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下午睡的太多了,又或者是完全习惯了之前的夜猫子生活,到了半夜,陈小安猛地醒过来,整个人眼睛睁得跟灯泡一样又大又圆,然后怎么也睡不着了。
配上肚子不合时宜的叫声,她决定还是继续自己的夜猫子生活。
反正年轻,造作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心翼翼地离开床,看了一眼趴在床脚睡着还流口水的花好,陈小安嫌弃地摇了摇头,伸手又把人给抱到了床上。
想着自己还挺有男友力,不由得洋洋得意起来。
晚饭果然还摆在桌子上,而且还是半温热的,看来那些小丫头在睡觉前还给自己热了次饭,倒是有心。
好饭当然得配好酒,陈小安吃了两口糖醋里脊后如此想着,水汪汪的杏眸立刻又亮了起来。
从小仓库里摸出一个小坛子,陈小安美滋滋地往回走,耳边突然传来男人清冷中又不失调侃戏谑的声音:怎么?娘娘今晚不打算继续飞檐走壁去听墙角了?
嗯?呜哇!你丫的还活着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
回眸一眼,看到的是海棠树下言笑晏晏的男人,陈小安激动地差点扑过去。
但想想自己的身份,她还是努力憋住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
从夜君临的角度来看,那是极其真实可爱的笑容,她的眼底都像是有光一般灼灼发亮。
但他还是很不爽,因为这个笑容应该给的是另一个自己才对!
娘娘说这话,我可忍不住误会哦,您要是看上我了,岂不是我的大罪过?我可不想被皇帝赐死~~
你丫的胡说什么呢!
陈小安忍不住对着男人翻了个白眼:我品味很正常的好吧,怎么可能喜欢一个面具人。
虽然衣品和身材还不错,但谁能保证面具一掀开,不是个男版乔碧罗呢!
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娘娘这么晚鬼鬼祟祟干什么呢?这坛子里该不会是毒药吧?
屁!这要是毒药,这世道可就真没什么好东西了。
那我可得看看这所谓的好东西。
嗯哼哼。
陈小安神神秘秘一笑,也不管尹临,自顾自地走进宫里。
你啊!以后少来我这里打扰我,把坛子放在桌子上,面对厚重的大圆塞子,陈小安费了半天劲也没打开,男友力立刻消失,但嘴里还是念念叨叨个没完:不然啊!要是被其他人看到!我!呀啊!我不活了!
咬牙切齿地喊,最后还是没打开塞子,陈小安欲哭无泪。
有什么好怕的,看到了杀了灭口就是。
你可真敢说。
看到尹临凑过来,陈小安乖乖让位,看他轻轻松松就拉开塞子,眼睛瞪得老大:过于过分!
坛子一开,一股浓郁的酸酸甜甜的味道便在空气里散发开,陈小安满意地点头:真棒真棒!不愧是我!
什么东西?
就连尹临也忍不住凑到近前去看。
酒啊!还能是什么!
你喝酒?
尹临微微皱眉,有些不赞同。
与管不管的严无关,只是他可记得这丫头酒喝多了的疯样子,就这她私下还敢喝酒?
也不怕闹了大笑话!
要是喝多了,出了事故怎么办?
嗯哼,偶尔喝点酒对身体好。
无视尹临的惊讶,陈小安拿了一对兽耳玉杯来,又拿了纱布裹在上面,暗红又澄澈的酒液体缓缓浸入杯子,在玉杯的照耀下更显奇异,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这是什么酒?
嘿嘿嘿,葡萄酒,怎么样?没听说过吧?
骄傲地扬起下巴,陈小安把其中一杯递到银临手边,自己则是坐在板凳上,悠闲地摇腿吃饭。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秦中花鸟已应阑,塞外风沙犹自寒。夜听胡笳折杨柳,教人意气忆长安。
陈小安一边喝一边摇头晃脑饶有兴致地吟诗,听到她的诗文,夜君临不由惊艳。
这丫头到底都是哪里学来的这些?
不过是一首普普通通的七言诗,却将边塞战士的心境和战场的凶险以及酒宴的酣畅淋漓描了个栩栩如生。
这丫头不是经常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吗?
看来是习惯性藏着掖着了。
不过这样也好。
夜君临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面对一处宝藏般,隔着这扇门他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宝贝,所以期待所以激动,所以想将它全部窥探尽,之后自然是尽数拥有!
在陈小安断断续续的诗文朗诵里,夜君临也抿了一口所谓的葡萄酒。
出乎意料的,入口是淡淡的甘甜,微微的酸涩,还有一些若有似无的酒味刺激舌尖,各种感触在其间化开,让他也忍不住多尝了两口。
心下感叹,这丫头果然是很会享乐。
嘿嘿嘿,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喝?
一杯很快就见了底,陈小安又给自己蓄了一杯,然后大口大口毫无形象的吃起菜来,还完全是挑荤菜来吃。
你真的是我知道的那个安嫔吗?
对着如此豪放肆意的陈小安,夜君临淡淡感叹:若还和之前一样,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那样,夜君临敢笃定自己不会喜欢上她,她也不会因此遇到那么多麻烦。
或许对两个人而言都是好事情。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举起酒杯,陈小安郁闷地嘟囔着:反正都已经在这里了,又跑不掉。我也只能认命了啊!嗝!
打了个夸张的酒嗝,夜君临刚刚起来的郁闷心思,立刻被陈小安打发了个干干净净。
这丫头!让她经历经历挫折也好!
这样她才知道什么叫基本的礼数!
尹临,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为何能在皇宫里出入自由啊?
端着酒杯,脸红扑扑,已然是喝醉了的陈小安摇摇晃晃地走到夜君临面前,一伸手按在他的板凳上,将他整个人罩在怀里:难道说,你是
夜君临皱眉,一方面是因为两个人之前的距离,一方面是因为陈小安的话。
难道说,她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