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些恶鬼的煞气让萧默寒入魔的,秋明月虽然知道,但是男人朝着她举剑的时候,她还是很伤心。
不过,看着男人小心翼翼到近乎卑微的样子,再看着他浑身都是血的模样,秋明月又觉得心疼。
秋明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真是彻底栽在这男人手上了。
不知道多少次有这种感觉了。
秋明月伸手,刚想摸他的脸,男人突然闭上眼睛,倒在了她的身上,晕了过去。
秋明月紧紧地抱住他:“默寒!”
……
月寒佣兵团。
阳光灿烂,微风吹开了窗子。
“团长,您守了整整一夜了,身上全是处理的伤口,还是早些去歇着吧。”秦诺言不禁劝道。
秋明月摇了摇头。
秦诺言只能退下去,将门轻声合上。
秋明月的脑袋靠在床边,盯着男人锐利俊朗的侧脸,闭上眼睛,悄然睡去。
萧默寒醒来的时候,便看到她那张陷在被窝里的小脸微微发红,睡得正香。
这姿势……
他昏睡了多久?
小丫头就这样守着吗?
明明身上还有伤。
说不要他,其实不过是气话吧。
萧默寒心里觉得甜,又觉得心疼。
萧默寒心念微动,从床上爬了起来,将她小心翼翼抱在了怀里,一起躺在床上,然后睁着眼睛看着怀里的人。
他的眼神很柔软,怀里的人时真实的,空荡荡的心再次被充满了。
当看到她脸上刚刚愈合的伤口时,萧默寒的神色便是一冷。
他没有保护好这个小丫头,让小丫头受苦了。
“小丫头,对不起。”
秋明月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神清气爽,然后对上一双深邃凛冽的眼眸。
“醒了?”
萧默寒起身,用打好的水替她洗脸擦身,然后替她穿衣,粗糙的大掌滑过她的腰身,秋明月的脸微微发红,男人却自顾自地忙碌着。
等穿好衣服,洗漱之后,男人就将她抱着出了房间,进了另外一间房间,那里面已经摆了一桌的饭菜。
萧默寒坐着,没有放下她,而是让她坐在自己精壮的腿上,喂她吃饭。
全程,秋明月都没有动过手,男人将她伺候得好好的。
……
天玉佣兵团。
“秋明月和萧默寒居然从黑虎派回来了。”有人道。
宋天玉没有丝毫诧异:“是坐着马车回来的吗?”
“团长,您怎么知道的?”
“因为死了走不动啊,尸首只能用马车运啊。”宋天玉的眼眸有些得意,“只是萧默寒那么强,死了还真有些可惜呢。”
“团长,您说的很有道理,据说当时那马车不停地滴血下来。”
“我那舅父肯定伤心绝望了,我去安慰一下他。”宋天玉说着,便转身往外走去。
张煌天实在太天真了,张画云被黑虎派掳走了,他还觉得张画云能活着吗?
张画云死了,就没人知道当年发生的事。
张府。
萧默寒发现了黑虎派所在,张家也派了人跟去,但是最后仓皇归来。
张煌天笑得有些艰难:“我还以为会有云儿的消息呢,没想到秋团长和萧副团长也……”
“舅父,等我恢复了,就亲自上黑虎派一趟,至于秋明月和萧默寒,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本事,活该!”
张煌天在那里发愣。
他本来还以为能有云儿的消息呢,原来也只是白开心一场。
“老爷,月寒佣兵团的两位团长求见。”侍从汇报道。
张煌天持续发愣:“你是说秋明月和萧默寒?”
侍从点了点头:“是的。”
这一下,宋天玉比张煌天更震惊了。
秋明月和萧默寒怎么还活着?
他们去了黑虎派还能活着回来?!
当秋明月和萧默寒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宋天玉只能从巨大的震惊里回神。
秋明月意味深长地扫了宋天玉一眼。
宋天玉恶狠狠地瞪回去一眼。
“两位没事,真是太好了。”
秋明月道:“整个黑虎派已经被我们剿灭了。”
“这件事,我已经听人汇报了,本来以为二位也凶多吉少。”
什么?黑虎派居然被月寒佣兵团的人剿灭了?那他们会不会发现……
不会的,张画云早就死了,当年的事不会被发现的。
尽管如此,宋天玉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云儿……”
“我们今日正是因为张画云的事而来。”秋明月道。
她心里有些愧疚。
那个小男孩救了她一命,但是为了救萧默寒,她将所有的长明灯都灭了,根本不知道那一盏是张画云的。
此时的张画云,肯定已经灰飞烟灭了吧。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张画云的尸骨带回来,好好安葬了。
“张老爷和我们去黑虎派走一趟吧。”
黑虎派。
地下室。
长明灯已经灭了,之前那种阴森森的感觉也消失了。
无数棺木里躺着无数白骨,棺木上贴着一张白幡,上面写着死者的生辰八字。
张煌天就在里面一个一个找。
“云儿,你在哪里?”
“爹来找你回家了。”
“你最怕黑了,躺在这里,肯定很难受吧。”
宋天玉看到这些尸骨的时候,也松了一口气。
恶鬼阵已经破了,张画云也该魂飞魄散了。
宋天玉也装模作样开始找了起来。
“画云,你在哪里?姐来找你了。”
秋明月和萧默寒就在一旁看着,许久过去,张煌天突然叫了一声,里面混杂着欣喜与痛苦。
“画云!云儿,我的儿啊!”
只见张老爷怀里抱着一具小小的白骨,小心翼翼,犹如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
秋明月走了过去。
“张画云很爱你这个父亲,他死了,也不想你伤心,还让我告诉你,他只是遇到奇遇去历练了。”
“云儿,他自小就乖巧。”
张老爷的眼泪不停落了下来,一滴滴地落在白骨上,声音哽咽起来,变成了痛苦的呜咽声。
他最后一丝希望消失了,这辈子,终究还是不能再看到云儿了!
“舅父,逝者已矣,还是让画云入土为安吧。”宋天玉道。
“爹。”
张老爷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爹。”
又是一声。
张老爷抬起头,就看到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郎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般陌生,又那般熟悉。
他无数次幻想过云儿还活着时候的样子,大抵就是这样的。
“云儿……”张老爷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声。
宋天玉的表情已经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