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暗光浮动的房间内, 暧昧消弭,满室的寂静,只能隐约听一点海潮的声音。
冷气开得很足。戚鱼无意识往温暖的被窝里埋了埋, 刚蹭了一下,迷糊间,忽然被身上隐隐牵扯到的那种感觉给拉回神。
逐渐清醒了。
室内昏暗,只从窗帘缝中泄出一道阳光, 打在床上。戚鱼坐起来,借着光反射性地往旁边瞅, 虞故峥在。
动还好, 一动, 全身异样的隐秘感觉全部被唤醒,戚鱼挪下床的动作明显一顿, 低下脑袋。
她穿的是昨晚后来虞故峥给自换的睡裙,床单也换了一套新的。
戚鱼定定地瞅着自的手臂, 入眼几乎全是细细碎碎的吻痕,仅是手臂,肩膀也有。戚鱼心跳后知后觉加快,拉开被,小腿上也有那种晕红痕迹,几乎到处都是。
刚裙角撩上膝盖,就感觉皮肤被带起一阵敏感的颤意, 昨晚被触碰,被吻的感觉仿佛还在。
昨天晚上……
戚鱼记忆一点点回笼, 极为清晰地记得,一切从她在泳池里的那个吻开始失控。
后来到床上,一开始的记忆也都还有, 最难受的时候,虞故峥让她别咬自的手指,咬他。后来她彻底抛掉紧张,再加上在没能忍受住那种怎么都形容出的感觉,自好像还动手抓了虞故峥。
戚鱼记得,他没止住她,只用那种近乎叹出来的语气,贴附过来说,“下次替你剪指甲”。
语气似责怪,反既低又勾人,嗓音好听得命。紧接着,更难受了。
直到后半夜,自知道是因为哭累还是别的,又困又模糊清,只记得虞故峥抱她洗澡,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一切都是他来代劳。
还说了些什么。
光是回忆,戚鱼感觉自连耳朵都开始烫,她伸手拿床头的手机时间,已经是下午接近一点。
无线网连着,微信里有数条消息。
乔文文:【宝贝在海边了吗?】
乔文文:【怎么样怎么样惊艳全海滩了没?给挑的那条是是又纯又欲艳圧全场!!】
“……”
戚鱼可避免地想到虞故峥,平复了下,回复完乔文文,打算下床洗漱。
昨天晚上的拖鞋应该还在楼上的泳池边上,洗漱完,戚鱼从行李箱里找出一件防晒外套穿上。她是想穿高跟鞋,就这么光脚踩着绒软的地毯,推门出卧室。
她还在想是是给自找一双拖鞋,但一眼就到了正在客厅接电话的人。
虞故峥在沙发座那边,抬眸扫到戚鱼,沉静打量片刻,挂了电话。
“怎么穿鞋。”
视线相接,戚鱼注意到虞故峥身上的黑色睡袍松松未系,露出胸腹处一片漂亮肌理,她好半晌才乖乖“嗯”了句:“没有找到拖鞋。”
“饿饿?”虞故峥随手掐灭烟,问得简扼,“想餐厅,还是留在这?”
戚鱼想起自未消的吻痕,丝毫没有犹豫:“还是在房间里吃饭吧。”
“好。”
说话间,虞故峥已经走近。戚鱼本来还打算找话题,抬眼一瞅,半个字都吭出来了。
他身上有几道细细的红痕,格外明显。
“……”
一瞬瞬盯了两秒,戚鱼忽然撤开目光,忍住小声:“昨天晚上是是抓……”
话音未落,戚鱼身体突然一轻,被虞故峥直接带过膝窝和腰背,打横抱起。他身上那股沐浴过的好闻味道融着淡淡沉香味拢来,戚鱼都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径直抱进那张长沙发里。
戚鱼心跳快得惊人,但虞故峥没有抵近,反倒虚撑俯过身,无声垂敛下眼注视她。
“还难受么。”良久,虞故峥出声。
戚鱼知道怎么接这句,对视好一会儿,点点头。
虞故峥容色未改,问:“觉得哪里难受?”
