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没有御医给燕南月瞧病,一来是因为这眼病实在是难瞧,二来是因为那些人都惧怕宫里的那个人,而燕南月也是因为这眼疾才好好的活了下来,说实话,一个残疾怎么可能当皇帝?
容如南皱皱眉,她只是医者父母心,当然一部分也是为了利益,却没有思及燕南月背后的皇家,如今燕南月如此一说,容如南觉着这燕城更不是久留之地了,心里打定了主意要离开。
燕南月威逼利诱的,容如南丝毫不动摇,他就有些生气,甚至去威胁了韩阁老。
韩阁老气的不行,但是这月皇子向来行事不羁,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想要尽快安排容如南离开。
这样一来,容如南倒有些担心她的离开会给韩家带来麻烦,正犹豫着,就传来月皇子被皇上下了圣旨离开燕城去边疆戍边的消息。
一听到这个消息,容如南立刻就拿了行李走人,万一这燕南月发神经,要她跟着去边境,那她不就惨了?
容如南要走,韩老夫人与韩芸儿虽然不舍得,但是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就没有再阻拦,只是准备了路上的干粮,送到了韩府门外。
“老夫人、芸儿,你们就别送了,如今我是偷溜,太招摇了不好!”容如南低声说道。
韩老夫人点头,只是说自己在十月韩芸儿嫁到韩城之后就会回去韩城,让容如南一定前去韩城,那边她已经写好了书信去安排妥当。
容如南回去清河镇之后还要安排一下,所以也不会太早,这点她倒不担心,现在她只想赶紧离开。
待容如南上了车之后,鎏重驾了车,马车向着城外而去。
韩府门口,韩芸儿一直望着,直到马车看不见这才低声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见到容姐姐!”
韩老夫人握住了韩芸儿的手说道:“要你一个人去洛城,的确是委屈了你,可是这女子出嫁便是如此,山高水远倒不怕,怕的是没有遇到良人,当年你母亲执意下嫁你父亲,我怎么劝她都没有用,你母亲后来在齐家受尽了委屈,不也是怕我说她咎由自取,才一直憋着,将身子都憋坏了,年纪轻轻的就撒手人寰,丢下你这个小不点!芸儿你且记着,姥姥就你这一个外孙女儿,你在那边若是受了委屈,你尽管告诉我,我就是拼了韩家的基业,也不能饶了那个洛新飞,还有一样,若是真的无法过了,那就回韩家,姥姥养你,姥姥绝对不会说你有辱家门!”
韩芸儿听着这话心里难受,她从小性格懦弱,说实话,她虽然心里喜欢洛新飞,但是想到自己一个人在洛城的生活也是十分的焦虑与担心,如今韩老夫人这几句话宛如让她吃了定心丸,她上前偎依在韩老夫人的怀里,撒着娇。
容如南出了城门不远,就感觉到鎏重停住了车子。
桔梗赶紧掀起帘幔来,就看到路旁不远处的亭子里立着一个人影,正是燕南羽。
桔梗赶紧回身,低声与容如南说了,容如南看了看身边的清风、明月,也就让桔梗与她们坐在车上,她一个人下车去了亭子。
亭子中,燕南羽一身白衣,黑发飘逸,玉冠束发,背对着容如南,一只手放在背后,微微的紧握,似乎压抑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你是来送人还是留人的?”容如南冷声问道。
燕南羽回身,拿给容如南一封书信,懒懒的说道:“这是通关文牒,还有十名武功高强的侍卫,你都收着!”
容如南斜眼睨了燕南羽一眼:“多谢羽太子关心,可惜我不能接受!”
燕南羽冷冷的扬眉:“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拿着本太子的手谕,至少以后不会有人再给你委屈!”
容如南摇摇头:“羽太子,咱们还是就此断了吧,以后咱们尘归尘,土归土,你争你的皇位,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乡野大夫,大家终究不是一路人!”
燕南羽被刺激的不行,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容如南的手臂,俊脸逼向容如南的小脸,冷冷的皱眉:“你确定不要?”
容如南挣扎着将自己的手臂抽回:“羽太子,休书我写了,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更何况没有人知道我曾经是当今羽太子的妻子,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劳师动众……”
容如南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颌就被人抬起,用嘴唇封住。
容如南吓了一跳,这可是青天白日在野外,若是让人看到她与燕南羽的关系……
容如南一用力,狠狠的咬了燕南羽的唇。
燕南羽吃痛,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珠,抬眸轻笑,那魅惑便若夜幕弦月般撩拨浪荡,风流中,弯起祸害千年中的惊鸿一瞥。
“女人,既然你想的这么多,那这就算是我给你的念想!”燕南羽低声说道,声音魅惑。
容如南用尽自制力才将自己的目光从他的唇上移开,看那霜白雪唇中的血红,忍不住说道:“羽太子,你似乎太过自大了!对了,我药箱里有消肿止疼的药,你还是抹一下吧,免得让穆家的人看到,再给我惹来杀身之祸!”
燕南羽倾倒众生的瞳眸里立刻掀起滔天巨浪,他低声说道:“女人,你倒是很会激怒我!不过你放心,本太子不会娶穆如凝!”
容如南心不在焉的望向马车的位置,他娶不娶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我要走了!”容如南低低的开口,径直离开了凉亭。
燕南月淡淡的说道:“你人走可以,将治疗眼睛的方子留下!”
容如南皱眉,回眸,望向男人。
男人随意的身姿站在那里,裙角飞扬,任性飘舞,眉宇上扬。
通关文牒,十个侍卫,原来只是为了换回治疗眼睛的方子!
容如南突然觉着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她转身丢给了燕南羽一个方子,沉声喊道:“每日两次,早晚,饭后两刻钟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