这一下子就出去了接近三百文,心疼的很,最后忍不住说道:“早知道这样,让鱼儿去收也成,你瞧俺,这刚吃上饭就嫌东嫌西了,怕是忘记过去受苦的日子了!”
容如南说道:“娘也有自己的考量,再说如今找了人收更方便,这样咱们可以长期供应这味药!”
容高氏只得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懊恼,觉着这银钱是白花的!
如今远志与桔梗都有了,容如南就让容鱼儿与容高氏一起,背着药筐去河边,将药材洗干净了,该泡的泡,该炒的炒。
沅五与张六没去镇子,容老四与容老二自然没有找到两人,只能买了一些猪头与猪大肠回来,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三个人正在忙活。
容如南向容老二说了今日沅五两兄弟来的事情,容老二闷了闷,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那人尿总不像其他药材一样……”
容老二到底还是端着读书人的架子,所以这大半生才如此!
听了容老二的话,容高氏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