“……”
戚鱼在睡裙外面套了一件乳白色的防晒外套,衣料轻薄。她顿顿地虞故峥伸指触抚上自的锁骨,隔着半透的外套,力道轻重地往下走,着带轻佻意味,更带欲色。但……
戚鱼一下攥住他的手指,声音还含着鼻音:“虞故峥。”
“嗯。”虞故峥俯视戚鱼须臾,了,“怎么了。”
戚鱼心跳如擂鼓,一声吭攥着他修长手指,忽然感觉虞故峥屈指,紧慢抚蹭过她的掌心。
知道为什么,戚鱼被他蹭得痒得想缩手,又觉得舒服。她现在脑海有点空白:“现在是特别难受了,就是昨天。”她没说完。
“昨天怎么?”
“……”
虞故峥失一瞬。戚鱼想吭声,他也多问,周身那股含勾带欲般的气质敛了,反手扣住戚鱼手腕,带她起来。
“先换衣服,想想吃什么。”
虞故峥一撤离,戚鱼刚才那种暂时紧绷自在的感觉反渐渐消失了。
她乖乖跟着坐起,瞅着虞故峥。突然产生一种,吃到蛋糕的满足感。
这个人是她的。
戚鱼后知后觉涌上来一股欣喜雀跃,还有那种止住的亲昵想黏人的感觉。
“今天没有安排,晚上带你海滩走走,想么。”虞故峥问。
“嗯。”
戚鱼又注意到虞故峥身上那些明显抓痕,轻扯住他的睡袍一角,没有多想:“虞故峥,你这里涂点药膏?”
虞故峥微眯了一瞬眸,稍顿,出声接:“至于。”
“你这里好像还挺严重的,先处理一下?”戚鱼杏眼明亮,带着挨挨蹭蹭的歉意,糯声继续话题,“等下帮你问一下客房吧。”
虞故峥没接话。半晌,一双桃花眼静静打量戚鱼,答反问:“疼了?”
戚鱼:“啊。”
虞故峥容戚鱼扯住自,复又俯身她,声线平静:“招惹你,怎么反倒来招。”
“……”
戚鱼心跳怦然一动,刚想开口回,虞故峥了。
下一刻,戚鱼下颌处被屈指抵了抵,她刚措辞好的话全咽了回。虞故峥手指一路触下,碰到她外套的拉链。
窗外阳光勾勒出眼前男人华美如雕画般的五官,他眸光很深,着像尊跌落红尘的神,食髓知味。
戚鱼只过顺着低脑袋瞅了眼,腰脊一紧,重心顿时颠倒。
她摔入柔软的沙发。
独属于虞故峥的气息欺近,随后,握住她的脚踝。
小腿被带起,紧接着腿肚被丝毫客气地咬了一下。
本来消退得差多的旖旎,全然被带动起来。
“虞故峥,……”
“嗯。”虞故峥应了,勾着戚鱼的外套拉链带到底,嗓音低缓,“这次让你疼。只疼你。”
……
再结束已近黄昏。
戚鱼差多有一天没吃饭,最后又被虞故峥抱洗澡,既累又饿,浑身上下敏感得命。
明明是来度假,头天却一直待在房间里。
清理收拾完,客厅和卧室里仿佛仍有暧昧气氛。戚鱼这回打算继续留在套房里,破天荒提议下楼吃,她从行李箱里翻出这次带来的唯一一条长裙,套了件外套,跟虞故峥酒店的餐厅。
餐厅内。对面,虞故峥了眼戚鱼喝空的水杯,吩咐一句侍应生,给她添满一杯椰汁:“吃完想哪里?”
