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鑫子突然变脸了,变得那么自然,变得那般顺手,布灿脖子被掐,心中却敞亮。
湖上恶仙来了,浑身散发油绿毒雾的飞在半空,身上散发着断膝碎胆的无上仙威。
冉鑫子显然是通过这仙威发觉自己远远不是对方对手,担心死在对方手上,临时变卦了。
方才还向冉鑫子恳求的县中人,此刻一个二个惨然不已,布灿呼吸困难,脸红眼红,也有惨然,更有绝望。
两相交织,布灿恨意十足:“等我儿归来!你们两个必死无疑!”
冉鑫子也懂这个道理,可那是远灾,近难不除,何必谈它?
冉鑫子并非善良之辈,杀人夺宝,埋伏劫杀,他又不是没有做过,此刻他把布灿狠狠往地上一扔,不管摔断了他几根骨头,转头对半空的蝎殷道人说道:“这位道友,老道这是路过,也是受他蛊惑,并没有真的要出手对付你的意思。”
蝎殷道人嘎嘎一笑:“你是什么想法,我很清楚,不过我不会杀你,因为我缺一条狗。”
蝎殷道人筑基初期修为,堂堂一阶散修要修炼到如此境界,可不简单,炼气八层的冉鑫子见着他的双眸就有头皮发麻之感,也只能做对方的狗。
冉鑫子磕头一拜,还恭敬的献上了他的储物袋以示臣服。
蝎殷道人招手摄过,三息抹除其上的神识印记,探入查询其内事物。
好东西没几样,几颗散碎灵石,几张破旧符篆,几样垃圾法宝和灵丹,还有就是许多财物和几根老参。
“垃圾!”骂着垃圾,蝎殷道人却把它们全部收了,而后抹去他自己的神识印记,丢回储物袋。
冉鑫子失了东西,还得赔笑,蝎殷道人没做理会,反拿出一枚老旧玉简,丢给冉鑫子,道:“按照这上面的布置,将这座县城的所有人布置进去,三天!三天之内你若没有完成,我把你也算进其中。”
要布置的是一个祭坛,材料是平织县的所有人,而且要是活着的。
布置时活着,布置成时半死不活,使用时生不如死,这是邪修的祭坛!
冉鑫子脸色有些发青,并非气的,是吓的!
冉鑫子杀人也不少,但也就数十人,而一个县城最少几千人!
深深几个呼吸,冉鑫子闭上眼,被眼帘遮住的眼中不存失落,反有兴奋。
这么多人布置的祭坛是做大事的事物!再听闻又是抢夺婴孩,又是抢夺孕妇,只怕是要炼丹。
“要是我能吃下这丹药,我还会怕这么一个筑基修士?”冉鑫子睁眼,眼中再无兴奋,只有不忍和不得不有的无奈。
“道友,不!主子,帮……小的帮你……”唉声叹气的样子,好像他冉鑫子是多么悲天悯人的圣人。
蝎殷道人哼哼一笑,没再说话,冉鑫子也没有废话,直接动手。
印诀一掐,一只火鸟撞在布灿的胸口,破衣烧身,一片焦糊。
布灿紧咬牙关,不惨叫,不痛呼,他恶狠狠的盯着冉鑫子。
冉鑫子也是恼怒,他本想拿布灿立威的,也好方便他指挥县城中的人赶紧动作起来,自行当那祭台的材料,现下一招出去却换来这等目光。
“那道爷就让你再尝尝厉害!”冉鑫子再来掐诀,此诀稍显繁琐,可凝出的火鸟近乎五尺大小!
这么一只火鸟一出,那些早已被吓来跪下的县中众人身子瑟瑟发抖,蝎殷道人也起了几分兴趣,冉鑫子偷偷一乐,这一招是他的妙招,乃是从火球术改良来的,威力有所增幅,且胜在比火球霸气。
冉鑫子摇晃脑袋,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此时该拿布灿做儆猴的鸡!
“蝼蚁!真以为家中有人入了知画宗就能不将我家主子放在眼里?找死!”冉鑫子印诀再动,火鸟仰天长鸣,他也冷声说道:“肤浅就该死无全尸!道爷这就送你化作灰烬!”
冉鑫子就要将凝成的巨大火鸟推向布灿,布灿自知无路可逃,也闭上了眼,却在这时骤起异变,是有冷喝远远传来。
“找死?你敢伤布兄家人才是找死!”
骁勇来了,踩着一颗一丈大小的巨石来的,此石身扰电弧,散发雷火,载他飞行间拖出长长的尾焰。
冉鑫子一下傻了眼,结画还是凝形?反正他清楚,他是逃不了了。
蝎殷道人瞳孔收缩,身上毒雾也收缩,随后他就逃了,逃向湖中小岛,那里有他的后手,只要去了那里,即便来人是凝形之境,他也有逃走的可能。
随即他傻傻的停下了,他的小岛被一股无形之力生生拔起,其上毒雾被生生凝聚成一颗毒丹,至于所谓后手,顷刻间便与他断了联系。
冉鑫子察觉了身后动静,苦笑一声的散了火鸟,但他也起了狠戾。
冉鑫子不觉得对方会放他一命,因为他也听出来了,“布兄”,说明对方与布家去往知画宗的孩子关系极好,而他伤了布家家主,死路难逃。
“布家家主?”冉鑫子眼眸一冷,蹲身抓向布灿,他要抓布灿做人质。
手出手断,冉鑫子完全不知怎么回事,或者说,他似乎看到了月辉一过,他的手就断走了。
冉鑫子彻底慌了,这是什么手段?他反应也不慢,慌忙跪下,慌忙道:“误会!误会啊!大仙!我是来搭救布家的!方才出手也是为了迷惑这个恶仙,他……他才是伤害布家的罪魁祸首!”
骁勇飞近,一脚踹在冉鑫子的胸口,就听骨断肉裂的声音响起。
“当俺是傻子吗?”骁勇冷骂一句,再给冉鑫子一脚,踢断了他的腿,这才赶忙扶起布灿,拿出一颗百灵丹喂他,同时问道:“布叔,俺叫骁勇,是布逸苍布兄的好友。”
要入知画宗,其父母都要登记在册,布逸苍的父母显然做过登记,骁勇从玖秋蓉那里见过,认得布灿的模样。
布灿吃了百灵丹,胸口焦糊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他没有高兴,只有惶恐。
“您……您是苍儿的好友?这……”布灿吞了吞唾沫,颤声道:“您连流火都能驾驭,苍儿哪能高攀得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