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如南带着鎏重与炫蔻回到药铺之后,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先用五枝汤泡了身体预防,然后将今日穿的衣服全都烧了。
刚换完衣服,韩综就来了,说是韩老夫人请容如南回去一趟。
容如南赶紧回到了韩府。
容如南直接被管事婆子请去了韩王府的祠堂。
容如南站在祠堂外的台阶上,望着韩家黑漆漆的十几个牌位,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韩老夫人正跪在灵位上上香,听到脚步声,也就起来回身,望着容如南说道:“你进来吧!”
容如南只得进去,按照韩老夫人的吩咐跪了下来。
容如南偷偷的看了一眼那灵位,韩君心,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韩王爷。
“这是老身的夫君,他是老身父亲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儿,与老身一起长大,所以也姓韩!”韩老夫人低声解释道。
容如南才明白原来这位就是韩老夫人的丈夫,韩芸儿的姥爷,也就赶紧恭敬的磕头:“给韩老爷子磕头!”
韩老夫人将容如南搀扶了起来,问道:“你可知道老身为何让你来这里?”
容如南摇摇头,她想了想,她似乎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我问你,你可见过擎楼天?”韩老夫人低声问道。
容如南一愣,她没有想到韩老夫人竟然认识擎楼天,只是一个是见不得光的麻风病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韩城王的女儿,这两人之间难道还有什么渊源不成?
“他是芸儿姥爷的老部下,他爹叫做擎城,当年骁勇善战,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可惜在战场上为救芸儿姥爷感染了麻风,这些年流幽村的开支都是韩王府负责,可是最近擎楼天再也没有去取放在村外的银钱与粮食!”韩老夫人低声说道,“他们已经熬了二十多年了,怕是很难再熬下去了!”
容如南想到流幽村的情形,那些人的病情可是比擎楼天麻烦,有的已经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就算她是神仙也无力回天。
韩老夫人突然朝着容如南拜了一下,容如南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拦住韩老夫人:“姥姥,你这是干什么?”
“如南,老身想求你,若是你有法子,一定要救救流幽村的人,老身知道那麻风十分的可怖,这些年来,韩王府的人也只是将食物与银两送到村口不敢入内,可是这是韩王府欠他们的,老身不会让你一个人犯险,老身可以跟你一起去……”韩老夫人恳切的说道,“只要你能救他们,你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
容如南幽幽的叹口气:“姥姥,之前您没回来,韩管家将我迎进韩王府,他就跟我说过,您吩咐他将我当做孙大小姐,让我将韩王府当做我的家,如今姥姥跟我说这些见外的话,可是想赶我走?”
韩老夫人摇摇头:“实在是因为这件事情太凶险了,老身没有脸面让你舍弃个人安危去冒这个险!”
“身为大夫,与病患接触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他们是对韩府有恩的人!”容如南说道,“我一定尽力!”
韩老夫人紧紧的握住了容如南的手:“谢谢你,这件事情若是真的能解决,老身就是死了,也有脸去见他了!”
韩老夫人望着韩君心的牌位,忍不住双眼湿润。
容如南回到房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之前在现代治疗麻风病的情况,再翻查了医书,在五枝汤的基础上做了一些修改,然后将鎏重唤来。
“县主,您可想好了,那可是麻风病,是能传染的!”鎏重沉声说道,他已经泡了身子换了衣服,可是总还是觉着身上怪怪的。
“医者父母心,他们求到我的门上来,我既然有法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那擎楼天的父亲对韩老爷有恩!”容如南说道。
鎏重皱眉:“但是这实在是太凶险了!”
容如南叹口气。
第二天,擎楼天再次前来药铺,但是这一次大家都知道他得的是麻风,就连店铺里的小伙计都躲得他远远的。
擎楼天进来的时候,外面有小孩子用石头砸他,他一回头,那些大人赶紧将各自的孩子抱走,一边跑还一边说道:“你们是不要命了吗?麻风病人也敢惹?”
在药铺里拿药的那些人,听闻擎楼天是麻风病人,赶紧纷纷逃离,连付了钱的药都不愿意要了!
袁掌柜为难的上前,不知道怎么开口赶人。
“我找容娘子!”擎楼天低声说道。
袁掌柜正要说什么,容如南从里面出来,朝着袁掌柜挥挥手,袁掌柜也就先去忙他的事情。
“容娘子,求你救救我们!”擎楼天再次跪了下来。
容如南示意他先起来。
“你先与我说说你们村子的情形吧!”容如南想起那日看的几十人来,病情有轻有重,不知道还有没有更严重的!
“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我父亲的部众,一开始只是七个人感染,后来越来越多的家人、亲人感染,在二十年前,我们没法子,就躲在了那山崖下的小村子,我的患病部位在手臂之上,脸上并看不出异样是,所以这些年来,都是我负责与外界联系。除去那日你看到的三十五人,还有五名已经截肢瘫痪在床的重病人……”擎楼天说道,“这四十个人之中,有五个孩子,那天去世的是我的孩子!”
擎楼天垂下眼帘,他的儿子死了,还有别人的儿子,他不希望流幽村的子子孙孙都生活在麻风的阴影中。
四十个人,容如南盘算了一下,光是每日的药材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看来她要找几个人专门熬药,还要送药。
容如南与擎楼天谈着,顶子担心的望了一会儿,回头对袁掌柜说道:“掌柜的,您说东家真的会答应去医治麻风吗?那可是麻风啊!”
袁掌柜摇摇头:“我也不确定,但是说实话,我从十三岁开始跟着师傅学徒,在药铺医馆待了三十多年,没有听说过这麻风病还能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