戚鱼默默捧起杯喝水,暂时没吭声。
虞故峥身上已经换成白衬衫,这还是出门前她求的。虞故峥似在意身上的痕迹,但戚鱼还是笃定挪进卧室,帮他拿出一件衬衫。
此刻男人的领扣楚楚扣到顶,气质矜贵从容,根本像刚才的模样。
戚鱼承认她很喜欢和虞故峥独处,也喜欢亲昵他,但是今天行。
她行。
“们说好海边逛一逛的,”片刻,戚鱼压着心跳,面上还算镇静,抿了下唇,敲定回,“那就先回,们海滩吧。”
两人在首都科伦坡多待了一天。
除海滩散步外,翌日逛了逛市内的地标建筑。这座海滨城市聚集岛内最繁华的地段,随处可风建筑和椰树,戚鱼没有相机,手机里攒了少照片,拍当地风景,也在拍虞故峥。
这才逐渐有了度假的感觉。
这是她和虞故峥一次真正意上的双人旅行。虽然虞故峥定了路线,但似乎并没有安排内容,他将游玩的主导权给她,多数时候是陪的那一个,还会陪她尝一点当地的特色甜品和冰激凌。
戚鱼回酒店翻照片,得唇角有点止住,一张张认真保存进云端平台。
下个行程是转道东北部的一所港市。
隔天一早,戚鱼跟着虞故峥下楼办退房手续。负责接送的当地司机已经等在酒店门口,戚鱼没有闲着,先行李箱拉过。
司机帮忙箱放进后备箱,戚鱼闲下来,瞅了眼手机,发现刚才汪盈芝还打来过电话。
她拨回。
“汪阿——”
话一出口,戚鱼顿时消音。
昨天晚上虞故峥没有放过她,她直到凌晨才睡下,现在自的声音还带着细微鼻音,仅仅说一个字都让她记起昨晚的全部旖旎细节。
所幸汪盈芝没发觉,戚鱼开学将近,她打电话来询问戚鱼订机票的日期,又问到时候来给她接机。两人闲聊过一阵,汪盈芝才觉出对:“你的声音怎么了?感冒了?”
戚鱼知道该怎么回,片刻才维持着镇定“嗯”了声,汪盈芝又关切叮嘱几句。
“好的,那您也多注意身体。”戚鱼清了下嗓,转移话题,“这个月的习工资又发了一部分,等过几天就转给您。”
当初汪盈芝借给戚鱼出国留学的那一笔钱还有剩余,戚鱼自也在攒钱,定期会在每个月还一部分给汪盈芝,按照这样的进度,她在三年内能连本带息还清。
可汪盈芝那边反倒沉默两秒,语气微诧:“小鱼,你用还了……虞故峥没有告诉过你?”
“前段时间过虞故峥,他问过这件事,已经替你还掉了。”
“他和您过面吗?”戚鱼有点愣,她印象里除了很早之前有过一次俱乐部的聚会,汪盈芝和虞故峥之间根本没有交集,“他是什么时候还给您的?”
汪盈芝报出一个概日期,是上个月末的时候,戚鱼反应过来,是在邹黛骗她会所那件事发生后的隔几天。
那天并是汪盈芝找的虞故峥,是他亲自联系她,谈的就是替戚鱼清偿学费借款的事。
整个谈话过程很快,没有过多客套,坐立安的反是汪盈芝。她还没忘记她在一年前对虞故峥说的那番话,暗示戚鱼对他或许是一时喜欢,也劝他及时止损,恐怕在家业和感之间只能顾上一方。
虞故峥当时对汪盈芝道,都。
发展到如今,竟然真的如虞故峥所说,他都了。
当天虞故峥离开前,汪盈芝忐忑致歉,说当初自本着从小戚鱼长的心,是希望她遇到能好好陪伴一生的人才说出那番话。
她仍记得虞故峥平静的一句坦言——
“是多有责任感的一个人。你的顾虑算多余。”
“过往处理事的唯一原则,过是利益换利益。这条原则对她适用。”虞故峥几乎从向外人多交代什么,知是是在汪盈芝由衷的面上,难得起兴致,道,“在这里,戚鱼会遵循任何原则。”
汪盈芝哑然良久。
“你应该知道,年在你出国前,找虞故峥聊过……”
十分钟后,戚鱼结束通话,抿了抿唇。
她想起先前庄成说过的,虞故峥也找过戚明信,虽然知道说了什么,但她概也能猜到。
他在她的地方,做了这么多事。
虞故峥办完手续,自酒店出来。
“虞故峥,”上车,戚鱼转过脑袋,思忖两秒,“刚才给汪阿姨打电话,她说你找过她。”
虞故峥神色并意外,问:“知道了?”
“嗯。”戚鱼解释,“汪阿姨借的那笔钱,已经还掉一部分了,再过两三年就能还完。”
“知道你自能还。”虞故峥转眸过来,道,“既然都是欠人,如欠的。”
戚鱼摇摇头,陈述回:“可是你会让还的。”
“怎么知道会?”虞故峥问。
戚鱼刚才说那句当然是有恃无恐,她就是知道,虞故峥肯定会让她还。她瞅了会儿,虞故峥倒是了。
“想还就还。”虞故峥一双桃花眼她,说出的纵容惑人,平静接,“想还,也有别的办法。”
“……”
可能是戚鱼这几天都被折腾到晚睡的缘故,她总觉得虞故峥这句话,别有深意。
车里安静片刻,戚鱼突然小声吭出一句:“谢谢。”
自从很久前虞故峥对戚鱼说过用对他道谢后,她就没有当着他的面说过这两个字。
虞故峥了她一眼,问:“是打算谢?”
“是。”戚鱼摇头,杏眼弯成半月,表格外灵动,糯道,“告诉你。”
是因为虞故峥帮她还钱的事。
是谢谢当初的自,这么喜欢的那个人是他。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放弃。
才一遍又一遍地了解到,她当初的喜欢有多值得。
一上午的车程,横穿整座海岛,临近中午,终于到达目的地,样是一座海港城市。
斯里兰卡被无边无垠的印度洋环绕,中的这座城市,则是最好的观鲸地点。
戚鱼在车上补过觉,并用多休息。他们的午饭照常在当地酒店解决,短暂休憩过后,就直接坐车了海港。
这次并是私人海港,这一片附近都熙熙攘攘挤着来观鲸的游客。戚鱼跟着虞故峥一下车,就被在港口处拉客的当地人热跟上,这里海岸边来的小渔船与渡轮随处可,热闹成一片。
虞故峥一早包过船,他们需排队出海。
戚鱼上的是一艘中型游艇,除了她和游艇上的工作人员外,仅有虞故峥,再无别人。等驶离内海,出了外海,岸边的喧闹声逐渐消弭,连海面上他的观鲸船也稀稀落落。
海风很,裹着淡淡的腥咸味。
“冷冷?”虞故峥问。
戚鱼正趴在栏杆上,闻言偏过脑袋,摇摇头:“冷……没有上一次冷。”她伸手拨开一点脸侧被海风吹凌乱的长发,杏眸明亮,“之前们澳洲的时候那边是冬天,那一次就很冷。”
游艇上还跟着一个当地年轻小哥,着十七八岁的模样,知道是向导还是常出海的船员,一路都在为两人侃侃介绍。
小哥说英语的口音很重,但一点影响他的热。
戚鱼听他熟稔介绍这片海域,听了会儿,转头。
此刻虞故峥在甲板上,她远远他似乎是在驾驶舱内,在听副手聊些什么。
忽然远远传来一道空灵长啸,小哥扬声喊:“blue whale!(蓝鲸)”
戚鱼心里怦然一动,循着。
远方,海天交汇处。
一望无垠的深海海面,有巨鲸摆尾击水,白色海浪顿时击起数米。与上次戚鱼在澳洲到的黑背座头鲸一样,远处这只背部呈比海水颜色浅一些的青灰色,更庞得多。
海与天相衔,场面蔚然得像仅容得下一头蓝鲸。
这头被赞誉为世界上最的动物就在戚鱼眼前,它的庞然鲸身湮没在深蓝海下,长啸如箜篌。
论多少次,还是觉得很壮观。
旁边小哥还在介绍:“蓝鲸比较害羞,它们会像别的鲸鱼那样亲近渔船,担心它很快游走,现在你最好抓紧时间拍照……”
话音落下没多久,戚鱼感觉游艇行驶的速度明显降了,等到驶出数十米的距离后,缓缓在海面上驻留。
停下了。
游艇一停,似乎连海上的风浪都小了少。
一时间,戚鱼甚至觉得鲸啸声都轻了,轻到能听到自身后传来的疾徐脚步声,以及男人那道熟悉嗓音——
“戚鱼。”
戚鱼心跳骤然快了一拍,回过头。
虞故峥就在离她到三五步的面前,眸光偏倚,沉静落在她脸上。
戚鱼茫然了下,一时没应答,只定定地瞅着人。
他知什么时候换上了西装。
面前男人身形颀长挺拔,一身黑色西装革履,戚鱼的目光顿顿下挪,过他的雪白衬衫袖口,从露出些微的那串褐木沉香手串,再到他手里扣着的那个纯黑色丝绒小盒。
远处海平面白色海鸥翻飞,鲸起潮落,海风吹乱她的长发。
像是某种预兆。戚鱼心跳快得根本受控,一瞬瞬地虞故峥扣开小盒。
里面嵌着一枚极为漂亮的钻戒,在午后海面的阳光下,熠熠闪光。
旁边小哥瞪了双眼。
几乎都没怎么反应,戚鱼抿了下唇,居然露出几分无措表。
对视须臾。虞故峥注视她,问:“听说完?”
好半晌,戚鱼才听自的声音,小紧绷:“……嗯,你说。”
海风渐,她知道是太紧张还是觉得冷,微可察地颤了下,虞故峥却没出声。他低敛着桃花眼瞥一眼戚鱼,反倒开始解身上的西服外套。
旁边小哥状,赶紧帮忙先接过戒指盒,暂时捧着。
“曾经以为能够掌握自这一生。”戒指在,虞故峥随手解开西装扣,眸光仍落在戚鱼身上,稍顿,接道,“必有任何人的参与,更无需与别人签订契约,度过余生。”
戚鱼抬起脑袋。
虞故峥与她接上目光,淡淡道:“直到对你动心。”
在她身边,他的五官六感,绪波动才完整。
虞故峥已经解了外套。
戚鱼他微倾身,从容替她披上。外套的温热感和若有似无的好闻味道一并拢上,顿时将她笼罩在无边无垠的空白里。
全世界只剩下她的心跳声。
虞故峥一双桃花眼沉静深,似冷静剖析又似倾尽一掷,道:“于言,你是枷锁,会是束缚。”
“……”
“戚鱼。”男人声音泠泠如玉,一字一顿都像敲在她心上,“你是想计利害对待的唯一。”
“如果是你,心甘愿。”
“……”
戚鱼刚开口一个字,霎时就咽在了喉间,头一回格外失态地,睁眼眸。
虞故峥已然在眼前,屈单膝跪下。
一贯俯视的人,此刻抬眸与她视线相接。从戚鱼的角度,他那副极为英隽的眉眼间,绪深之又深。
“想你参与的人生,分走的时间和一切。”虞故峥接过递来的戒指盒,着她道,“与结婚,让留在你身边。”他音色低醇,问,“你愿愿意?”
这是一场求婚。
虞故峥说过,所有的事,他会一并补上。原来是在今天。
“……嗯。”
良久,戚鱼点点头,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哽了:“愿意。”
随着一开口,刚才积蓄包裹的绪轰然被冲垮,眼前一切都开始模糊。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戚鱼只能模糊到虞故峥的身影,感觉左手手指被托起,戴上了那枚戒指。
尺寸刚好。
“别哭。”虞故峥的声音。
戚鱼怎么都止住簌簌往下掉的眼泪,下意识想抬手背揉,却被扣住。男人温热指腹在眼下抚擦过,随后,被带入怀里。
他怎么,这么好。
“如果是你,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愿意。”戚鱼哽声重复一遍,“愿意。”
戚鱼攥着虞故峥的衬衫一角,连哽咽都断断续续,远处似有鲸群,空灵的鲸啸声此起彼伏。
那么那么久,当初那条小鱼,终于一跃成了鲸。
戚鱼想过,她的人生有三个阶段。
懵懂无知的年少期,敏感拧巴的青春期,以及光芒初绽的成人期。
这些虞故峥并没有全部参与证,却贯穿了她的一整个青春。
戚鱼曾在很多年以前,鼓足了莫的勇气,独自坐电梯跟随虞故峥,推开那扇门,向他告白。
那时候她穿着尚显青涩的校服校裙,与一身西装革履的他千差万别。
她执拗认真地问他,可可以等她长,可可以喜欢上别人。
可现是童话故事,她也是轻易就能得到一切的公主。再喜欢,也于事无补,糖再甜,都属于自。
戚鱼都知道。
现在她终于能像小时候梦想过的那样,方自如地,一步一步地,站在他的面前。
没有忐忑安,没有患得患失,取代之的是熠熠光芒。
那些过了的,也再没有遗憾。
戚鱼攥着虞故峥的衬衫,泪眼模糊中,她抬起脑袋。
就到了他的面容。
——她也终于,攥住了属于自的那颗糖。